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這麼戲劇化啊?」魏青寧拉了椅子也坐下來,忽然小小地邪惡了一下,報復起蕭祁剛剛故意讓她添堵。
在場的人除了魏青寧,都是知道這事的,抿著唇偷偷地笑,連蕭刻也是。
喬子騫逮著機會,自然也是要小小地報復一下,沖著魏青寧擠眉弄眼,贊賞她配合得好,然後清了清嗓子開始跟魏青寧講故事︰「蕭祁的未婚妻,在婚禮前一天突然跑路,消失在他眼皮子底下。風流倜儻的蕭二帥啊,只差掘地三尺了,未來丈母娘家的門都被他踢破了好幾扇,可就是找不到人。我想想幾年了,好像三四年了對不對?」
喬子騫適時地噤聲。
「咳。」喬子騫敲了敲門,那兩人這才抬頭。她逮會在。
魏青寧想解決試卷的心願終于在喬子騫的搗亂下沒能夠實現,陳翊楊站起來,跟魏青寧告別︰「阿寧,今天就先這樣,你這份試卷其實已經很好了,先回去吧。」
「蕭祁每年都會出國去找她,今年剛從奧地利回來。走的時候我還特地跑去送他,看他蕭條的背影,我真是憋笑憋出內傷來。」喬子騫倒了一點酒,遞給魏青寧,「嘗嘗,味道不錯。」
「師兄,模底考的卷子我已經出好了,幫我看一下吧,心里沒底。」她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檔案袋,鄭重其事地交給他。
她咬咬牙,伸手在喬子騫腰上狠狠地掐了一下,疼得喬子騫呲牙咧嘴哇哇地叫。
這個喬子騫,你是缺根筋嘛?這種事情也可以這樣明目張膽地拿出來說嘛?
良久,他才松開她。
陳翊楊走後,魏青寧賭氣地坐在椅子上,不論喬子騫怎麼說話都不肯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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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歡你,你知道的。老子才不信什麼純潔的友誼,都TM放P!」喬子騫悶悶地說,看魏青寧真的氣得不清,語氣又緩了緩,眉頭卻皺著,「我就是吃醋他比我認識你早,還吃醋你們約好去西/藏,更加吃醋你們一起上班!」
隔天早上,喬子騫在公司里見到林鐸。
那姑娘正兢兢業業地埋頭苦干呢,他唇線一彎,晃晃悠悠地走過去敲了敲她的桌子。
可哪里那麼容易?手還被喬子騫抓著呢,喬子騫用力地往回一扯,她就落在了他的懷里。
魏青寧已經徹底無語,接連地翻著白眼,臉色不善地對喬子騫說︰「喬子騫你正常點行嗎?師兄你別理他,就是個神經病!」
「咦,你怎麼來了?」魏青寧抬頭,對喬子騫笑了笑,指了指自己對面的空位置說,「你先等下,我想把這份試卷解決了再走,難得拉著師兄做指導。」
什麼爛醉如泥,根本就是他瞎編的,昨天散伙的時候,蕭祁算是他們中最清醒的一個了。
不多時,屋子里傳出一陣笑聲。
後面的話是跟蕭刻說的,蕭刻不動聲色地看弟弟一眼,點頭。
小喬先生弱智地拿著筆敲了敲桌子,魏青寧無視他。
魏青寧忽然間想起昨天晚上迷迷糊糊地听喬子騫說了句葡萄什麼的,一聯想,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阿寧,我會吃醋,看不得你對陳翊楊笑。」他把玩著她的頭發,細細軟軟地繞在指尖,很是纏綿。
喬子騫哈哈地笑,幽深的眼里閃爍著壞壞的笑意,「小聲點,她可是說了,打死也不會嫁給他的,進公司什麼要求都沒提,只說公關場合不要帶她,她要逃婚。」
魏青寧正坐在辦公室里,听得咯咯笑,頭發散了下來,她抬手捻了發絲捋到耳後別上,不一會兒,又掉下來,她又給別上,可那頭發就是跟她做對,依舊往下掉,她有些煩躁地拿掌心壓住頭發,被電話那端的喬子騫給逗笑了,抿著唇說︰「喬子騫你真的好幼稚,我嚴重懷疑你心智不成熟,估計只有你實際年齡的一半。」
魏青寧無聊彈著自己垂下來的頭發,一小縷頭發,被她彈開的時候輕輕地在空中飄了飄,又落回原來的地方去,她不厭其煩地把食指中指無名指小拇指都彎起來彈了一遍,直到掛斷了電話。
她的嘴角,一直噙著淺淺淡淡卻不容忽視的笑。
