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堆,五人一伙,篝火點點,排出了一大片光亮。原本沉寂而黑暗的天空變得多出了一些橘紅色,那一種橘紅帶著一種可以吞噬一切的昏暗,昏暗下的諸多道友高談闊論,旁引博證,卻說的好不快活。
他們這些修煉中人想要遇到一起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平常獨自一人修煉自然有許許多多的疑問,也只有如同現在這樣,才能夠將這些疑問給問出來。
所以在這個世界上提升修為最快速的方式就是交流——所以無論是正道還是邪道,他們也總會找出各種各樣的借口進行一番交流,舉辦一些交際性質的**。只是因為某些需要體悟,需要消化的關系,所以這個時間往往都間隔了十年二十年甚至于是六十年一百年不等,修為越高,往往這個時間也越長。
魏楊旁敲側擊之下自然是明了了這些消息。
魏楊就坐在篝火邊,似乎那些人說的一切都已經不屬于這個世界一般。他正出神的望著天空,內心深處竟然有一種按捺不住的興奮——誰能告訴我,天的盡頭是什麼?誰能告訴我,天道,大道究竟又是一個什麼東西?
那一種強烈的渴望讓他的渾身都要顫抖了,他無法忍耐這樣一種渴望,這一種渴望和他曾經得到的結果也並不相同。
魏楊想要一個答案,但是這個答案卻並不是宇宙的外面是外宇宙這樣的廢話。魏楊想要看到宇宙的盡頭,正有一個亙古存在著的意志在他的內心深處影響著他的思維,讓他變得有那麼幾分神經兮兮的。
「我為何會存在于這個世界?人活著的意義又是什麼?宇宙如此廣闊,生命如此渺小,但是這一切都存在著,是真實,還是虛幻?」
一個又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就這麼的出現在了魏楊的腦海。
遙遠的黑暗突然翻起了一座山丘,黑漆漆的山丘借助著夜色的籠罩快速的朝著這里接近了過來。黑暗中有一道散發著惡臭的黑光朝著這里延伸了過來,然後分成了兩叉,朝著一堆篝火邊的修士卷了過去——
「嗖!」
黑暗中的那個東西快如閃電,就那麼一下,就又一次的消失了一個無影無蹤。魏楊的渾身上下突然爬滿了雞皮疙瘩,似乎他的皮膚就在剛才被無數的陰風化成了鋼針,扎成了刺蝟一般。但是實際上卻並非如此,實際上是魏楊感覺到了怪物的靠近,而他的身體只不過就是本能的起了反應而已。
這是一種直覺,來自于經歷了無數次的生死之後才有的直覺!
魏楊突然站了起來,全身的骨頭和關節都折疊成了一個古怪的姿態,看起來就好像是一根被壓縮了的彈簧一樣,隨時都可以暴起傷人。而白發老祖則是將底下的羅盤扔了出去,在天空中旋轉出一片銀光。
一片散發著淡淡的青色的銀光照亮了一片天空。
羅盤如同流星隕落。
「嗖——」
一條猙獰的黑影逆天而上,身體無比的靈活,迅速,黑暗幾乎在眨眼間就吞沒了那一個羅盤。白發老祖大吃一驚,叫道︰「是那畜生,麻煩了,大家小心!」
白發老祖一對寬大的衣袖快速的翻滾出了一片片濃密的雲霞,將這里都包裹了起來。有的人取出了自己的寶劍,有的人拿出了寶塔,有的人舉起了自己的斧頭,還有人則是喃喃的念誦起了一些古怪而艱澀的咒語
魏楊的眼中綻放出了一些光澤,這個世界似乎為之一變!
沙漠中已經不在黑暗。
沙漠變成了紅和藍兩種顏色。
似乎這個沙漠就是由這兩種單獨的色彩組合而成的一般,而魏楊也結結實實的看清楚了那個怪物究竟是一個什麼東西——那是一條蛇,在魏楊的眼中散發著藍汪汪的光芒,而地上的沙土則是變成了火海。
蒸騰的熱力沖天而起,似乎燃燒了整個天地,那一條冰藍色的影子如同妖魔一般的快速移動。這一切清晰的就好像是紅外線!
這一點在魏楊看到了其他的「人」之後,就感覺的更加強烈了。因為大家的體溫相差無幾,要不是因為周圍的環境原因,可以讓魏楊看到一些虛無的影子的話。他幾乎都要以為這些人都消失了呢!
