那是一個個頭稍矮了洛基一點,身材偏瘦,長相雖不算英俊,卻有著一種刀鋒般銳利線條的青年。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漆黑色的中長發被一條一看便知價值不菲的發帶綁了起來,扎成一條簡單的長辮批在身後。棕色的雙眸清澈地宛如水晶一般。面帶微笑的他一路走來沒有忽視任何人,而是熟練地跟他擦身而過的每一位名流打著招呼,最後才在他們的依依不舍的眼神中離開,向著司徒夕與洛基這邊走來。
那動作十分自然,完全沒有絲毫唐突的感覺。在他出現的一瞬間,餐區這邊的氣氛就徹底發生了變化,活絡了起來,仿佛一下子從嚴冷死寂的嚴冬跳到了生機勃勃的立春。
當然,這並不是說他在出現的一瞬間便壓倒了洛基的氣場將其強行扭轉了。而是在他出現的一瞬間,洛基的心情貌似起了什麼微妙的變化,從而收回了那種壓迫著周圍的氣場。
這是一個很奇妙的男子,在他身上,司徒夕甚至看到了一絲過去曾經只在米諾克身上看到過的光輝。于是很自然的,司徒夕瞬間便對這個男人生出了一股壓抑不住的……厭惡之意。
這也怪不得司徒夕。畢竟,這個男人從小到大幾乎一直都是她的夢魘,尤其最近這兩年,為了司徒月盈的事而奔波還跟他打過了無數交道,在他身上吃過無數癟。而且,這個家伙還有著這麼一個羨煞旁人的身份——雷蒙家本家大少爺。而在今天,要與司徒月盈訂婚的人,正是他的親弟弟,雷蒙家的三少爺—洛菲斯雷蒙。
「喲,托雷斯,你這小子終于有空過來了嗎,特意把我喊過來,卻又把我一個人晾在這里那麼久,小心今天出了亂子我不負責。」
有點令司徒夕意外的是率先開口打招呼的人,居然是洛基。而且听他的口吻,今天他之所以肯出席,還是因為托雷斯的關系,而不是家族的安排……不,倒不如說卡耐基內部應該是有安排他來出席的,至于以他的性格會不會听從家里的安排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嗯,抱歉。今天邀請的人有點多了,應酬起來自然也多花費了些時間。畢竟是兩家同時邀請的。我們這邊已經盡可能地控制來客數量了,但是……司徒家那邊就沒辦法了,他們在首都的人脈比較廣。」托雷斯無奈地聳了聳肩,將手上那個見底的酒杯放回餐桌之上。不遠處的侍者見狀欲前來收走,卻被他使了個眼色支走了。
單手負後地望了望低頭縮在洛基身後,不停往自己嘴里塞著東西,裝作沒看見自己的司徒夕,托雷斯的神色有些怪異。
「洛基啊,看來即使我把你晾在這邊,你也過得挺愉快的嘛。居然有這麼一位美麗的女士願意陪著你。」
「呵,愉快倒稱不上,有點樂趣罷了。」
「啊,是麼?那麼說這位美麗的女士倒是幫了我不少忙啊。洛基,你倒是要好好向別人道謝啊……咦,剛剛還沒發現,現在仔細一看,這不是司徒家的夕小姐麼?」
司徒夕敢肯定,托雷斯絕對是在認出了自己之後才過來的,如今見他在那裝模作秀的樣子,司徒夕不禁氣得咬牙切齒,「今天真是見鬼了,討厭的家伙原本就有一個,現在又多了一個,這種地方真是跟本小姐天生不合啊!」
但是,討厭歸討厭,這里終究是社交場合,她也不是洛基那種家伙,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便肆無忌憚地亂說話。
因此,強忍著想狂抽這兩個可惡的家伙的沖動,司徒夕硬著頭皮地在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
「啊,是啊,真的好巧啊。」
「宴會就快開始了噢,夕小姐,你沒跟月盈小姐在一起嗎?」托雷斯四處探望了幾眼之後,用不經意的語氣問道。
見他並沒有問那些讓自己難堪的問題,司徒夕在心里稍稍舒了一口氣之余,想了一下後還是老實回答了。
「姐還在化妝間里吧。剛剛父親讓人叫我們趕快回來宴會廳,我沒事做,就先出來了,她的話,算下時間應該也快了……咦?」
「夕小姐,怎麼了?」托雷斯見司徒夕臉色劇變,疑惑道。
「沒,沒什麼……只是看見了一個熟人。」司徒夕倒吸一口涼氣之後,馬上變回平常的樣子,「我先過去跟她打個招呼,你們這邊要是沒什麼問題的話,恕我失陪一下啦?」
「你望著我干嘛,我有拉著你不讓你走嗎?」洛基擺了擺手。托雷斯見狀,嘴角幾不可察地抽了一下。
「沒關系,夕小姐請自便。」
基礎的禮數盡了之後,司徒夕也沒跟他們兩個客氣,頭也不回就離開了。兩人目送她走遠了之後,托雷斯才慢慢開口說道,「想不到你居然會對這種類型的女人感興趣?不,與其說是女人,倒不如說是一個青澀的丫頭。」
「與類型無關,我感興趣的只是她而已。」洛基咧嘴笑了笑,「跟我的性格有點相似,只是缺乏一點叛逆的勇氣。」
「喂喂,這個話題適可而止了,今天我找你過來可不是為了跟你談女人的。」
