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宇煌一愣,請假,還一請就是兩天,這事都不和他商量一下,那女人到底有沒有拿他當這個家的男主人。
「媽咪有事出門,我這兩天都不用去學校了。」以為自家爹地沒听懂她的意思,漫漫盡量說的詳細一些。
「為什麼?」黎宇煌是真的不明白了,他相當懷疑安含飴腦子里究竟在想什麼,如果說她是擔心,她出門了,沒有人接送女圭女圭上下學,不是還有他嗎?做什麼直接讓漫漫請假呆在家里。
再說,自己又不是沒接送過女圭女圭上下學,唯一的解釋是,她不信任自己。
這個認知讓黎宇煌心里沒來由的涌上一股怒意。
黎宇煌強壓下心里對安含飴的怒意,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先弄清那女人到底有什麼事,看著女圭女圭稚女敕的小臉,他不確定女圭女圭知不知道安含飴的去處,但女圭女圭可能是唯一可以給他答案的人。
拿過豆漿優雅的喝了一口,等那淡淡的甜味劃過口腔,深邃正視漫漫,黎宇煌問︰「女圭女圭,媽咪去了哪里?」
「越南。」漫漫小嘴里雖然嚼著油條,但她還是吐字清晰的回答。
越南,本沒有指望漫漫回答的黎宇煌又是一頓,女圭女圭真的知道她去處,看來,女圭女圭知道地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
黎宇煌又問︰「她去越南做什麼?」
「越南昨天晚上有一筆生意出了問題,媽咪過去處理一下。」這是她和夏叔叔一時的失誤,為了彌補錯誤,漫漫本來是想跟著去,想法剛提出,就被她媽咪扼殺了。
所以漫漫才會坐在這里郁悶的吃早餐,心里也後悔極了,她不應該和媽咪提的,她該直接爬上媽咪的專機,等飛機起飛,想送她回來都不行了。
黎宇煌這回是震驚了,漫漫平靜的口氣,更讓他心里發麻,安含飴是混黑道的,她們所做的生意,他雖然不清楚可也知道個大概,反正不會是什麼正常的生意,正常生意誰會在晚上進行,晚上夜黑風高,人煙稀少,只適合做一些走私之類的勾當。
「女圭女圭,你知道媽咪她們做的是什麼生意?」黎宇煌問,眼里閃過復雜和不確定,他知道安含飴是個不靠譜的媽咪,但再怎麼不靠譜,應該也不會告訴自己剛滿六歲的閨女,她是做什麼的。
他親眼見過她在男廁所殺了幾個保鏢,拿走高官的印章,也見過她出槍時的利落,黎宇煌不確定這些女圭女圭有沒有見過。
「知道啊!他們從來不瞞我。」漫漫很是自豪的說,烏溜溜的大眼里閃著光芒,她不僅知道,很多時候還是參與者,甚至擔任出謀劃策的角色。
漫漫臉上的自豪在看到黎宇煌眼里的震驚時,消失了,那眼神,她可以確定爹地被驚到了,表情一僵,大眼里光芒不見,漫漫垂下小臉,她不想嚇她爹地。
里克爾叔叔說,她爹地是個安分守己的商人,家世清白的夠他們這些黑道人物慚愧八輩子。
她媽咪和爹地整整就是兩條平行線,真不知道是怎麼交集而有的她。
見漫漫垂下的小臉,暗淡的神色,黎宇煌心口仿佛被什麼撞了一下,他知道漫漫是在看了他後,大眼里光彩退去,才垂下小臉。
黎宇煌不確定自己的表情是否傷了女圭女圭,但女圭女圭確實因他小臉才暗淡,女圭女圭是個敏感的孩子,她聰明的懂得看大人的表情。
黎宇煌趕緊緩和臉上的表情,一時間不知怎麼轉移話題,把椅子移過去和漫漫並肩坐著,以聊天的口吻問︰「女圭女圭不怕嗎?」
「怕什麼?」漫漫抬起頭,烏溜溜的大眼望著黎宇煌。
黎宇煌剛想說,被追殺,隨即想到女圭女圭才剛滿六歲,而且問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怕不怕被追殺,實在不好,于是他換了個說法。「被綁架之類的。」
仇家的報復手段層出不窮,往往是拿大人沒轍,就報復在孩子身上,他受傷不也是因為那些人動不了他,就將主意打到他姐身上,以他姐來要挾他,這樣列子太多。
「叔叔,你是不是電視看多了?」漫漫眨著無辜的大眼問,被綁架,她嗎?相信知道她的人都不敢綁架她,敢綁架她的人,肯定是白痴。
漫漫沒有被綁架過的經歷,和媽咪離開英國之前,她一直生活在東方烈焰的總部,那里比美國的五角大樓還安全,連只蚊子都飛不進去,媽咪和叔叔阿姨們帶她出門,都非常的小心,把她保護的很好,所以,漫漫沒有機會體驗被綁架的滋味。