魏楊很快的就將這一切都印證了。
他的眼楮變成了紅外線的,可以通過不同物體的冷熱不同來分辨那個東西是什麼,這個看的卻要比夜視儀還要清晰上百倍,和白日里沒有什麼不同。唯一的區別應該就是所有人,所有的事物的顏色有了那麼一些變化而已。
魏楊的目光凝聚。
但是他心中想的卻是——「我擁有了這樣的眼楮,如果將視力提升上去的話,那豈非就可以看到人是如何思維,可以看到血液的流動,經絡當中電流的傳導了嗎?這樣一來,這個宇宙豈非少了很多的秘密?」
魏楊不知道巫祖究竟是什麼人,但是這個巫祖現在卻結結實實的給他留下了一雙神奇的眼楮,留下了許許多多的算法,可以推演整個天地,超月兌于輪回之外。
魏楊的呼吸一點點的粗重了起來,那一條粗大的蛇的身上在短短的片刻時間里就已經被上百件法寶轟擊在了身上。但是這條蛇卻皮糙肉厚的厲害,這些攻擊無異于以卵擊石,根本就不見什麼效果。
這樣下去,大家都會死的!魏楊毫不懷疑。
他的目光從凝聚變成了犀利,他一轉頭,對白發老祖問道︰「有沒有刀?」
「有。」
白發老祖甩出了一把刀。
魏楊將刀抓在了手里掂量了掂量,然後反手抓住了刀柄,嘿嘿冷笑了一下,對白發老祖說道︰「笨,真的太笨,就讓你們看看這蛇是應該如何殺的!」魏楊的眼中閃爍出一絲精光,然後就如同一柄利劍一般,刺出!
朝著黑暗中的陰影,一往無前,毅然決然的刺出。
他的身影幾乎同化在了黑暗當中,無數的法寶成為了他最好的掩護。魏楊的奔跑途中逐漸的開始四肢著地,近乎于本能的奔跑著,撕扯的風都要裂開了,撕扯的空間都在顫抖,他咆哮著前進,就好像是一只獵豹。
追風逐月。
「撕拉——」
魏楊的右手反握著刀,沿著那一條蛇尾巴攀爬上了背,然後從鱗片的縫隙當中將刀穿插了進去,一刀下去,撬動了三片鱗片,濺起了一朵絢爛的雪花。
蛇疼得扭曲,瘋狂的扭動著軀體,要將魏楊甩月兌出去。
魏楊大吼了一聲。
刀**了蛇的身體,只留下了刀柄,魏楊的手抓住刀柄,伴隨著蛇的扭動而扭動,不過他卻好好的呆在蛇的背上,並沒有掉下去。蛇血噴了魏楊一頭一臉,魏楊毫不在意的哈哈大笑,那一把刀卻始終牢牢的插著!
魏楊的另外一只手突然伸出了一根手指,手指上面有銀光閃爍,然後銀光變成了一片星圖,星圖直接朝著那條蛇的女敕肉烙印了上去。
「嘶嘶——」
巨大的無法形容的大蛇背後竟然出現了一番奇妙,那一片被魏楊撬開了鱗片的地方竟然開始潰爛,冒出了散發著惡臭的青煙。巨蛇甩動的身體更加狂暴,魏楊則是快速的朝著蛇頭附近攀爬,攀爬,攀爬
魏楊的心中想著這樣大的一條蛇,那麼它的蛇膽一定對人很有好處的。魏楊從來不介意做這些看起來很不光彩的事情。
他靈動的就好像是一只猴子,雖然說這條蛇拼命的亂動,身體表面也滑得厲害,可是魏楊就是那麼硬生生的跑了上來,依舊如同先前一般,一刀就掀開了鱗片,然後點出了一指。跟著魏楊就一晃身到了蛇的月復部。
七寸所在。
一刀刺入。
魏楊沒有任何的猶豫做出了這個動作,然後沒有任何猶豫的抓住了一根肉筋,用力的拉扯了出來。
然後人們就看到了一個散發出血紅色光芒的球兒。
足足的有一個籃球那麼大。
蛇一頭重重的栽倒在了地上,魏楊則是托著這個血紅色的球落到了地上,一圈就將這個血紅色的球打爆了。球內的血盡數噴在了魏楊的身上︰蛇膽似乎本來就應該是這麼用的,這樣的效果可以最好的提升一個人的身體素質和力量。
魏楊感覺這一切本應如此,可是白發老祖等人卻感覺到一種不可思議——魏楊的戰斗方式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
那麼的狠毒,那麼的快速,那麼的血腥。
但凡戰斗就是會死人的,修行者的世界更是如此,可是他們的手段怎麼也不會給人一種狠毒殘忍的感覺。魏楊不在乎他們怎麼看,魏楊只在乎自己得到的好處。身上的每一寸地方現在都在燒,在蛇膽的血的沐浴下燃燒
白發老祖憋了半天,才是說道︰「小看你了,看來我真的還就是小看了你了!」
魏楊問︰「你認識這條蛇?」
「西北赤地,有蛇長千丈,性殘暴,曰騰蛇!」
魏楊嘿嘿一笑,說道︰「騰蛇啊,還真是一個有趣的東西。算了,時間也不早了,明天還要上路,我去睡一覺,你別打攪我!」
魏楊說完就在篝火邊熱乎乎的沙地上躺了下來。
他在沙漠呆過,知道想要熱乎乎的睡一會兒,那就必須乘著時間,要不然後半夜天快亮的時候,非凍死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