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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第二百五十七章 .折返

「唔……你怎麼也到京城來了。」郭秘書那邊打電話過來,提醒蕭天若晚上的會見,並且表示接他的人很快就過來。蕭天若這邊已經在余心雨的協助下,整理著裝,準備好出門了,一個不速之客不請自來。

來人也不問蕭天若這個臨時主人的意見,便麻利地踢開皮鞋,換上拖鞋走進別墅內,眼楮四處打量。「不愧是領導住的地方,環境還不錯嘛。」

蕭天若正面對不速之客束手無策,余心雨聞聲,從樓上走了下來。看到這個隱約有些熟悉的美女,余心雨也有些意外。「請問,你就是郭秘書派來接我先生的人嗎?」理了理頭緒,余心雨試探著問道。在京城,余心雨的身份就是蕭天若隨行的女眷。

余心雨的話提醒了蕭天若,古敏這個時候出現在這里,顯然不會是什麼巧合。十有**,是高勝利或者郭秘書搗的鬼。而且看起來,高勝利找古敏過來打人情牌的可能性最大。這一點,從古敏一點都不顯生分的言行中就可以看出。

「會談時間確定在八點一刻,還有一個小時,不用這麼早出門。」和余心雨微笑著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換好拖鞋的古敏就直奔飲水機。「剛下飛機就跑過來,渴死我了。」說著,已經接了一杯水,坐沙發上喝了起來。

目送古敏坐到她剛剛整理好的沙發上,抱著個茶杯大口喝著茶,余心雨覺得自己腦袋有些不夠用,只能將疑惑的目光投向蕭天若,等待他來解釋。

余心雨的那個目光,顯然是在質問,蕭天若跟這個大大咧咧的美女什麼關系。對此,蕭天若可真是有夠冤枉。余心雨對他的信任,蕭天若是不會懷疑的。但如果這時候蕭天若告訴她,他和古敏只是普通的上下級關系,恐怕余心雨也不太可能相信。

無奈,蕭天若只能示意余心雨暫且回避。這個時候,誤會就誤會吧,還是別因為兒女情長,耽誤正事。

得到蕭天若的示意,余心雨也沒有多說,只醋意頗濃地瞥了眼大大方方坐在沙發上的古敏,便回樓上去繼續給蕭天若收拾臥室了。

目送余心雨上樓,蕭天若轉過頭來,竟然發現古敏的目光也只是送余心雨到樓梯轉角,有些好笑。「你今兒來,不會就是為了給我添堵的吧?」明知古敏此行的目的,蕭天若故意裝作不滿地質問道。

不過,古敏的反應叫蕭天若失望了。古敏可不是什麼都沒經歷過的小丫頭片子,被蕭天若一句話就嚇得亂了方寸。受過多年專業訓練,古敏哪會因為蕭天若一句話就怎麼著。「哦,我剛剛進門時候說的你沒听清楚麼。那我再說一遍好了。你跟領導的會面安排在一個小時之後,我是過來接你的。見面的地方離這兒不遠,步行也就二十分鐘。去太早不好,你過來坐著等吧。」

古敏這樣,蕭天若也沒轍,只要月兌下休閑西裝外套,坐到她的對面。「還有別的要說嗎?沒別的要說,我眯會兒。一大早就坐飛機來京城,還沒睡好呢。」古敏既然不主動說明來意,蕭天若更不著急,索性眯上了眼楮。

正準備說點什麼呢,蕭天若這邊說著眼楮就閉上了,古敏氣得牙癢癢。

若是平時,蕭天若這麼找死,古敏就上去直接對臉上給他一腳了。可一會兒蕭天若還得去見領導呢,要是掛著傷,那問題可就大條了。

這個時候,蕭天若的無賴本性暴露無遺。任憑古敏怎麼咳嗽、敲桌、跺腳疑惑在客廳里打起軍體拳,蕭天若都跟個修行深厚的,絲毫不為外界的聲響所干擾。

八點還差五分,古敏正想著要不要就不喊他,讓他遲到丟臉呢,蕭天若卻分秒不差睜開了眼楮。

打著哈欠,裝模作樣瞥了眼打吊鐘,蕭天若揉了揉眼楮,道︰「時間剛好。古隊,你帶路,咱們出發吧。」

蕭天若剛剛的氣息,雖然確實壓得很低。但以古敏對他的了解,這個家伙不可能是真的睡著。現在蕭天若又在這里做戲,古敏氣得牙癢癢。可蕭天若都「醒了」,要是她不帶路,耽誤了時間,她可難辭其咎。只好滿月復怒氣地起身去換鞋。

