嶗山之上,露天的廣場上,此刻已經有許多人到達,不過這些人大部分是凡俗之間各個家族的人物,還有一些國家的力量在里面,一小部分是內宗派出來維護秩序的弟子。
短短的時間內,炎黃內宗已經制定了一些粗略的宗規,還有待內宗正式成立之後,細細的完善。不過即便是粗略的宗規,也會得到嚴密的執行,比如說在現場執勤的炎黃宗修士。
這些修士皆是一身道袍,顏色以青色、灰色以及白色為主,並不會讓人感覺到艷麗,帶給人的感覺,就是樸素,不同的是,記名弟子袖邊是灰色的,普通弟子袖邊是淡銀色的,核心弟子袖邊是淡金色的,而偶爾出現的長老,袖邊則是淡紫色的。
這麼顯而易見的等級劃分,一目了然,卻又不顯得奢華浮夸,反而給人一種樸素自然的感覺。從各地趕過來的者,其實也並不算多,築基期暫且不提,闢谷期才有區區五百來人。
不過幾乎每一個闢谷期,都會帶上十幾二十來個來自凡俗的家族人員,這里面有一個默認的規則,就是昨晚那個已死的道士所說的,只有闢谷期,才能帶著別人進入會場,築基期雖然也可以進入,但是卻不能帶人。
畢竟,這是一個實力的象征,沒有實力就不要來湊熱鬧。
同樣的,每個闢谷期後面的普通人,是不會超過三十個的,這也算是一種默認的潛規則,打破規則,不僅需要勇氣,而且需要實力。在內門面前,沒有哪一個者敢坦言,自己有這個實力,所以即便是潛規則,大家也都暗中遵守了。
直升機停在了在嶗山山底,凌風並沒有因為自己強大的實力,而表示對內門的蔑視,畢竟他以後是準備在外門混的,若是撕破了臉皮,對誰都不好。按照修真界的規矩,宗門所在之地的上空,除非是得到允許或是特殊情況,否則擅自在上空飛行者,後果自負!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你若是執意在人家宗門上空飛過,你要是修為高了,那隨你的便,人家或許會忍下來,你若是修為低了,不幸被斬殺,不好意思,沒人會為你辯解。
此刻,嶗山已經掛了炎黃宗總部的名號,凌風倒不會真的去找刺激,為體驗一番新鮮感,或是不想走這山路,而直接將直升機開到山上,那簡直就是**果的打臉行為!
從飛機上下來之後,凌風驚訝的發現,從山底到山頂,竟然有交通工具,那可不是騾子,也不是馬,而是類似于一個滑翔機的東西,不過下面的平台卻足夠的大,里面放了不少蒲團,足足能夠坐上三十人。
凌風這一行人足足有二十個個,都快有三十人了,內宗一個普通弟子見狀走上前來,將一行人引到平台上面,隨即就開動了這個充當交通工具的玩意兒。
凌風反復打量了這個東西,隨即嘴里嘖嘖有聲的感嘆道︰「借鑒凡俗的創意,動力呢,哦,竟然完全是太陽能的。嗯,者能夠借鑒手段,達到俗間不能達到的地步,上面薄薄的一層翼,伸展開來足足有上百米那麼長,既能充分的吸收太陽的力量,而且每一次輕微的震動,都能夠使這玩意兒產生足夠的力量,朝不同的方向飛去。這構思真是夠天馬行空的!」
帶隊的內門普通弟子一臉訝然的看著凌風,從一行人上來,這個弟子就發現了,凌風這個氣度儼然的人,正是一群人的核心人物,但卻沒想到凌風觀察之後,竟然能夠說的頭頭是道。
雪舞倒是了然的點了點頭,她是唯一一個一直待在凌風身邊的人,自然知道凌風有一顆神秘的珠子,珠子里面有一個神奇的空間,最大減緩時間流速是三百,所以凌風雖然在外面只有三天,在里面卻是過了兩年多,代價就是消耗的靈氣太多了,和地乳精華一塊兒得到的晶石,已經消耗的七七八八了。
而凌風在空間之中,主要參悟的就是兩個玉簡,一個是凝丹法,一個是雷煉法,正如趙子龍昔日所言,兩個玉簡的主人,都在最後記載了一些心得,當然這心得可不是煉丹煉器的心得,而是如何搭配普通真火和特殊真元的心得,換句話說,就是如何偽裝好自己,將自己偽裝的正常一點。