「嗯。」喬子騫又敲了敲桌子,淡淡地說,「不過不是對我,是對蕭祁。昨兒見到他,又黑又瘦的,前天晚上剛從奧地利回來。」喬子騫注意著林鐸的神情,見她臉色一僵,咬著牙沒有說話,繼續添油加醋地說︰「昨天在酒莊里,喝得爛醉,一口一個林鐸地喊著,听得我心里都有些不好受。」
「師兄,一起吃飯吧,這也不早了。」
「師兄?」魏青寧偏頭,看見陳翊楊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這邊,臉上不由一陣發熱。
可是,能怎麼辦呢?回到了江城,他第一個想見的就是她。他的心,依舊牢牢地守在她的身邊。
魏青寧同情地看一眼故意別過頭看葡萄園的蕭祁,見他下頜緊繃,無聲地笑了笑,轉頭悄聲地問喬子騫︰「他未婚妻叫什麼名字?」
兩人都是做事極認真的人,過了下班的點依舊在研究考題。
「給你。白掌是最能吸毒的植物之一,好好養著吧。」他放下花盆就要走,卻被魏青寧喊住。
陳翊楊拍了拍魏青寧的手,拂去,心里微微苦澀,面上卻只是笑,他說︰「沒關系的,你們去吧。」
喬子騫過來接魏青寧,在辦公室門口看見那兩顆捱得緊緊的頭,心里就有點冒火。其實並沒有多近,只是角度問題罷了。
「不了,晚上答應我媽回家吃飯的。」他扭頭看向防狼一樣看著自己的喬子騫,不由一陣笑,「跟你一起吃飯,只怕到時候喬子騫會撕碎了我,拆骨入月復呢。就這樣,我先走了,你們路上小心。」
林鐸愣了,回想了下自己最近的行為,似乎並沒有不妥的地方,這才迎上了喬子騫的目光,坦坦蕩蕩地說︰「小喬先生,我做錯了什麼事情嗎?」
「喬子騫你真是神經病!那是我師兄,你能不能正常一點對他?他是哪里礙著你了還是怎麼的?」魏青寧是真的生氣了,喬子騫這樣當眾給陳翊楊難堪,讓她實在很惱火。
「我……」魏青寧騰一下站起來,轉身就走。
喬子騫咳了幾聲,搖頭說︰「暫時還沒有。但是如果他在這麼深情依依的,我就保不準會告訴他了,實在太可憐了。」
陳翊楊恰好拿著一盆白掌進了辦公室,看見坐在窗邊的魏青寧,日光落在她的臉上,淡淡的一層光暈圍繞著她,將她的皮膚照得透亮,連臉上的茸毛也能夠瞧見。她的聲音細細緩緩,如潺潺的小溪流滑過他的心尖。
魏青寧氣呼呼地瞪他,卻被他一臉的哀怨給逗笑了,她戳著他的腿,「我們都是讀師範的,誰讓你不讀師範!我也沒有去西/藏!」
陳翊楊接過來,點點頭︰「那我先拿回去看看,有問題再找你。」
他洋洋得意地跟魏青寧描述了一遍經過,尤其不放過林鐸臉上那糾結郁悶的神色。
他目光沉沉地看著她嫣紅的臉頰,不動聲色地靠了過去,淺淺地在她唇上印了下去。原來是沒打算非要進行到哪一步的,可魏青寧扭著頭不讓他親,他就擰著眉故意地勒緊了她的腰,深深地吻住了她柔女敕的雙唇。
魏青寧掙扎了一會兒,也就放棄了。與喬子騫較勁,那當然是不自量力的事情。
「真的好可憐。」他又特地重復了一邊,看那姑娘糾結的臉色,心里一陣暗爽。說完,他就推門進了自己辦公室,拿了手機打電話給魏青寧。
「好的,謝謝師兄。」
她柔柔地笑了笑,淺淺地嘆氣,埋頭在他的胸口數著他的心跳,無奈地說︰「喬子騫你真是小肚雞腸。」
魏青寧瞬間就明白過來,僵著身子不敢再動,生怕這人瞬間變成禽獸。
陳翊楊目前任教初二年紀一個班級的英文課,不跟魏青寧同辦公室。
林鐸低著頭,眉心緊蹙,心里撲通撲通越跳越快,她舌忝了舌忝唇,小心地問︰「小喬先生……你沒把我在這兒的事情告訴他吧?」
「這樣啊。」魏青寧更加同情起蕭祁來,看蕭祁的黯然的神色,對林鐸明顯是有感情的,明明林鐸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他卻被瞞得死死的。
魏青寧心里難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不用自責,這不能夠怪你。」喬子騫拍拍她的背,柔聲地安慰。
喬子騫點頭,「Thea,我忽然覺得你有點不厚道。」
她欠他的,怕是永遠都還不清的,喬子騫怎麼就不明白她的心情呢。
那一個如梔子花般潔白無瑕的人,就那麼近在咫尺。他心里一滯,一時間目光挪不動了。
魏青寧腦子里忽然一閃,沒接酒杯,而是定定地看喬子騫,好半天沒說話。
屋子里另外幾個人看著魏青寧曖昧地笑。
這人不是醉了嗎?怎麼這會兒口齒居然這麼清晰?