「首先挑起這個話題的人不正是你麼?況且,就算你這次不來找我,即使我再不願意,今天還是要過來一趟的。」一說起這個,洛基就一臉郁悶。
「都怪上次去阿波利亞,一時興起做的稍微有些過分了,為了擺平這件事,欠了家里好大一個人情,想不來都不行啊。」
「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節哀順變吧。」托雷斯笑著拍了拍洛基的肩膀,隨後舉手打了個響指,才過了十數秒就有侍者送了兩杯紅酒過來。
「來,干杯,祝你今天過得愉快。」
「承你貴言吧,話說,半個月之前你跟我說的那個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兩人一口將酒飲盡,讓侍者將杯收走。
「半個月前……?啊,那個啊。絕對是真的。」托雷斯按了按太陽穴,「你也知道的,這兩年司徒夕那丫頭真是整了不少事,給我帶來不少麻煩啊。所以嘛,為了防止這丫頭又給我鬧出什麼事,我就只好采取點小手段了。我差人買通了她身邊那幾個司機保鏢。每逢那丫頭出去,無論她做了什麼事,見了什麼人,我都要及時知道,好讓我有時間處理。然後,在半個月前的那天,還是在出車禍那天在雷蒙商業街。那些保鏢給我傳上來了這麼一條消息……」
托雷斯嘖了嘖嘴,「那丫頭帶著佷子出去玩踫見了一個熟人,起初我也沒怎麼在意。但是當我听到保鏢的報告說她叫那個人‘米諾克’的時候,我頓時便呆住了。」托雷斯伸出了五根手指,「五秒鐘,那瞬間我足足失神了五秒鐘。」
「起初我心里還有點懷疑,但是當那保鏢形容了一下那個家伙的長相之後我就確信了,應該是那家伙沒錯。」托雷斯背依著餐桌嘆了口氣,「而且,在前幾天,那丫頭的司機又給我來報告了。」
「說載那丫頭去了一趟艾力歐家的本宅,回來之後卻順便從那帶了一個人回市區,而且正是米諾克,在回來途中,那丫頭跟米諾克談了些有趣的事。」
「然後就有了今天這個計劃了?」洛基雙手抱胸。
「正是如此。在我認識的人之中,能與那個家伙正面交鋒而不落于下風的就只有你啦。這次的計劃,需要從那個家伙手中取得局面的主動權才有機會成功。換做其他人的話,一旦面對那個家伙,大概就只能陷入被動之中了吧?因此,今天就全靠你了,洛基。」
「……」洛基閉上眼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雖然能與那個家伙再度交鋒是我這幾年來最渴望的事,但是要算計他的話,就不合我本意了……所以,這次要是成功了,算你欠我一個人情。」
「沒問題,這次要是能成功將那家伙徹底從圈子里驅逐出去的話,別說欠你一個人情,就是欠十個也值了!」
「這種話等成功之後再說吧,雖然現在的我已經今非昔比了,但是難保那家伙在這三年內就沒任何長進吧?」
「這麼說也是呢……」托雷斯苦笑了一陣,突然像想起了什麼一樣,「話說洛基,你有沒有看到里昂那家伙?我剛才在宴會廳里走了一圈,貌似沒有看到他。」
洛基點了點頭,「那家伙今天的表現很奇怪,我見他眼神和注意的地方,從進廳之前貌似就保持在一種尋找著什麼的狀態。而且,看他接下來視線一直在人群當中的樣子,推斷他應該在找人。至于他如今在哪的話,在幾分鐘前我就看到他從後門出去了。」
……
另外一邊,從洛基和托雷斯這兩個人的包圍中成功逃月兌的司徒夕從那邊的餐桌走開之後,居然直接朝著另外一邊的餐桌走了過去,然後扣住了一個與她差不多歲數和體型,留著一頭漆黑色的微卷長發和金色雙瞳的少女的雙肩,氣急敗壞地壓低聲音道,「你怎麼會在這里!那……那個家伙人呢?」
在這種陌生的地方突然被人扣著,公主殿下先是嚇了一跳,待到她看清了來人是誰之後,才松了一口氣,順道白了她一眼。
「不知道!」
「什麼?不知道?你們兩個不是一直都是在一起的嗎?怎麼會不知道?」司徒夕雙眼瞪地渾圓,一臉不可思議。
「不知道的話很奇怪麼?剛才,那個該死的下人一進來就說有事要做,連交代都沒有就把吾撇下在此了,應該莫名其妙的人應該是吾才對吧?」愛莎高傲地哼了一聲之後,拿起叉子把一塊紅色的膏狀物丟進嘴里,隨即露出一副「幸福得快要融化了」的可愛表情,用含糊地聲音說道,「不過算了,看在此處有如此多美食的份上,吾就原諒他好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司徒夕臉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好了,別再想那個下人的事了,難得這里又如此多美食!不好好享受的話就是暴殄天物了!吾說汝,知道這個東西叫什麼名字不?太好吃了!」
司徒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