到點了,沒听到出門聲,挽著衣袖的余心雨下樓準備提醒一下兩人,正好看到這一幕,心里更覺得蹊蹺。若兩人真有「奸情」,剛剛她又不在,以蕭天若的個性不可能那麼老實。可偏偏,余心雨又總覺得古敏看她心上人的眼光不是那麼單純。

女人的第六感,可是很可怕的……

先不說在家等候心上人回家的余心雨。

這邊,不認識路的蕭天若只能跟著一言不發的古敏走在綠樹林蔭間。這片別墅區,看似寧靜,不過隱藏在各處的保鏢,可逃不過蕭天若的眼楮。除了暗藏的保衛力量,偶爾也能撞見幾對巡邏的警衛員。看到古敏,雖然在執行公務,但大部分警衛員都投過去友好目光。對于這些友好的目光,古敏大部分都禮貌回應。不過也有些例外,對于個別目光不單純的警衛,古敏這個總參警衛局預備大隊隊長都是目不斜視,直接無視。

發現這一點,蕭天若心里偷笑。之前,蕭天若還認為,古敏這樣的女中豪杰,個人問題會很成問題呢。現在看來,她的追求者也不在少數嘛。

一兩分賭氣的因素,更多還是因為在外面,周圍又都是戰友,古敏不願意給人留下什麼話柄,一路上,除了在一些地方吩咐蕭天若不要東張西望外,都沒有多說一句話。

因為帶路的古敏有意加快了步伐,大約只走了十五六分鐘,蕭天若就看到了一座賓館出現在一片綠蔭後。

氣勢不凡的賓館前,警衛力量明顯比其他地方強不少。即便是由古敏帶路,蕭天若也是經過了層層安檢,才最終走到賓館前十來米遠的地方。走到這兒,古敏就止步了。

「自己進去吧。」目光指了指已經在賓館正門口等待的郭秘書,古敏瞥了眼蕭天若的側臉,便轉身進了賓館的側門。

蕭天若估計,她可能是通過側面的長廊,從賓館後面離開。不過,這會兒,蕭天若可沒有功夫分心去管古敏。「小郭同志,又見面了。」有了上午的接觸,蕭天若再見到郭秘書,也就不用那麼拘束了。

站在賓館耀眼的吊燈下,還是那身簡練西裝的郭秘書也一臉笑容迎上來和蕭天若握手寒暄。「蕭同志對內務部門的安排還滿意吧。听說你把警衛員遣散了,首長還讓我打听一下,是不是對他們有什麼不滿意呢。」

「謝謝小郭同志和首長的關心。我只是不習慣和外人住在一起,而且也不想給政府添麻煩,所以才讓警衛員回去的。可沒有不滿意的意思。」雖然和一個大男人眾目睽睽之下拉著手很難受,但郭秘書沒有松手,蕭天若總不好把他的手甩開吧。

「這樣我就放心了。在京城,蕭同志有什麼需要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首長有交代,對蕭同志的需求,要盡可能的予以滿足。」估計是成心的,看蕭天若面有苦色,郭秘書還就故意不撒手了,依然緊緊抱著蕭天若的雙手寒暄道。

這會兒,蕭天若都有些懷疑這個郭秘書的性取向了。至于他說的話,蕭天若完全當沒听見。有什麼需求都盡可能的予以滿足,要是真這麼好,那蕭天若就不用費盡心機算計怎麼幫父親完成東漁兩市的合並了。