陳翊楊跟喬子騫打招呼,喬子騫卻只是冷冷地瞥他一眼,陰陽怪氣地說了句︰「楊子,朋友妻不可欺,你懂的?」
「……」
「答應我,跟他保持距離。這不僅是我的私心,也是為了他好。這麼多年,他心里一直只有你,楊校長催他結婚催了無數遍都沒有用。」
喬子騫附在魏青寧的耳邊,極小聲極小聲地跟她說了名字。
「阿寧,別動,讓我抱一會兒。」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啞著嗓子急促地說。zVXC。
一吻過後,他附在她的耳畔,呼吸不輕不重地全部吹進她的耳道里,惹得她直躲。
「是你家喬子騫一直說,看著葡萄吃不到葡萄,好不容易吃到葡萄了,還沒咬一口呢,葡萄就溜了。」多時不說話的林蒔銘突然抬頭,笑著說了這麼一句。
喬子騫僵著臉,討好地拉住魏青寧的手。魏青寧冷臉瞪他,心里稍稍有點不舒服,奪過他手里的酒杯往桌上一放,「喬子騫你、你……你真是無賴!我今天差點沒忙死,累死,你還騙我來這里!」她扭頭,看向一旁淺笑著看著她的金子妗,忽然之間沒了脾氣,泄氣地說︰「子妗你也是,居然和他合起伙來騙我!」
她眯了眼楮,語速故意放緩,聲音輕柔得像棉花,問他︰「喬子騫,其實你沒醉是不是?」
林鐸抬起頭,甜甜地笑了,「早,小喬先生。」
陳翊楊笑著搖頭,「你就小肚雞腸吧,早晚有一天阿寧受不了你離開你!」
「喬子騫!」魏青寧抓了一根筆就朝他丟去,「你給我閉嘴!」
喬子騫傲嬌地一哼,涼涼地說︰「那也比你沒得到過好!」
陳翊楊苦澀地一笑,守了這麼多年,她依舊不屬于自己。原以為一起去了西/藏,時間久了總能夠培養出感情來的,可沒想到,最後在西/藏的只有他一個人。他在西/藏廣袤的土地上,也不止一次地告訴自己,放手吧,她對你從來只有師兄妹的情誼,若再這樣執迷不悟下去,只怕連這點情誼都要毀掉。
快下班的時候,陳翊楊拿著檔案袋和幾本參考資料上來找魏青寧。那時辦公室里沒人,也就不怕泄題,在辦公室里就討論起魏青寧出的這套卷子。
「可你們一起上班!」喬子騫握住她的手,牢牢地,不松手。
「喂,再不理我耍流氓了啊!」喬子騫坐在魏青寧的桌子上,伸手推了推她。
魏青寧怔住,機械地扭頭看看蕭祁,又回頭看喬子騫,心虛地低下頭,「怎麼是她?」
「師兄……」魏青寧有些內疚,抬手就拉住了他的手,「一起吃吧,不用理那個神經病。」
陳翊楊收回視線,拿著白掌走向魏青寧的辦公桌。他第一次見到魏青寧的辦公桌,就覺得這里少了一盆植物,缺乏了生氣。所以,前陣子就特地去買了一盆白掌。當時那白掌還是土培的,陳翊楊又去買了個透明的玻璃花盆,洗干淨了根,換成了水培的,放了幾條小小的金魚進去,在家里養了好幾天確定不會死掉才拿過來給魏青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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