兩年多日夜不停的翻閱,凌風終于將兩個玉簡看完了,雖然沒有實際操作經驗,但是自認為見識不凡,以後再這上面會取得相當大的成就的,對這個交通工具的評價,自然就是凌風的牛刀小試,只不過不知道效果如何罷了。
鄭茵輕哼了一聲,說道︰「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雖然你說的像模像樣的,但是實際上是不是的,誰也不知道。」
小娘皮的,你這是不給我面子啊?凌風白了鄭茵一眼,初遇鄭茵,凌風一直以為她是那種賢淑的乖乖女性格,哪知道相處的時間久了,才知道,這小娘皮簡直就是一匹胭脂馬,難以馴服啊。
感覺凌風不滿的目光,鄭茵挑釁的看了凌風一眼,鼻腔中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倒是同行的蕭家和林家諸位長輩頗為善意的點了點頭,雖然他們與修真界接觸的少,但是也知道,修行之後,很少有人會當著其他的人肆意表示內心的感情,這就足以說明,凌風並沒有將他們看成外人。
「這位女道友說錯了,這位前輩說的都是對的。」引領的男弟子自豪的笑道︰「這可是丹器司自己煉制的,不過就是數量小了些,但是效果卻是不錯。」
「丹器司?」鄭茵一听到這個名字,氣勢就弱了三分,嚴格來講,她也是丹器司的,總不能反駁這個者的話,自己給自己師門前輩抹黑吧?
凌風听完,倒是很感興趣的問道︰「原來是丹器司煉制的,提出這個思路的是誰?說出來听听,說不定我還認識呢。碧濤?還是白霞?」
听到凌風的話,男弟子心中一緊,把不準凌風說的話中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畢竟凌風話語中的隨意,實在是讓他有些捉模不定,不過有一點這個弟子還是知道的,那就是現在這是在嶗山,沒有者敢隨意稱呼三宗主和宗主夫人的,除非是和他們真的熟悉,或者是實力強橫,這兩點無論是哪一點,都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弟子能夠招惹到的。
所以弟子很是恭謹的回答道︰「都不是,是二長老設計的,包括一些關鍵的地方,都是請二長老出手的。」
「二長老?誰呀?」凌風眼中露出一絲迷茫的神色,這個,炎黃宗內門的大致實力自己清楚,可是說到具體的實力構成,凌風倒是有些不敢確定。不過這個二長老一看就是站在丹器司這邊的,也可能是以前蓬萊仙島的舊人,這麼一想,凌風頓覺豁然開朗,一道身影浮現在腦海之中,凌風月兌口而出︰「難道是行龍?」
男弟子頗為怪異的看了凌風一眼,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不知道炎黃宗內門二長老是誰的,恐怕不是孤陋寡聞,就是剛從深山野林中跑出來的吧,但是這兩種人加起來,不說是鳳毛麟角那樣罕見了,總歸是屈指可數,一雙手能夠查的過來。
不過男弟子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恭謹的說道︰「是行龍真人,他現在是二長老。」
「混得不錯呀,都混到二長老的位置了,也就是說,他上面只有一個大長老能夠管住他了,唉,不過終究是萬年老二啊。」凌風用手支著下巴,眼楮看著前方的風景,嘴里卻是嘖嘖有聲的評價道。
看著凌風這個大尾巴狼的模樣,除了對凌風知根知底的雪舞和疾風三個,其他都覺得臉皮子直抽搐,尤其是蕭家一行人,雖然听說你和人家三司都挺熟的,但是現在這麼評價人家,還是在人家地頭上,是不是有些太不給面子了?