總歸,在一陣虛假客套的寒暄進行差不多之後,蕭天若終于抽出了自己的雙手。郭秘書心里雖然已經笑得不行,但還是維持著一臉和善的微笑,指引蕭天若進國賓館會見等在里面的首長。

吸取之前的教訓,走在走廊上,蕭天若有意跟在後面,盡量和這個性取向不明的家伙保持距離。而郭秘書知道蕭天若一會兒要見首長,真把他逼急了也沒好處,路上就沒再逗這個年輕人了。

走過兩段四五米的走廊後,一條長近二十米的長廊展現在蕭天若眼前。郭秘書適時介紹說,首長就在前面等他。蕭天若這時候,也放下旁的情緒,神情端莊準備見這位級別還不明的首長。但就在蕭天若跟郭秘書走到離會客廳不到兩米的地方時,蕭天若兜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在前面帶路的郭秘書眉頭微皺。在他看來,雖然事先沒有要求,但這種會見的時候帶著移動通話設備,始終是不合適的行為。但蕭天若卻不這麼想,知道他衛星電話號碼的人,總共就那麼幾個人。而這幾個人的電話,蕭天若不論何時,都不能不接。

「抱歉,我接個電話。」雖然郭秘書的臉色不太好看,但蕭天若還是取出沒有如他所願掛上電話。

微笑著點點頭,示意自己理解,郭秘書指了指里面,自己推開門閃身走了進去。畢竟,蕭天若是首長單獨接見的客人,他也不願意透露出太多的不滿,得罪這個背景神秘的年輕人。在郭秘書推門進去的時候,蕭天若透過門縫,正好看到等在里面的首長。

巧的是,里面的首長也正好看向這邊。隔著一道門縫,兩人的目光有一個短暫的接觸。

但郭秘書進門後,就隨手關上門,這個短暫的目光接觸,便戛然而止。蕭天若和坐在里面等候的首長肯定不會想到,這個不過半秒的目光踫撞,就是兩人第一次接觸的全部了。因為,蕭天若接的這個電話……

「什麼!」听到電話那邊,蕭秉德的秘書的解釋後,蕭天若也不顧身處國賓館,大聲問道。「周叔叔,這種事情,可不能拿來開玩笑。」雖然明知周秘書不可能拿這麼嚴重的事情跟他開玩笑,但蕭天若還是覺得這件事太蹊蹺了。

「小太歲,您借我個膽,我也不敢拿這種事開玩笑呀!」一貫冷靜的周秘書這個時候,語氣也有些亂了。「你爸被帶走前,讓我跟你一個人聯系,說你會知道怎麼辦。蕭少爺,你就吩咐吧,我一定照辦。」

深呼兩口氣,確認自己耳朵沒听錯,蕭天若知道,這件事,肯定有蹊蹺。

眼楮朝會客廳的門上看了兩眼,蕭天若覺得,這個時機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如果是在蕭天若來京城的路上發生這種事,蕭天若都能理解。但是偏偏蕭天若身處國賓館,與首長會見前,出這麼個狀況。這里面如果沒有什麼貓膩,那就怪了。

「蕭少爺?」雖然這種事情,周秘書比蕭天若有經驗的多。但出于對蕭秉德的信任,周秘書還是將所有的目光投向了遠在京城的蕭天若。

周秘書提醒第二次,蕭天若才回過神來。想到這個時候不能沒有人下命令,蕭天若只能暫時將心里的猜忌收起來。「周秘書,首先,配合紀委的調查,不要在這方面落下把柄。哪些是我爸的人你應該最清楚。你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穩定人心。我天亮之前到東明,在這之前,有任何情況,第一時間和我聯系。」

吩咐完,蕭天若就掛上了電話。正好郭秘書出來詢問蕭天若是否可以進去了,蕭天若說了句「臨時有事」,便頭也不回原路返回。只留下目瞪口呆的郭秘書。敢放首長鴿子,還是在會客廳前放首長鴿子的人,可不多見。有什麼事,會比首長更重要。

