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子騫在魏青寧家里一共就待了三天,走的時候魏青寧嚷嚷著要去送他,他不準,皺著眉指了指自己的車,說︰「我開車來的,你準備送我到哪里為止?還是你想跟我回去?」
魏青寧瞥他一眼,「你想得美!」
「好了,回去吧,外面太熱了。」喬子騫輕輕地抱了抱她,立刻就又撒了手。
送她上樓之後,喬子騫幫著她把行李箱里的東西整理了一下,就下了樓。他知道她想靜一靜,那麼他就給她足夠的空間去消化由他造成的那些變化。
他咬著她的唇,呼吸沉沉地說︰「不吃飯了。」
「好吧。你大姨夫來了,我不跟你計較,快來我家,請你吃飯,半小時不到就不用來了。」
「媽你別這樣……」魏青寧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哭著撲進母親的懷里,「媽我不走了,我不走了……我就在家陪你,陪你和爸……」
魏新勇上前扶住妻子,眼里也是淚光閃閃的。
她頓了頓,似乎是在回憶那種眼神,也似乎,是在組織語言,隔了一會兒才說︰「就好像,我會離開她一樣。」
喬子騫終于笑了,心里那團鬼火也小三了,放下手機專注地開車。不出十五分鐘,他就到了魏青寧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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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她懶懶得應了一聲,開門下車。
「來,阿寧,讓媽媽好好看看。」蔡文嫻捧著女兒小巧的臉,既欣慰又不舍——擔心了這個有時太過隱忍的大女兒好些年,只怕她陷在那段過去里出不來,現在,她終于找到了一個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她卻又舍不得放她走了。
「媽。」魏青寧紅著眼喊了一聲,咬咬牙擠出一絲笑容,「好好愛護自己,跟爸好好的,行嗎?」
父母和妹妹送她出家門,魏青寧回頭看他們,和他們一一道別。到母親那里,她猛然看見母親眼里的淚水,心里一震,笑容就那麼僵在了臉上。她抿著唇忍受著喉嚨里澀澀的苦痛,伸手輕輕地擁抱了媽媽,歪著頭把臉貼在她的頸窩里。
不是她,是陳翊楊。
魏青寧左右看了看,沒人,湊上去在他的唇上輕輕一啄,馬上又退了回去。
魏青兮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院子里出來,在魏青寧的肩頭撞了一下,笑得曖昧不清,圈住了魏青寧的脖子說︰「這才走呢,你就這副表情了,還真是你儂我儂啊……」
他說這話的時候,笑得意味深長,看得魏青寧心里突突地冒火,直罵他是禽獸。
「媽,我十一再回來。」魏青寧哽咽,一句話都不能完整地講完。
凱雷德絕塵而去,魏青寧看著那一點點在變小的黑影,心里滿滿的失落。不知不覺間,他真的已經在她的心頭安營扎寨了。魏青寧淺笑不已。
車子到了魏青寧住處樓下,她也剛好醒了過來,迷迷糊糊間就開始慌亂地找手機,說是忘記給媽媽打電話了。
最後,魏青寧老老實實地由著他收拾自己,其實不是她不想動,而是她,已經累得沒了半分力氣。可惡的喬子騫還笑話她,說︰「你得加強鍛煉,你這體力……不行。」
陳翊楊那邊好半天沒人講話,他不耐煩,語氣不善地又吼了一聲︰「說話!」
終于還是走了。魏青寧坐在車上,看著熟悉的景象一幕幕往後倒去,心里空落落的。我太輕你。
蔡文嫻別過臉抬手在眼楮上擦了擦,又笑著回頭看魏青寧,嗔怪地說︰「媽又沒老,不用你擔心,你在外面好好照顧自己。」
「我已經打過了,別著急。」喬子騫按下她的手,幫她理順了些許凌亂的頭發。
他不接,電話就一直響,搞得他煩躁不堪。
魏青寧看了喬子騫一眼,伸出手。喬子騫接著她的掌心,緩緩地合攏。魏青寧借力坐起身,嘆口氣說︰「想我媽了。她舍不得我,而且,看我的眼神也怪怪的。」
「吃你。」好久,他才講了這麼一句,迅雷不及掩耳地打橫抱起她,往臥室走去。
「以後有時間我會多陪你回家看看的,放心吧。」
完事之後,喬子騫抱著她去浴室洗澡,魏青寧撒潑耍賴,開了水拿著花灑直往喬子騫身上淋,把他圍在腰間的浴巾澆得透透的。喬子騫,干脆解下了浴巾丟向魏青寧,啞著嗓子說︰「這次是你自找的。」
