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開始和章書記說事。
第一件事,是要拿錢,買些市人大關啟主任的茅台酒。他和章書記商量了一會。最終決定,由狗蛋給章書記拿上兩萬塊錢,去找關啟主任,買酒。關啟主任願意給幾件酒,就給幾件。因為找關啟主任的目的,不是為了買酒,而是為了讓他給禹水縣梁正譽縣長打個招呼,通融一下。下一次再研究舉報黑山背煤礦外包工死亡的事件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第二件事,是準備讓焦白果離開老爺鄉政府,不再去上班。
章書記開玩笑說︰「老侯,你和白果,到底有一腿沒有。」
狗蛋無可奈何地說︰「章書記,實話告您,哪有?要是真有,大家說說,我也覺得理虧。可是,你說這明明是沒動過人家小女孩一指頭,卻鬧得滿村風語,讓人家小姑娘,沒臉見人呀!」
章書記表示同情地說︰「唉!這不怪誰,就怪你的老婆小翠,太厲害,非要到煤礦去鬧上那一場。」
狗蛋深深嘆了一口氣,說︰「不說了,領導。我今天給你說一聲,也許那天,焦白果就不去鄉政府了。也謝謝您對她的幫助。她想出去外面,學個什麼手藝。我想,就去咱們去過的靚麗美容美發店吧!」
一提靚麗,章書記馬上想起了小燕,他說︰「就是小燕以前呆過的那個地方吧!小燕走後,我還沒有去過呢!說實在話,靚麗的那個黃頭發老板,給男人理個發,還不錯,挺到位。這焦白果一去那里,咱們就又要往靚麗那里跑了。」
狗蛋笑著說︰「對呀!男人就是跟著女人跑哎!天都快黑了,書記,咱們看看,到工行那里,我給你取上兩萬塊錢。」
章書記假意說道︰「沒關系呀!你要沒有,我先給你墊上。」
「哪能讓領導給我墊?走咱們開車到工商行。」狗蛋說著,發動了車。
倆人到了工商行,狗蛋在自動取款機上,取了兩萬塊錢,給了章書記。他又把章書記送到了百貨公司那里。章書記在一個朋友家玩著麻將,還沒有散場。
送下章書記,狗蛋開車先回了石嶺煤礦一趟。正巧李廟玉和範統都在礦上。狗蛋讓範統把這幾天的生產銷售情況都看了看。
最近幾天,石嶺礦一天產煤都在四五百噸左右,最近煤價略有上漲,一來是冬季,二來是市場在漸漸好轉,拉煤炭的車輛,在漸漸增多。煤與炭的產出比列為三七開,按五百噸產量,炭塊在一百五十噸左右,香炭比臭炭貴,在一百多元。煤的價格已經由狗蛋剛買上石嶺礦時的每噸三十一二元,上漲到了三十七八元。這已經是這幾年的最高價了。
單是石嶺礦,一天的毛收入就達到了三萬多塊錢,刨去一切開支,已經有利潤了。煤顧住開支,這香炭賣的錢,基本上就是掙的錢。
黑山背是臭煤,價格低,但臭煤成本也低,產量比石嶺礦多一二百噸,臭煤價也漲了一些。煤從狗蛋買礦最初的十四五塊錢,已經漲得,快接近二十元了。按現在的成本,臭煤能達到二十元,價格就很不錯了。顧住本,那麼賣臭炭的價格,就是掙的錢。
狗蛋、李廟玉和範統三個人,粗略地算了一筆賬,假如兩個礦都正常生產開,照目前的價格,一個月下來,一個月就能掙三四十萬塊錢。
李廟玉和範統不禁感嘆狗蛋的運氣好。
李廟玉興奮地說︰「狗蛋,我干了十幾年礦,除了前五六年時,香煤達到過小四十塊。這幾年都是三十二三四,根本掙不了個錢。看來,你的運氣,就是不錯。」
範統也說︰「老板,算你時來運轉,該您大發一場,掙了錢,不要忘了姨夫和我就行。」
狗蛋也高興得心里像有一只兔子蹦跳,但他在李廟玉和範面前,還不能忘乎所以,不能表示滿足。他說︰「現在,高興還為時早,我手里還有那麼多的銀行貸款,還有高利貸,現在,黑山背村煤礦還停著。目前的當務之急,是先把黑山背煤礦的問題解決了,盡快復產。然後,我們再好好研究今後技改增產的事。只要煤礦掙了錢,肯定有姨夫和你範統的份。」
狗蛋就在石嶺礦,和李廟玉、範統在灶房簡單吃了點飯。石嶺礦的灶房簡陋,連桌椅,都已經破爛不堪。
狗蛋就和李廟玉、範統商議著,要在黑山背窯的職工食堂里,騰出兩個家來,好好裝修一下,變成兩個比較豪華的包間。買上些上檔次的桌椅,再到方八臨近,雇上一個有點水平的廚師。以後,石嶺礦就是來了客人,中午也能到黑山背礦上吃飯招待。省得每天到老爺村口,老去吃那些髒亂差的小飯店。
