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盤邊上早已經無人,但依稀可以看到這局棋是風劍客贏了。魏楊不是不懂得圍棋,因為那幾乎是戰國唯一的消遣游戲,所以他看到這一盤棋的時候就忍不住眼角抽噎——見過下棋臭的,卻沒見過臭到這種程度的。
這局棋簡直臭到了無以復加,就算是來一個只會知道圍棋規則的新手上來扔個子,也不會拙劣到如此的地步!
魏楊的目光落在了風劍客坐過的位置上,那里的人已經消失的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感受著這里那種令人心曠神怡的感覺,然後走出了棋盤的範圍,走上了身邊的石階一個石階走過後,似乎跨越了無數的時空,又一個石階走過,似乎回到了嬰兒時候的稚女敕,走啊走,走啊走。
會當臨絕頂,一覽眾山小。
魏楊一共走出了三千多個台階,那每一個台階玄妙的讓你不知道他的長度和寬度,當他站在了這里的最高處的時候,身前是一顆高大的松樹,迎著風發出了一陣婆娑之聲。
遠處是青山遠黛,只是平面的大地讓這些山看起來分外的詭異,並沒有那種球面的寬闊之感,倒是有幾分像是在看傳統的山水畫一樣,需要你用一種二維的眼光去看待,才能夠找到那種感覺。
起源之地。
這里就是一切開始的地方。
但是這里的形狀卻似乎是人為而成的,因為起源之地根本就不應該有東西,這里應該是一切都不存在的。
魏楊不得不承認這個風景還是很美妙的。
他的身體被風卷了起來,柳絮一樣的飛,楓葉一樣的卷,飛翔在遼闊的天空。腳下的山川延綿的沒有盡頭,永遠也看不到盡頭,重復了無數次的山峰過後,魏楊落在了地上,然後他就發現自己回到了那塊石碑的所在。
魏楊倒是沒有想著怎麼瀏覽這里的風景了,因為離開這里比別的更加重要——但如果飛一通就回到這里,那簡直太令人糾結了。
也許
魏楊嘗試著倒飛,順飛,他拓寬了自己的寬度和廣度,將自己的感知拓展到了一種極致,但是這種感知在這一片地方當中竟然是沒有絲毫的作用。魏楊沿著來到這里的小路一路的走,一走就走到了一個涼亭當中。
他在涼亭中稍作片刻,繼續前行。
他見到了城鎮,見到了都市,見到了過去現在未來當中所有應該存在也必須存在的景象,最後他走到了時空的盡頭,在那里也立著一塊石碑,這里寫著「彼岸之地」兩個字,意思是當你的生命通過了這里,就已經到達了彼岸。
生命的彼岸,就是超月兌于一切的存在,那是一種大自在。
「這里就是盡頭?」
魏楊長松了一口氣,他畢竟還是走出來了。
如果走不出來,難道要永遠囚困于那個地方?
魏楊繼續前行。
眼前變成了一片草原,他身上的力量似乎消失了,一切的異象也似乎消失了。他正在東張西望,然後就看到了一個穿著獸皮裙的少年驅趕著一群頭上長著七八個角的巨大怪物朝著這里奔跑了過來,震蕩的地面嗡嗡作響
天空中有雷霆劈下。
少年發出一聲尖嘯,一根鞭子無中生有,直接朝著魏楊的身體就抽了過來。
魏楊沒有下意識的躲閃,皮鞭結結實實的落在了魏楊的身上,啪的一聲,皮鞭成了好幾截,魏楊的身上也多出了一些紅印。
魏楊身上的紅印迅速的消散,他皺了一下眉頭,一步朝著那個少年走了過去,一只手瞬間就卡住了對方的脖子。他不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也不知道自己的力量為什麼會消失,但是這個力量真的消失了嗎?
是的,過去現在和未來的力量似乎不存在了,但有些東西卻是存在的。
這里是一個沒有過去未來的地方。
這里是一個彼岸的存在。
魏楊依舊還是魏楊,他已經超月兌了彼岸,他擁有著一些驚世駭俗的力量。所以他一瞬間就出現在了那個少年面前,一瞬間就抓住了他的脖子。這一切都來的那麼自然和諧,沒有任何突兀的地方。
「你是誰?這里是什麼地方?你,想死?」
魏楊猙獰的好像是一個魔鬼,他的動作更沒有絲毫紳士的地方,少年嚇的大哭,根本就忘記了回答。魏楊一把就將這個少年扔出了上百米,摔在地上就沒了氣息。他自然能夠看出來這個少年的身上沾染了多少的人命——殺死這樣的人不會有絲毫的心理負擔,即便是他是一個十佳少年,那又如何?