「你呀,消遣起叔叔來了。」黎宇煌大手在漫漫光潔的額頭上敲了一記,知道女圭女圭的心情好了,他的心情也好了很多,至于那個背著他跑去越南的女人,等她回來,再收拾她。
「女圭女圭今天的午飯有著落嗎?」黎宇煌問,這個問題很重要,他要是上班去了,漫漫一個人在家沒有吃的,那該多可憐。
「媽咪有幫我準備食物,我還會自己煮泡面。」漫漫炫耀似的說,大眼期盼的望著黎宇煌,她也是希望父親夸贊她能干。
「真乖。」在漫漫粉女敕的小臉上落下獎賞的一吻,黎宇煌站起身往外走,剛走了兩步,轉身認真的說︰「既然不用去學校,就乖乖的在家里呆著,等叔叔下班回來,帶你去吃飯。」
承諾完,見漫漫幸喜的點頭,黎宇煌才滿意的離開。
黎宇煌哪里知道,這一次居然成了他唯一一次沒有實現的承諾。
午後的陽光,依舊有些曬人,黎宇煌開著車,行駛在豪華別墅區寬敞的道路上,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本來在開會,突然接到他姐黎知秋打來的求救電話,不想理會,可她的語氣一次比一次急切,他甚至可以听到黎知秋反駁黎震樺的聲音,說什麼她死也不嫁。
然後就是哭泣聲,哭泣聲過後是黎知秋卑微的請求,千求萬求,讓他去一趟黎家,他無動于衷,黎知秋最後一句話,讓他動搖了,她說︰「煌,算姐姐求你,最後再幫姐姐一次。」
黎宇煌答應了,不是因為黎知秋說的最後一次,而是她自稱姐姐,黎知秋從到黎家開始,從沒承認過他們是姐弟,一直對他抱有幻想。
現在她自稱姐姐,是代表放棄他的意思,不再執著于他了嗎?
黎宇煌不能確定,但他希望是如此。
車子抵達黎家別墅,黎宇煌緩緩的將車子開進黎家別墅,他還沒有下車,就見黎知秋等在門口處,見他的車子進入,臉上立刻露出幸喜的表情。
見黎宇煌的車停下,黎知秋立刻歡快的跑了過來,熱情的幫他打開車門。「煌,你回來了。」
黎宇煌下車,淡淡的點了下頭,黎知秋立刻勾起他的手臂往屋里帶。
「姐,有什麼事就說吧,我還在開會。」黎宇煌抽回自己的手,淡淡的看著黎知秋,沒有要進屋的意思。
「煌,我是有事找你,我們進屋說好嗎?」美麗的臉上出現暗淡,黎知秋聲音哽咽的問,淒楚的表情惹人憐愛,將她的柔弱發揮的淋灕盡致。
黎宇煌說︰「在這里說吧,我還要開會。」
對她柔弱的樣子無動于衷,以前他會覺得心疼她,現在沒有一點感覺,可能是看清了她的真面目,他看過她對著漫漫那樣的小孩,瘋狂的大吼,現在的柔弱,真的很沒說服力。
「煌,我們之間怎麼會變成這樣,以前我們是那麼的要好啊,我是你的姐姐啊!為了你,我甚至可以忤逆我的媽媽,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怎麼會?」黎知秋抬起小臉,淒楚的看著黎宇煌那越發成熟有魅力的俊顏,幾天不見,他是越發令她傾心。
每每想到他這張臉,她在夜里幾乎睡不著,她是多麼的希望他能睡在她的身邊,只要她一醒來,就能看到他這張臉。
她一直以為煌是愛她的,畢竟他們有十幾年一起走過的時間,那份情誰都無法忽視,她也堅信煌最終會娶她,只是時間問題。
安含飴的話敲醒了她,十幾年她都沒能讓煌決定娶她,那代表著什麼她心里再清楚不過了,但是要她放手,真的很難。
她不想放手,她知道放手就代表著永遠的失去煌,失去他的縱容和寵溺,失去他所給予她的一切,她不要這樣,她陪伴了十幾年的男人,她不要就這樣讓給安含飴那個賤人。
黎宇煌終究狠不下心,嘆了口氣,隨著黎知秋進了大廳,兩小時候,黎宇煌開著車子離開。
兩天後。
恆遠集團辦公大樓,一位美女踩著優雅的步伐走入電梯,和里面的人微笑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到了指定的樓層,美女邁步出了電梯,走到助理室門口,通過指紋鑒定,進入助理室。
「嗨。」清脆的聲音打著招呼。
葉子和火鷹同時抬頭,眼前的美女不是請假兩天的安含飴還有誰。
安含飴放下包,轉身往總裁室走去。
葉子看著她的背影,眼里閃過一抹復雜,火鷹臉上卻是大大的笑容,終于是回來了,她走的第一天,黎總來上班時說她要請假兩天,那張俊臉有多臭,火鷹到現在還記得。
第二天,又恢復了成了以前的黎總,火鷹本來還有點擔心,因為黎總問他要一份文件,他說是安小姐負責的,黎總居然問他,安小姐是誰,火鷹嚇了好大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