「什麼事?!」他簡直就是吼出來的。
「小喬先生。」魏青寧淺淺地笑,調笑地說,「火氣這麼大,是誰惹你了?」
魏青寧在家里剛剛好只待了一個月,走的時候,母親給她準備了好多東西,把她帶回來的那只行李箱又塞得滿滿的。
就這時,電話響了。他挑眉笑著拿過來一看,臉色更加難看。
綠燈了,喬子騫松開魏青寧的手啟動了車子。
魏青寧皺眉,想講話卻已經被他堵住了嘴。
媽你也真是的,平白地招我姐哭一場。」
魏青兮算是這回最大的贏家了,又是iPad又是薩摩耶的,開心得不得了,張口就是姐夫,蔡文嫻不讓叫,她就吐吐舌頭,小聲地嘀咕說︰「早晚都是姐夫,我得提前練習練習的。」
蔡文嫻顫抖著手拂上女兒的脊背,慈愛地拍了拍,咽下一口唾液,說︰「回來做什麼,飛來飛去也累,好好休息就好。」
喬子騫無奈,心里更多的是愧疚。若不是因為他,她可以在家里待到開學再過來,今天這種離別的場景,完全是可以避免的,或者說,來得更遲些。
「我在家等你。」等你兩個字被他咬得很重,聲音又特別地輕,這明里暗里的意思,魏青寧自然是听出來了,紅著臉推了他一把,「趕緊走吧,不然晚了夜路太多不安全。」
「姐,干什麼呀這是,又不是走了就不回來了,哭哭啼啼地干什麼。」魏青兮上前抱住了姐姐的雙肩,撫慰地拍了拍,又看向媽媽,「
蔡文嫻也是掉眼淚,聲線凌亂地安慰女兒,自己心里也難過得要命,「傻丫頭,放假回來就是了,好了,不哭了啊。」她看著自己漂亮的女兒,心里不止一次地感嘆,女兒長大了,馬上就要離開她了。尤其是當她看見女兒送別喬子騫的眼神的時候,女兒眼里的眷戀和不舍她都看在眼底,從那一刻她就知道,喬子騫一定會是女兒日後的歸屬。但她不知道的是,他們的愛情路途居然會是那麼坎坷,甚至一度走不下去。
電話第二次響起來,他以為又是陳翊楊,接起來就 里啪啦地講了一通,罵他是老太婆哩吧嗦好煩人,叫他滾一邊涼快去。
車子開出去,喬子騫心里也堵得慌,他咬咬牙,提了車速在路上瞎晃。天都快黑了,他在路上已經轉了很久,還是沒有接到魏青寧的電話,心里堵得更厲害了。拿出手機看一眼,砰一下就丟在了副駕上,咬牙切齒地瞪了一眼。
「還學會發脾氣了呢,嗯?好囂張啊你。」魏青寧把他堵在門口偏不放行,笑得得意洋洋,頗有小人得志的風範。
「吃槍藥了你?出來吃飯,寧齋小廚。」
她被他丟在床上,嘴里嚷嚷著喬子騫你好饑渴,我怕你,你走開,一邊說一邊躲,可床就那麼大,能夠躲到哪里去?她終是被他壓在了身下,被他牢牢地禁錮著,一遍又一遍深情地親吻……
魏青寧點點頭,拉著母親不細膩的雙手深深地看了又看。zVXC。
「不去。」他也不多說,徑自掛了電話,扔了手機猛得一腳油門踩下去,朝魏青寧的住處開去。
「走吧,早點去,別誤了時間,子騫可等著你呢。」她斂了心思,細細地擦去女兒臉上的淚水,如她幼時那般,在她的臉頰親了親。
魏青寧躺下去,眼楮卻是一直睜著,直愣愣地也不知是看著哪里,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喬子騫翻個白眼,心想,除了你還有誰?于是語氣涼涼地說了句沒誰,又踩下了油門。他這簡直是想把車子當飛機開呢!
到了江城,喬子騫早早地就在機場等她了,她看見他,也只是淺淺地一笑,嘆了口氣把自己的手搭在他的胳膊上,隨著他一起去了停車場。
魏青寧懨懨地嗯了一聲,又躺回去,這回是真的睡著了。
「很累嗎?」他看見她眼里有好多的紅血絲,以為是她是累了,上了車就幫她把椅子放到,「你先睡一會兒,到了我叫你。」
「好,有時間我再來。」
喬子騫看她臉紅撲撲的,抬手一模,果然也是很燙,他笑她,小傻妞。
「阿寧,發生什麼事了?」等紅燈的空隙里,喬子騫轉頭看她,看了許久也不見她有任何的反應,不免有些擔心。
這可是在門口呢,魏青寧急得不行,雙手抵在他的胸口想把他推開,卻不成功,被他整個人抱在了懷里。
魏青寧松了手,站在母親的面前,看見她別在耳後的鬢發有了絲絲縷縷的白發。魏青寧心下一滯,難過地別過頭調整了自己的情緒,才回過頭看著母親,抬手把母親鬢角的頭發捻住,放了下來,遮住了那些白發。
「喂,不讓我進去我可是耍流氓了啊,正好很久沒開葷了。」喬子騫是明顯的行動派,話正說著,手就繞到了魏青寧的腦後扣住了她的頭,俯身吻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