反應過來,郭秘書並沒有去嘗試追回蕭天若,而是立刻折返,跑去同首長匯報。

畫面轉回來,蕭天若剛剛走出沒幾步,電話就又響了起來。

「主公,老爺和夫人在五分鐘前同時被紀委帶走調查。」謝管家沉穩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急促。越是這種時候,越體現出一個管家處理突然事件的能力。

顯然,謝管家在蕭秉德和吳英身邊都安插了眼線,所以能在第一時間收到通知,這也是蕭天若默許的。

大步流星走向賓館外,蕭天若顧及賓館內可能有監控設施,並沒有多話。「明白了,準備飛機回東明。」

掛上電話,蕭天若已經到了賓館外。門口的警衛看到蕭天若匆忙走出來,都有些意外。因為蕭天若的緊張神色清晰可變,幾個警衛作勢就要將他攔下來盤問。但一個軍餃最高的警衛在這不友好的事情發生之前,過來示意放行。

「這反應速度也夠快的。」瞥了眼攔下警衛之後,又繼續對著對講機匯報的警衛隊長,蕭天若嘀咕道。

本來,蕭天若已經做好準備,小跑回去臨時下榻的別墅。但沒想到,一輛紅旗轎車卻從國賓館側面的通道開了出來,停在他身邊。蕭天若還當是里面的首長派來的呢,但車窗放下去,鑽出來的卻是古敏的腦袋。「上車吧。」

對古敏,蕭天若也沒什麼可擔心的。況且,這個時候,蕭天若確實需要盡快趕回去,便直接坐上了副駕駛座。

「出什麼事了?剛剛在國賓館警衛的公共頻道里听到通知,讓對你放行。」指了指駕駛台上的一個對講機,古敏一邊駛上對外的通道,一邊問道。

多看了古敏一眼,確認她應該沒有說謊,蕭天若搖了搖頭。「說來話長,這條路能到我住的地方嗎?」

「出去拐個彎就到。」蕭天若不回答,古敏也就沒有多問,重重踩了一腳油門。

出了國賓館的範圍,駛上大道沒多久,蕭天若果然遠遠的發現別墅區的入口。就在這時候,古敏兜里的一個聯絡器響了。

瞥了眼腰間,古敏一只手握著方向盤,一手取出一個拳頭大小的黑色聯絡器,同時對蕭天若警告道︰「保密頻道,閉上你的耳朵。」

蕭天若正想問古敏要怎麼閉上耳朵呢,古敏已經接通了通話器。顯然,對蕭天若,古敏的防備並沒有那麼深。人家對自己這麼信任,蕭天若就沒有偷听她的消息了。雖然蕭天若有能力听到那細微的聲音。況且這會兒,惦記著家里的變故,蕭天若也沒心情探听什麼國家機密。

接通聯絡器之後,古敏瞥了眼蕭天若,應了聲,便將聯絡器塞到了他面前。「找你的。」

愣了愣,蕭天若下意識地接過聯絡器,放到耳邊。雖然他一時也沒想到,誰會通過古敏的聯絡器與他聯系。

「十分鐘前,你父母被紀委帶走。命令是風靈省紀委書記下的。」因為那邊的聲音出奇的嚴肅、低沉,蕭天若想了好半天,才分辨出那是上午在機場接他的高勝利將軍。

高勝利作為警衛局的局長,卻給他通風報信,蕭天若有些奇怪他的用意。近衛攝政,這可是大忌,難道自己和他的點水之交,就值得這位少將冒這麼大風險?