鄭茵偷偷的拉了拉凌風的衣袖,凌風回頭一看,鄭茵眼中流露出來的,盡是擔憂和關切,不由的心中就是一陣溫暖,一個女人能夠對自己如此,回地球這一趟很值了。
對鄭茵示意沒事之後,凌風就將注意力轉移到這個交通工具上面了,尤其是最重要的地方,整個動力系統的核心。
「這是什麼動力轉換系統?也他媽的也太垃圾了吧,不過也難怪,就行龍那個破水平,本公子根本就不想去評價他,弄出來的東西能飛就不錯了。」凌風一臉憤慨的指責行龍,這下子,就連雪舞三個也臉皮子也開始一動一動的,最後,所有人在心里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完全的忽視凌風,不,應該是無視。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看著所有人憊懶的樣子,凌風心中大生不滿,指著核心的位置,嘴里振振有詞的說道︰「什麼破玩意兒啊,就簡簡單單的設立了一個轉換的陣法,吸收的能量足足浪費了一半,還好浪費的是太陽光,不是靈石里面的靈氣。而且,諾,翅膀上放那麼多吸收太陽光的光板干什麼?直接設置一個聚靈陣,吸收一下周圍空氣中游離的靈氣不就得了,這樣設計晚上不就用不了了?還有,那幾個地方煉制的手法明顯的不純熟……」
引路的男弟子傻傻的看著凌風,話說自己覺得這玩意兒很好用啊,難道真的有那麼多的缺點?可是沒人交代啊,肯定是面前男人在胡編亂造,這可是二長老出手設計的,行龍出手,必屬精品啊!怎麼到了這男人口中,都變成假冒偽劣產品呢?
鄭茵實在是听不下去了,用手輕輕拉了拉凌風的衣袖,凌風有些不滿的問道︰「怎麼了?我說的都是事實啊,就算是行龍在我面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呃,鄭茵實在是無語了,白眼一翻,就不再管凌風如何說了,平板上的人看到凌風這個表現,繼續選擇無視凌風。在全面批判完這個交通工具外,凌風束手而立,等待著眾人的歡呼聲,可是等了一陣子,才發現自己是在唱獨角戲,不禁覺得有些郁悶。
「怎麼?說完了?」還是鄭茵善良,感覺凌風很長時間沒有說話了,就關切的問道。
「嗯。」凌風有些垂頭喪氣的回應了一聲,就近找了個蒲團做了下來,受打擊的模樣讓周圍的幾個人都覺得很好玩。
時間慢慢的過去了,忽然,男弟子回頭說道︰「諸位來賓,炎黃宗內門成立大典的會場即將到了,大家可以從蒲團上面站起來,到平台邊的欄桿上,可以俯瞰整個會場。」
男弟子這麼一說,一行人紛紛起身,從空中觀看這盛大的會場,只見青山之上,山勢漸緩的地方,依照地勢放下了密密麻麻的蒲團,有上萬個。這些蒲團再往前面,明顯是一個大的廣場,上面竟然鋪著青石地板,在正中間偏後的地方,用花籃圍成了一個正方形,在這花籃後面,是一塊兒凸出的巨石,前面的一些部分已經被削平,上書「炎黃宗」三個大字,巨石上面附有陣法,使得三個字看起來熠熠生輝,流光轉動。
「有些嘩眾取寵啊。」凌風的一句話,頓時引來了無數的白眼,這是多麼宏偉的場景啊,怎麼能說是嘩眾取寵呢?這數千年難得一遇的大會,不鄭重點能行嗎?
凌風看沒人理會自己,悲嘆一聲,只好隨波逐流的趴在欄桿上,看著面前這很無聊很單調的場景。
忽然,凌風眉頭一皺,隨即笑道︰「好了,這下有好戲看了,這些家伙真給面子啊。」
雪舞的眉頭也是輕輕一皺,神識隨即如春風般朝下面覆蓋而去,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異色,看了凌風一眼,隨即站在凌風後面,疾風和嘯月一看到雪舞這個架勢,大致就猜出了一些東西,不過他們兩個卻沒有雪舞那樣的實力,也不敢貿然使用神識探測,因此只是乖乖的站在雪舞身後。
其他的一行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看到凌風幾個都不似開玩笑的樣子,紛紛安靜下來。隨著平台逐漸的降低,喧鬧的平台上頓時被肅穆所覆蓋,壓抑的所有人都有種喘不過來氣的感覺。
廣場上,現在同樣是一片寂靜!
