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不會想這些沒用的東西,我只會考慮怎麼樣才能在這種情況下活下去,活得更好!」沈斌冷冷地道︰「你吃魚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還不如一條魚?」
男青年不以為忤,聳聳肩道︰「以前還真沒想過,以後就說不準了。」
「兄弟,你說還有其他人活下來嗎?這麼多人不會只剩下我們倆了吧?」不等沈斌說話,男青年變神色黯然地說道︰「對了,沈斌,被拋下海之前你在做什麼呢?」
沈斌似乎沒有收到男青年的影響,簡單而有力的回答道「什麼都沒做。」
「你的潛水技術怎麼樣?」沈斌緊接很隨意地問了一句。
男青年模著腦袋,訕訕地笑了兩聲︰「你要說其他方面什麼的,可都是我的強項,至于潛水嘛……哈哈我可比旱鴨子強不了多少。這次能活下來簡直是個奇跡。」
「我要是你,絕對不會再浪費時間了。」沈斌站起來,看也不看男青年,邊做高抬腿邊說︰「我的判斷失誤了,剛才還以為只是過路雲,現在看來大雨馬上就要來了。你還有不到最多十五分鐘把自己藏起來。如果你還活著,雨停了到這兒來找我。」
「真的還是假的?」男青年重重地捶了幾下腦袋。他真搞不懂眼前這個朋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了。一會兒冷酷得要命,轉眼又可以用懶洋洋的語調笑眯眯地和他說話。
男青年本想問沈斌有什麼打算。一接觸到沈斌那兩道比刀鋒還銳利的目光便放棄了這個念頭。
也許林是想讓自己看起來更酷一點,更加與眾不同一點吧,男青年轉身走了兩步,有句成語叫欲蓋彌彰嗎?
「哈哈」男青年想到自己終于給沈斌的怪異之處做出了合理的解釋,忍不住笑了起來。
誰想身後傳來一把極其冷酷的聲音︰「如果你想再經歷一遍昨晚的風暴,你就繼續慢慢走好了!」
男人絕望的面孔,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聲,無助地呼喊聲,在男青年面前閃現出來。
還好,雖然暫時不能用靈力,他本身力量就很強大,跑步本來就是男青年的強項,他一撒開腿奔跑,馬上就象一匹月兌韁的野馬朝著小土丘沖了過去。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找到一處洞穴美美地睡上一覺呢!
隱隱約約中,沈斌的聲音仿佛隨風飄了過來︰「你多小心!朋友!」
男青年搖了搖頭,才跑這麼一段就產生了幻听。對方才不會說這種話呢。特別是最後一句朋友,打死他也不相信!
男青年的身影逐漸縮小,最終消失在一個小土丘後。
沈斌仰起腦袋望了望天空。雲層越發厚重了。太陽從雲層中露出一片淡黃色的邊角。似乎只有這點還能證明現在依然是白天。
水面泛起了波瀾,一道驚雷極為突兀地從空中擊下。原本十分清爽的海風也隨著陰霾的氣氛變得陰冷起來。
足足地盯著天穹看了一分鐘,沈斌喃喃道︰「明天又是一個好天氣,也不知藍羽在什麼地方,能在這好好玩兩天好像是個不錯的選擇。」想到藍羽所說的話,沈斌不由笑了起來。
雨點,由小漸大,嘩嘩地砸落下來。
看樣子,這雨要持續一陣子。待到身上完全被雨水浸透後,沈斌一個猛子扎進了水里。海水的溫度適中,躺在水下十分暖和。
沈斌的潛水技術很棒。除了必要時上岸透口氣外,在水里呆上一天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里啪啦的雨聲讓沈斌有些心煩,他索性又向下潛了幾米。沈斌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塊海域太靜了,別說魚類,他居然沒發現任何一種海洋生物。
透過綠幽幽的海水望去,四周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氛。沈斌形容不出這種感覺。但是片刻前還很溫暖的感覺在一瞬間消失于無形中。
之前沈斌躺在水面下,透過起伏的水面,看著扭曲變形的天空。心里只覺得非常踏實。現在,沈斌身上的寒毛卻直直地豎了起來。冰涼陰寒的感覺順著海水融進了他的四肢百骸。
根據常識,只有死海或是一些「很特殊的海域」才會出現這種怪異的現象。莫非恰好讓他遇到了只在書上看到過的「特殊海域。」?