那邊的高勝利並未有解釋什麼,補了句「祝安好。」便中斷了聯系。

「需要幫忙嗎?」蕭天若將聯絡器還給古敏的時候,古敏一邊目不斜視將車開過崗亭,一邊問道。

「偷听是不道德的。」撇了撇嘴,蕭天若現在大腦正全力運行,處理這短短十幾分鐘里面的各種信息呢。對于古敏的好意,蕭天若並沒有接受。

整理了一下思路之後,蕭天若發現了很多不尋常的地方。首當其沖的就是,蕭天若在國賓館等待首長接見,這種事情誰也瞞不過,風靈那邊肯定也知道。但風靈紀委卻選擇這個時候,對蕭秉德和吳英采取行動,不得不說反常得不可思議。剛剛在國賓館的時候,蕭天若要是得到消息之後就立刻進門,向首長問起這件事。那麼,風靈省委就要承擔很大的壓力。

當然,對方可能會料到,蕭天若很大可能為了避免事情上升到中央,讓事態無法挽回,亦或是懷疑這件事就是高層的安排……等等考慮,不在首長面前談起。但毫無疑問,在蕭天若收到高層接見的時候,對他的父母下手,絕對不是一個正常邏輯可以解釋的事情。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事情就是高層一手策劃敲打蕭天若,甚至是對蕭天若動手的前兆。

說對蕭天若動手不太可能,畢竟無緣無故,得罪龐大的羅斯柴爾德家族絕對不是保守的華夏高層會做的事情。但蕭天若相信,沒有高層的默許甚至暗示,風靈省委不可能會在這個時機對蕭天若的父母動手。

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道理,要是帶走蕭秉德和吳英沒有得到高層的默許,那麼蕭天若只需要在會談的時候拿出籌碼,就可以讓幕後主使吃不了兜著走。沒誰會冒那麼大的風險做這麼不劃算的事情。

想明白這些事情,蕭天若眉頭皺的更深了。本來有好好交談的機會,高層為什麼要玩這麼一出呢。得罪他蕭天若,對華夏會有什麼好處?

「收拾東西,跟我回東明。」黑夜籠罩下,古敏駕駛的紅旗轎車停在了蕭天若一行人落腳的公寓里。謝管家已經將所有人聚集在別墅門前,蕭天若一下車,和謝管家點了點頭,便將余心雨拉上了車。

余心雨也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所以一言不發,安安靜靜坐上了車。

在古敏的車之後,謝管家安排的那幾輛臨時出入證都沒有辦好的轎車也開了進來,帶走了其他隨行人員。在車開出警戒範圍後,謝管家通過電話告知蕭天若專機已經在一個民航機場上準備了。蕭天若隨即將機場名字告訴古敏,古敏立刻一個漂亮的飄逸,轉彎朝著相反的方向開去。

車隊匯聚之後朝機場行駛的路上,蕭天若給蘇紅打了一個電話。確認蘇紅和公司一切正常,便笑著和蘇紅卿卿我我幾句,便神情嚴肅掛上了電話。

「很嚴重?」余心雨當然不會認為,蕭天若這個時候突然想蘇紅了,才會給她打電話。蕭天若這明顯是擔心蘇紅的安全,事情到這個程度,余心雨也有些緊張了。

一會肯定電話不斷,蕭天若也不指望能瞞過同行的余心雨,只好偏過頭,有些苦澀地沖她點了點頭。「我爸媽那兒出了點事,我們現在趕回東明。不要擔心,事情還沒大到月兌離控制的程度。」

在蕭天若說到蕭秉德和吳英出事的時候,余心雨一下子愣住了。但是看到蕭天若安慰的眼神,余心雨努力擠出一點笑容,點了點頭。「我相信你。」余心雨明白,現在,是她扮演蕭天若堅強後盾的時刻了。如果她這個時候跟著瞎操心,只會分散蕭天若的精力。聰明的余心雨,知道她該怎麼做。

見余心雨如此理解,蕭天若欣慰地伸出手,想要拍拍她的頭。可手才剛伸出,還沒觸到余心雨的秀發,兜里的衛星電話就響了。

聳聳肩,蕭天若只能對余心雨擺出一個苦臉,然後收回手,接通了電話。

短短四十分鐘的路上,蕭天若接了不下十個電話,一半是蕭秉德的秘書打來匯報最新情況的,還有一半來自管家老謝。在管家的安排下,由古敏的紅旗車帶領的車隊再次直接開到了停機坪上。因為是晚上,情況又緊急,在停機坪上,領路的場務車還鬧了一出烏龍,將車隊引到一條錯誤的跑道上。塔台和飛機兩邊都發來詢問的信息時,負責給這批重要客人帶路的機場服務人員才反應過來,連聲道歉給帶到相鄰的另一條跑道上。