只見三個分別穿著青色、黑色、白色的老者站在廣場前面,青色老者渾身上下平淡無奇,黑衣老者渾身散發著如同山岳般的氣勢,白衣老者卻如一把屹立在天地間的利劍,三個人的同時出現,讓現場的氣勢頓時為之一凝。
很多人認出了,這就是三位太上長老,但是沒人知道,為什麼他們現在全部出現在這里,不過也沒有人敢過來詢問,也沒有弟子敢與三位長老站在一起,漸漸地,三位老者身邊形成了一片真空。
平台逐漸的降低,男弟子似乎也感受到氣氛的異常,臉色也開始發緊起來。
「 當」一聲,平台降落到地面上,巨大的光翼開始層層收縮,由一百來米最終變得只有十幾米的寬度,欄桿也隨之被放了下來,不過平台上的人卻沒有一個敢動彈,畢竟這氣氛太駭人了,不但有三個老者看著平台,廣場周圍還有近萬的人在盯著這邊呢。
看著眼前站著的三個人,凌風有些哭笑不得,急忙走了下去,首先對著青衣長老問好道︰「這位是大長老吧,小子有禮了,其實小子一直想要拜訪大長老,可是一直沒有機會,還望大長老諒解。」
道明寬厚的笑了笑,隨即伸出手在凌風肩膀上拍了拍,贊嘆道︰「後生可畏啊,想來很快咱們就會好好談一下了,比如說外門的事情。」
凌風臉色一凝,隨即笑道︰「那我就恭候大長老了。」
隨即錯開道明,看著面前一身黑裝的行龍,凌風二話不說,就是一個拳頭打在行龍肩膀上,隨即冷哼道︰「怎麼?我不在的時候,風園就不是風園了?您老人家上門就那麼難?」
行龍尷尬的笑了笑,伸出手在肩膀上揉了兩下,小聲的解釋道︰「喂,小子,給我留點面子啊,我去的話,疾風和嘯月這兩個家伙又不會招呼我,諾,那位又經常的不現身,我去又沒什麼意思,去了也只是坐冷板凳。」
凌風冷哼一聲,隨即走到一襲白衣的觀虛面前,想說什麼,最終卻沒說出來,眼圈卻有些紅,畢竟被一直當成是家的蜀山驅逐,對于凌風來說打擊還是很大。不過觀虛也沒有解釋,只是拍了拍凌風的肩膀,然後什麼也沒有說。
凌風微微搖了搖頭,似乎早就想到觀虛會這麼對待自己了,輕輕說道︰「我一直為自己身為蜀山弟子為豪!現在,我依舊以蜀山為豪!」觀虛听了凌風這句話,身體微微一顫,最後什麼也沒說,不過右手卻在凌風肩膀上拍了好幾下。
「怎麼,這里沒有元嬰期的者觀禮?難不成……?」為了調節氣氛,凌風故意岔開話題,眼神一看四周,頓時好奇的問道。
觀虛開口打斷凌風的話,否則誰知道這家伙會扯到哪里去了︰「元嬰期的者,都在後面討論外門的事宜呢,你這個小家伙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竟然跑了這麼多年,不過你小子也算幸運,沒有趕上內門,卻趕上了外門,少不了你也會成為外門的一個決策者呢。」
「是啊,外門的決策者。」凌風話里有話,語氣有些蕭索,最後一切情緒都化作了一聲苦笑,隨即說道︰「那現在就走吧。」
行龍呵呵的一笑道︰「你帶來那麼多人都不是元嬰期的,暫時沒資格進入後堂,畢竟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小子你應該理解的。」說完之後,伸手叫來一個金丹期的弟子,隨即吩咐道︰「將這一眾客人帶到姜雨辰和簡邢月身邊,順便吩咐一下廣場上負責的長老,要照顧好這幾位。」
被叫來的弟子沒有多問,應答一聲後,就帶著林遠航和蕭老太爺一行人朝著旁邊走去,而道明三人,則是折身朝著後面走去。
看著行龍安排的滴水不漏,凌風無奈的搖了搖頭,帶著雪舞和疾風、嘯月朝著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