當然,有一些尊貴的客人,還需要到禹水縣城,或者雁城市區去吃大餐。
「姨夫,這件事情,你現在就能琢磨一下,找包工隊設計設計。馬上,就能動工。這幾天你就考慮考慮。反正煤礦也停著,正好改造一下灶房。煤炭局調查組那幾個,可以請他們去外面吃上幾頓。」狗蛋囑托李廟玉說。
「好吧!我看看找上個內部裝修的。」李廟玉說。
範統有個小舅子,就是在老爺鄉的村村落落蓋房子、搞室內裝修。見狗蛋想讓李廟玉找人裝餐廳包間,就插嘴對狗蛋說︰「老板,我小舅子就是蓋房子、搞裝修的」
狗蛋一听,當然明白範統的意思,就說︰「這個你同姨夫商量一下,價格隨行就市,質量保證一流。以後呀咱們這兩個礦的基建項目和室內裝修就不少。只要他干生活沒問題,以後礦上的基建和裝修買賣,都讓他干了也行。但要是干不好,範統,咱們是哥們,你不要到時候,怪我狗蛋不用你小舅子。」
「沒問題,我知道。」範統見狗蛋這樣痛快,內心激動溢于言表。
狗蛋的心里,算的是大帳。只要範統腳踏實地給他干,對于穩定石嶺礦,有百利無一害。至于基建和裝修,誰干也是干,只要價格合理、保證質量就行。
狗蛋吃罷飯後,回黑山背村家里,他已經有好些天沒有回家啦。
狗蛋把車停在家門口。往院子里走,發現街門開著一條縫,院子里的燈光,亮著。這是少有的現象。一般,晚上一過九點鐘,小翠就躺在了床上。院子里的燈就關了。小翠不喜歡看那些一集連著一集的肥皂劇。
今夜是咋啦?
狗蛋懷著躊躇的心,推開門,走進院子里。沒有看見狗兒小黃跑過來迎接自己,他不禁生疑。快步前走。
小翠已經听見了街門的嘰扭響聲,從雜沓的腳步聲里,她已經猜測出,是丈夫狗蛋來了。趕忙開門迎接,一撩門簾,差點和狗蛋撞個滿懷。
「你個狗蛋,來家,也不提前告訴一聲。」小翠埋怨道。
「我本來一直忙著,還沒有把礦上的事情處理好。」狗蛋說。
倆人進屋坐下,開始言語。
「我就知道你忙,這兩天,我看見人家楊來順媳婦高麗娜,走到哪,撇打到哪,嘴里不停地說,我們家來順干煤礦好多年,都沒有死過人,你看這狗蛋,不到一年,就死了一個外地的。這以後,說不定還不知道要出啥事呢?」小翠學著高麗娜的腔調說。
狗蛋一听,氣就不打一處來。這明擺著的是楊來順夫婦在四處散風,攪和黑山背煤窯的穩定,毀壞狗蛋的名譽。他對小翠說︰「不用管她,兩口子快急死了。得了眼紅病。目前,煤炭形勢又在好轉,這煤礦,越來越就成了人們的眼中的烏金滾滾,再也不是過去那個快填坑的形勢。」
又問︰「小翠,咋還沒有關街門?」
「小黃不知道哪了?我今天傍晚時分,讓它出去遛遛彎,跑到村外的地里,去松松肚子結果,直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我估計,是回不來啦!」小翠說。
狗蛋搖搖頭,說︰「不會吧!村子里,都認識是咱的狗呀!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小翠說︰「村子里的人,沒人會弄咱的小黃。最近,黑山背村里,已丟了幾只狗,有外地來的人,偷偷下誘餌,麻醉了狗,然後賣到飯店了,成了盤中餐。」
「是嗎?還有這種事情。」狗蛋不相信。
「是真的,看來,咱的小黃,也就這樣」
狗蛋有些累了,說︰「不要提了。小黃丟了,咱再弄上一只狗。等明年春天,咱們也得好好蓋幾間房子了。這老窯洞也該退出舞台了。」
「蓋,蓋什麼?我不到黑山背村住了,要去禹水縣城,住高樓大廈多好。」小翠說。
「高樓大廈要買,可是,咱在黑山背,也得蓋上幾間好房子呀!」狗蛋說。
小翠給狗蛋倒了一杯水,說︰「不要說這些了,你一來,就說這說那的,我要睡了。也不等小黃啦!」
狗蛋听出來,這是小翠給自己信號,他們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好好做過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