在停機坪上多浪費了近半個小時時間,蕭天若終于做到了回東明的飛機上。本來,蕭天若是不舍得讓余心雨一個人在後艙擔心的。可余心雨很體貼的讓出了頭等艙給蕭天若和他的隨行人員談事。

「現在情況基本上已經確定,紀檢抓住了老爺和夫人幾個小把柄。老爺和夫人被雙規的地點我們的人已經查到,估計很快就能反饋第一手消息。」應付這種突發情況的時候,需要接受、調遣各種力量的管家比蕭天若還要忙的多。接了一個電話後,管家對蕭天若匯報道。

點點頭,老謝能這麼早找到蕭秉德和吳英的下落,蕭天若懸著的一顆心徹底放了下來。血脈這東西真是神秘,縱然蕭天若有一顆不屬于這個身軀的靈魂,但體內流著的血液卻讓他止不住地為蕭秉德和吳英擔憂。

不過蕭秉德和吳英同時被雙規,外面就蕭天若一個人主持大局,蕭天若這個時候只能強迫自己拋開擔憂之情,保持頭腦清醒。「老謝,我之前讓你調查的事情調查怎麼樣了。」

「一切就緒。」管家的回答很簡潔明了。回答完,他又得接通電話,繼續一邊听下面的匯報一邊听取蕭天若的安排。「要不要現在提早行動?」

「先等東明那邊的最新消息再做決定。」雖然蕭天若明知蕭秉德和吳英不可能有什麼危險,但作為兒子的責任,蕭天若還是難免顧慮。

好在,不到五分鐘,謝管家就沖蕭天若比劃了一個大拇指,示意一切順利。「信號已經接通,你可以立刻和夫人對話。」

謝管家展現出了一個高效率管家的超強組織能力。同樣的家底,要是蕭天若指揮起來,恐怕這會兒還在找可用的人呢。而謝管家這邊,已經安排人將聯絡器送到被雙規的吳英手上了。這個效率,比之國家安全局,恐怕也不逞多讓。

這個時候,能和吳英說話,蕭天若當然不會拒絕,立刻就將謝管家手上的無線耳機奪了過來。「媽!」

「兒子,你也太冒失了。」出乎蕭天若的意料,被雙規的吳英听到蕭天若的聲音,非但沒有喜極而泣,反而是嚴厲的責備。「我現在被監控呢,你安排人過來和我接頭,要是被發現了,連你也會被調查。組織紀律,你不知道嗎?!」

吳英有這個擔憂,顯然是不了解蕭天若現在擁有的家底。即便這種事情真的被發現,最多口頭警告兩句,誰還敢真的對他怎麼樣嘛。把他逼出了華夏,對華夏來說,可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好啦,媽,我這部也是擔心你嘛。對了,爸在忙著活動撈你出來呢,沒空和你說話。」怕吳英在里頭擔心,蕭天若故意隱瞞了蕭秉德的情況。這種謊,要騙過蕭秉德,恐怕困難。不過吳英畢竟沒有丈夫的敏銳政治嗅覺,更沒有兒子的神通廣大。

「嗯,我明白。告訴你爸,我很好。況且我的把柄就算全被紀委抓到,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讓他自己別因為我中了別人的圈套。」吳英果然是沒料到,他的丈夫,東明市的市長,此刻也被扣押在另外一個地方「雙規」。這個時候,還不忘關心蕭秉德。

見吳英被雙規後並沒有慌亂,蕭天若放心多了。

那邊,謝管家又比劃了一個大拇指,指了指另外一個耳機,示意蕭秉德那邊也聯系上了。

微微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蕭天若對吳英這邊說道︰「媽,那就這樣,我還有一個重要電話要接。你在里面不要著急,最遲明天中午,我和爸就會在家里擺好酒菜,等你回家。」

