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听了孫繞的話，尤其是最後那句。‘這伙流寇，難不成真會撒豆成兵？’費凌雙目圓睜，再次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孫繞忙上前扶住費凌，還沒等開口，就听外面又是一陣嘈雜。
緊接著，一句仿佛是刺殺費凌的匕首般的話響起。
「報~將軍，東城門急報，又有幾百騎流寇殺來，東城門內又突現流寇埋伏，已經被流寇里應外合所奪。」
費凌直直的挺著身子，一雙眸子睜的溜圓，顯得異常猙獰，想要張嘴說些什麼，可一開口鮮血就猶如泉水般不停的往外涌，發不出一絲聲音。
費凌只得痛苦的看著孫繞，然後用手吃力的指著門外。
孫繞明白，費凌是要他去抵抗賊寇。
可是……
看著費凌，孫繞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或許、這是兩人最後一次的見面了。
「將軍，珍重！」
孫繞臉色鄭重的說出這句話，轉身大步朝門外走去。
看著孫繞的背景，費凌眼中浮現一絲安慰的神情，指著門外的手臂無力的落下，身子怵然一顫，圓睜的雙眸，漸漸失去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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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終于出來了，真是憋死我也。」馬狗子渾身都沾滿了泥土，站在城樓上豪爽的大笑著。
一旁的楊休望著北面，看著那依然沒有停止廝殺，心下一片陰沉。
在半個時辰以前，楊休帶著晉北流寇就已經回到了山陰，看著城牆上那戒備深嚴的官兵，楊休心沉似水。
帶著晉北流寇隱藏在樹林內，本想等待下去，看看是否有什麼機會可以偷襲成，卻不料山陰縣的北面響起喊殺之聲，不長時間過後，還燃氣漫天大火。
雖然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但楊休還是抓住了機會，率晉北流寇對東城門發起攻擊。
離開山陰前，楊休就留下了馬狗子在城中做內應，為了避免被官兵發現，楊休在城牆上打了個洞，將馬狗子以及留下來的弟兄們藏于其中。外面戰事一起，藏于城牆內的馬狗子眾人破牆而出，打的城門上的官兵措手不及，偌大的城門沒用上半柱香的夫就被流寇佔了下來。再經過一場廝殺，城內的官兵幾乎消耗殆盡。
此時楊休望著北面的戰事，心里很是擔心。
到現在還不知道北面攻城的為何人，難道說是韃子？如果是韃子那可糟糕了，到時候官兵大敗，自己這400來人如何抵抗韃子？如果縣城被韃子所破，那城中百姓豈不遭殃？
「止元！」
元彪邁著大步沖上城樓，風風火火的道︰「止元，我探查清楚了，北面不是韃子，好像也是馬賊。」
「哦？」楊休听了這話，心下一松，只要對方不是韃子就好辦多了。
「馬兄，這大同境內有多少馬賊你可熟悉？」
馬狗子皺著眉頭，想了想道︰「熟悉到是熟悉，可大同境內沒有這麼大一伙馬賊阿？幾乎都是幾十人的小馬賊，上百人的都少見。」
楊休吸了口氣，對元彪和馬狗子道︰「元大哥，你帶些弟兄去奪下西、南城門。馬兄，你帶人去北門，趁那伙馬賊和官兵在城外纏斗，將北門奪下，奪下城門後緊閉大門不得出戰。」
「是！」
元彪和馬狗子領命後，分別帶著眾馬賊朝另外三座城門而去，而楊休則帶著剩下的眾馬賊，直奔縣衙。
「砰！」
楊休一腳踹開緊閉的房門，只見臥房內火爐燒的正旺，站在門外都能感覺到熱氣迎面撲來。在臥房的床榻上，仰躺著一人，雙目圓睜，面色很是猙獰，熊熊的火焰映在他那雙幽黑的眸子中，竟然像是兩團鬼火一般駭人。
楊休小心翼翼的走到近前，見那人沒有絲毫反應，猶豫著將手輕放在他鼻息之下，只感覺一片冰涼，毫無生氣。
「死了？」楊休皺著眉頭，這才仔細打量了下此人。
年紀不大，三十多歲，身子到是很壯實，臉色雖然很猙獰，但不難看出此人生前應該是很威風，身上穿的內衫到是挺華麗，只不過在胸前的位置沾滿了鮮血。
再看看床榻周邊，床榻旁邊的桌幾上，擺放著一頂頭盔和一把寶劍，到是沒有見到鎧甲。楊休拿起頭盔在手中顛了顛，份量很是不輕。
「難道還是個將軍不成？」
楊休嘀咕著將他身上的被子掀開，往他腰間看去，果然見到一面青銅印牌。伸手將印牌摘下，借著燭光見到印牌上前後各有四個大字。
正面刻有︰大同左衛。
背面刻有︰指揮僉事。
「還真是個將軍。」楊休順手將印牌放入懷中，遙遙頭，一時也沒想明白這將軍是怎麼死的。
他哪能知道，威風凜凜的費大將軍，是被他這個從未謀面的對手活生生氣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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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陰縣北城。
城外的戰事已經結束，幾百名官兵被千余騎馬賊擊潰，官兵死的死傷的傷，還有一些膽小逃跑的。
管仲尼神色一片大喜，這一仗打的還真是過癮，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打到半道會有一部分官兵朝城內跑去。
他哪知道，那時候楊休正帶人攻擊東門。
「大當家的，城門被關上了。」一名馬賊灰頭土臉的跑了過來，對管仲尼喊道。
「什麼？」管仲尼一愣，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在他的心里想的，是自己已經擊敗官兵了，山陰縣已經是他的了，可這……城門怎麼關了？
要說這管仲尼，和官兵廝殺到時有一套，可當馬賊的他哪知道，攻城的目的是要佔領城門，而不是在城外廝殺阿。
「城門怎麼會關上，官兵不是都已經潰敗了嗎？」
那小馬賊被管仲尼問住，磕磕巴巴的一時也說不明白。
「官兵……是、是敗了，可是、可是城門還是關著的阿。」
「廢物！」管仲尼氣的大罵一句，打馬朝城門方向走去。
一路上感覺還不解氣，嚷嚷道︰「是誰先殺進城的，娘的、把城門關上干鳥。」
眾馬賊相互看看，都紛紛搖頭，示意自己弟兄沒有人進城，都想著在外面殺官兵呢。
見眾人搖頭，管仲尼更加生氣，走到城門下，對著上面喊道︰「喂、上面的，給老子听著，趕緊把城門打開，要不然等老子自己進去，非剁了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