沈斌一驚,險些嗆了一口水,將那股陰寒冰冷,極不舒服的感覺摒棄後,沈斌還沒顧上緩口氣。後心馬上如電流擊過,微微地刺痛了一下。
這是沈斌自小養成的特殊本能,每當有危險逼近時,總能預先產生感應。顧不上回憶上次什麼時候產生這種要命的感應了,沈斌的大腦飛快地運轉起來。從眼下的情況看,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的海洋生物。不是海洋生物,又會是什麼東西呢?
在沈斌的意識里,不管什麼樣的危機,只要冷靜,總能找到解決的辦法。這也是他能活到重見天日,順利完成學業的重要原因之一。
但,這次的感覺和以往大不相同。那種陰冷的感覺令沈斌的心跳在瞬間加快了許多。盡管浮在水中,沈斌還是感覺到自己的鼻尖額頭沁出了冷汗。
「該死!到底是什麼東西?」沈斌在心里暗罵了一句。
沈斌小腿和雙臂的肌肉和他的神經同時緊繃起來。在危險來臨的時刻,能用一分力氣搞定的事情他從來不會多浪費半分精力。與此同時,他的眼前浮現出一把挑著一只眼珠子明晃晃的匕首。
在這種時候多想這些事情只能讓自己變得更脆弱。沈斌皺了皺眉頭,心里已經有了計較。按常理看,現在往水面上逃應該是最好的選擇。其實反而是最危險的選擇。沈斌雙腿略一用力,已經立起了身子,同時左掌護住了前胸,右手豎在了脖頸。
盡管沈斌潛水的技術堪稱一流,還有一點用毛孔換氣的本事。但看到的景象還是讓他眼角的肌肉狠狠地抽動了兩下,幽暗的海水中幾十雙泛著幽光的眼楮陰森森地打量著沈斌。
沈斌盯著這幾十雙眼楮看了兩秒鐘。暗暗地罵了自己兩聲。這些年安逸日子過多了,看來自己真是越來越膽小了。
這些眼楮的主人當然是冰冷的尸體。離沈斌的距離倒不是很遠,只有不到五米的樣子。因為海水浸泡的緣故。尸體的面部都有些腫脹不過還能看出本來的面目。一條手臂粗細的纜繩將這幾十具尸體栓在了一起。
沈斌想幫他們解開繩索,還沒動手,沈斌猛地想到一個更不對勁的現象。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沈斌便迅速地抬起了頭。這麼一來,他的腦袋剛好和最前方的尸體頭部持平。
尸體的臉上呈現出一種極其詭異的笑容,面頰上有些浮腫的肌肉僵直地扯向兩旁,把唇角拉出一個詭異的弧度,尸體的鼻子也極不正常地扭到了一邊,像一只被砸爛的茄子軟軟地耷拉在臉上。這些倒不足以令沈斌感到驚詫,但是,這具尸體沒有眼珠。龍眼大的眼眶定定地瞅著沈斌。
憑直覺,沈斌覺得這具尸體正饒有興味地打量著他的心髒,沈斌馬上便把這個荒唐的想法排出腦外。雖然沈斌有過兩段異于常人的經歷。但沈斌堅信,再詭異的尸體充其量也只是一具尸體罷了!!
興許是心理作用,尸體住滿海水的眼眶在海水中看來分外滲人。以沈斌的膽識,還是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為什麼他們還懸在這里呢?」不對勁的感覺更加強烈,讓沈斌的太陽穴有些發疼。他定定神,按了兩下腦袋。
海水的浮力讓沈斌的動作變得有些遲鈍。突然,沈斌明白了一群尸體為什麼會讓他產生毛骨悚然的感覺。
在水的浮力下,這些尸體本來應該以三十多度的角度傾斜地躺倒才對。此時卻筆直地站在沈斌面前,而且尸體的雙手微微前屈,手肘幾乎成了一個直角。好像隨時準備撲上來掐住沈斌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