魏楊冷笑了一下,一步一步的朝著一個方向一直走,他的速度看起來不快,但是他的每一步似乎都洞穿了天涯海角,到達了不可知的地方。
腳下的蛇頭骨崩裂。
腳下的山川和河流化為了黑白色的二維世界。
魏楊就那麼的走啊走,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個不停,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個帳篷,走了進去。帳篷中有幾個被捆綁著的女奴,桌子上面是一個長生牌位,牌位上面寫的不知道是什麼字,應該是人名之類的東西。
魏楊搖搖頭,走了出去。
一匹馬進入到了石頭城,引起了一陣驚呼——因為沒有人見過如此強壯的強者,他的肌肉就好像是用鐵水澆築的,他的身軀高大的就好像是山岳,他身上的氣息讓人有一種頂禮膜拜的沖動,不敢有絲毫的放肆。
馬上的人是誰?
魏楊。
魏楊進了一家茶樓,讓小二照顧自己的馬,他則是開始在這里喝茶。
茶樓中的說書人正在講述那遙遠的傳說
大宇王破開了虛空,帶著他的臣民來到了這里。
彼岸的花兒綻放出了不可知的地。
大宇王耗盡了自己最後的力量,只留下他的臣民還在存在
這里是不可知的地方,這里的人並不是應該存在于這里的。一個叫做大宇王的人將他的子民都帶到了這里,這個算不算是一種雞犬升天呢?魏楊感覺這個故事充滿了荒誕,他還要決定好好的听一听然後,他感覺這個故事是真實的。
大宇王的傳說家喻戶曉。
如果有人不知道這個傳說,那麼就說明這個人是怪物。
魏楊喝了一口茶水,心中想著︰
如果這里是彼岸,那麼這些人豈非就是一坨狗屎,壞掉了這里最後的寧靜?如若他們存在,那這里還能夠算得上是彼岸?
那個大宇王簡直就是作孽。
「小二,一壺茶,好茶。」
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響起來,就在魏楊的邊上。
魏楊心中古怪,就這麼一個破茶樓,你還想要喝好茶?錯非是這個姑娘的腦袋真的是被門夾過,或者是根本就不了解人情世故。魏楊玩味的看了那個姑娘一眼,身上的衣服很干淨,是一身的長山,臉上很干淨,沒有任何的脂粉哦,還是一個男裝的打扮,看起來真的非常不錯呢。
魏楊問︰「這位小哥哪兒的人呢?」
小姑娘一拍桌子,叫道︰「看你五大三粗的就不是好人,老早就像套我的話是吧?哼,我偏不告訴你!」
「那你是男是女?」
「哦,不男不女?」
「」
小姑娘的臉憋的通紅,咬牙切齒。
她咬牙切齒的喝完茶水,騎上了自己的馬,打馬就走。魏楊隨後也騎著馬,遠遠的跟了上去,就這樣,人家的小姑娘自然疑神疑鬼了,到了傍晚的時候,小姑娘都已經害怕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魏楊這廝則是趕了上去,笑道︰「你都一天沒吃東西了,要不要吃點兒?」
「哇——」
小姑娘哭了。
第一次出門的小姑娘,第一次就遇到了采花賊——好吧,小姑娘都是這麼認為的,雖然魏楊真的什麼也沒干。
雖然不算是躺著中槍,魏楊也是異常的郁悶。
但他還是決定跟著這個小姑娘。
一個是感覺這個小姑娘很可愛,欺負嚇唬起來很有成就感,另外的一個就是因為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去什麼地方,做什麼事情了。這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就這麼一連三四天後,小姑娘的恐慌感消失了很多,魏楊也開始和她同行了。
「怪人,你究竟要跟我到什麼時候?」
「我怎麼知道?」
兩匹馬並排行走,眉來眼去。
這天底下能夠並排並列的,除了一公一母之外,你還真的不知道什麼東西能夠這樣。很顯然,魏楊身下的馬兒對人家姑娘的馬有意思,又是討好又是發情,魏楊干脆就當自己沒有看到了,要不然還不丟死人了?
馬進了林子,林子處于山中,老套的山賊攔路的戲碼如期上演。魏楊有些無語的看向了幾個山賊——真他娘的沒創意啊。
山賊需要狗屁的創意,他們只需要尋找一些險要之地,開闢這麼一個撈錢的地方,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就好,其他的又算是什麼?魏楊的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說道︰「哎,沒有創意的山賊,丫頭,你說怎麼辦?」
「跑啊,笨蛋。」
小姑娘的馬一轉身,全力奔跑。
魏楊無語凝噎。
山賊們傻了。
遇到了這樣的肥羊還真糾結呢。
魏楊心中嘀咕︰「如果你遇到了喜洋洋,會更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