听到蕭天若的這話,在東明市西郊一個小賓館里被看押的吳英嘴角浮現出一抹笑容。「好了,知道了。媽在這兒很好,你也別著急。」說完,吳英給了蕭天若一個吻,便主動掛上了電話。雖然在這孤孤單單的封閉環境里,吳英巴不得和蕭天若聊到天亮。但吳英畢竟不是小丫頭了,孰輕孰重她還是有數的。

「胡鬧!」蕭天若把耳機帶到耳上,剛咳嗽一聲,還沒想好說什麼,耳機里就傳來了蕭秉德的厲聲訓斥。「你能不能告訴我,我面前站的這個人是怎麼回事!我現在在這兒都沒什麼大不了的,可被你這麼一鬧,就有事了!」

「爸……咱好不容易聯絡上,能說點別的麼?」蕭秉德把他當下屬教訓,蕭天若有些無奈地問道。蕭天若就知道,蕭秉德肯定會這樣。

兒子這麼說,蕭秉德想想,自己也覺得有些太激動了。畢竟,蕭天若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他,並且旁若無人的溜進來一個信使,自然也有不被發現的能力。「現在外面什麼情況,除了你媽,還有誰被請喝茶了。」

「還有王叔叔和林叔叔,不過根據請客的人的措辭來看,這兩人在天亮之前應該就能回家。我已經安排人爭取聯系上他們,了解最新情況了。」蕭天若就知道,處理這種危機,蕭秉德肯定會比他這個在外面的人還要鎮定。

「嗯,和我想的差不多。對了,我的秘書沒被請喝茶?」甚至沒有多問一句王玉山和另外一位得力助手的情況,蕭秉德就將話題輕描淡寫轉向了別處。

蕭秉德提到周秘書,蕭天若也發現了蹊蹺。按理說,蕭秉德都被雙規了,于情于理,他的秘書周秘書都應該去喝杯茶才對。可偏偏,第一個給蕭天若報信的,就是他。「會不會他那兒有什麼問題?」這是蕭天若最自然的想法。不過話剛說出口,蕭天若就又自己否認了。「不可能,如果他有問題,這個時候更應該在喝茶才對。」沒哪個臥底會傻到將自己這樣赤.果.果得暴露出來。

「對我的人有點信心!」雖然蕭天若很快改口讓蕭秉德很欣慰,但蕭秉德還是加重了語氣說道。要是他一手提拔的秘書都出賣他,那蕭秉德這個市長混得也太磕磣了。「不過確實奇怪,怎麼他現在還在外面呢?」

像蕭秉德這樣的官員,秘書就相當于他的代表。把正主雙規了,卻留下他的代表在外面,不等于白忙活麼。畢竟,蕭秉德這樣沒有多少案底可翻的官員,要扳倒,著實不容易。留下一個可以活動的代表在外面,等于無限縮小了扳倒的可能。

「我明白了!」經過蕭秉德這一提,蕭天若終于解開了困擾他到現在的一系列疑團。「我剛從京城趕回東明。」並沒有多言,蕭天若補充了這一句。

微微停了片刻,電話那邊傳來了蕭秉德的回復聲。「明白了。」

恐怕,即便有人成功監听了這個保密通信信號,也不會猜出,蕭天若和蕭秉德都明白了什麼。不過父子間的默契讓蕭天若和蕭秉德誰都沒有多說,而是隔著電話,各自會心的一笑。

「爸,我知道該怎麼做了。」疑團解開,蕭天若眉頭終于松開了。

兩年前,還是什麼都不懂的兒子,這會兒,卻已經能夠**撐起一片天,蕭秉德心里說不出的欣慰。「嗯,知道了就去做吧。不要擔心我和你媽。」

听出蕭秉德那句「不要擔心我和你媽」別有深意,蕭天若卻沒有回復,只說還需要布置安排,便匆匆掛上了電話。

「主公?」蕭天若和蕭秉德父子兩已經形成了默契,但謝管家在邊上可還沒听明白。作為本應該為蕭天若排憂解難的管家,這個時候卻遲于蕭天若參透局勢,謝管家也沒有過多的負面情緒。相反,心里隱約還有些欣喜。畢竟,能跟隨一位明主,也是他的自豪。

「不要多問,立刻撤下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然後,按照我們在來京城之前制定的計劃執行……對了,把金額提高十倍。」蕭天若並沒有多解釋,上位者就應該有上位者的神秘感。要是什麼事情都讓下面的人知道了,那他的權威也就淡了。

蕭天若不解釋,而是直接下命令,謝管家沒有絲毫的別扭。應了聲,立刻按照蕭天若的吩咐向下下達命令。

命令下達給謝管家,蕭天若自己就沒什麼事了。想了想,蕭天若掏出自己的衛星電話,翻到里面的一條來電記錄,回撥了過去。

電話並沒有如預料中的很快接通,過了好半天,那邊才終于傳來了聲音。「高勝利,說。」

「高勝利少將,大校蕭天若向您道聲晚安。」嘴角微翹,蕭天若玩笑道。

听到蕭天若的聲音,高勝利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意。「這是下達最高命令的安全線路。」

「那剛剛電話響,沒嚇到你吧?」雖然知道高勝利那麼說的意圖,但蕭天若還是裝作不解地打趣道。

對于這個晚輩的打趣,高勝利並沒有回應。冷場了半晌,高勝利才不咸不淡地說道︰「對應你的級別,用這條線路通話並不違反紀律。」

蕭天若當然不會認為,高勝利這句話只是沒營養的奉承。他這麼說,其實是在暗示蕭天若,當前東明那邊的事情,並不會影響蕭天若在高層眼中的「級別」。換而言之,那一切,就是高層默許的行動。至于容許那樣行動的目的,既然不是為了懲罰蕭天若的家族,那是為什麼,就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了。

「高少將,不打算再說點什麼?」半天,那邊也再沒有半句話冒出來,蕭天若含笑問道。其實,蕭天若心里也有些好奇。這個高勝利,究竟是一心為國,還是存有幾分拉攏他的私心。才在這次的事情上,表現得這麼積極。

「不。」這次,高勝利的回答,簡短地超乎尋常。

高勝利都這麼說了,蕭天若還有什麼可說的呢,直接道了聲晚安,掛上了電話。嘴上嘀咕這家伙就是個傻蛋,心里面,蕭天若卻在月復誹︰「肯定是因為所有電話都被監听,所以這個高勝利才沒有為自己要好處。肯定是!」蕭天若自己心理陰暗,還非得把所有人都想得和他一樣。蕭天若怎麼就不這麼想︰要是這個高勝利有私心,高層還會放心把他放在身邊,負責他們的安全嗎?

結束了高勝利沒什麼結果的通話後,蕭天若又給謝管家做了一系列安排,之後便跑去後艙,抱著余心雨安心睡覺了。心有靈犀,從蕭天若眉目之間,余心雨就知道事情或許已有轉機,便也稍稍寬心,躺在蕭天若懷里眯上了眼楮。

蕭天若被謝管家喊醒的時候,飛機已經進入了降落航線,透過機艙窗戶,外面已經隱約透出了幾點晨光。余心雨睡得顯然也不是很踏實,在蕭天若醒來之後,余心雨便也睜開了眼楮。「到家了嗎?」

「嗯,已經要降落了。」看向謝管家,見他面帶微笑點了點頭,知道事情進展順利,蕭天若才偏過頭,對余心雨說道︰「一會兒下飛機你就先回公寓,我還得辦點事。」

雖然沒有可以探听,但從蕭天若和管家間的眼神交流里,余心雨也能看出事情是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便也沒有多嘴,只面帶微笑點了點頭。「好的。躺在你懷里睡得很香。」

捏捏余心雨的瓊鼻,蕭天若替她系上安全帶。

下飛機後,將余心雨托付給幾個可靠的女保鏢,蕭天若才和管家坐上一輛黑牌車,駛往預定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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