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對話，和平靜的目光，坐在椅子上的孫興林嘴角微微翹起。
「不僅僅不算快，而且你的動作，可不干淨啊！留下的後患不小。」
這話，王振倒是贊同，現在王振已經體會到了，事件的後患留給自己的麻煩。比如說南賓的干部對自己的印象，還有屠洋和于勝保的過分積極。
這都不是好事，是麻煩！所以王振點點頭︰「孫省長，我明白。」
「恩！明白就好，王振你初來乍到痕跡太重，以後要記住，雷霆萬鈞不如潤物無聲。」
「況且現在你在南賓名望太烈，恐怕在南賓已經對你不利了。我準備幫你動一動，你怎麼看？」
雖然王振也明白南賓的局勢對自己不是很有利了，在現在南賓的環境之下。王振做什麼都沒有阻力，但是這也是最大的阻力，時間長了，恐怕自己就陷在南賓這一塊地方上了。
可是王振還真沒有想過，要走，因為南賓雖然氣氛不好，但是距離雪城很近，距離機械廠民營分廠也很近。在南賓王振基本上，就算是沒有離開家。
但是現在孫興林一說，王振就明白了，恐怕自己非要離開南賓不可了。
「那機械廠那邊怎麼辦！」
王振說出了這句話，然後不敢抬頭看孫興林。實際上，王振也知道，自從自己去了南賓。以後必然會離開機械廠，可是王振對于機械廠有感情。
這是小十年的人生，都在這里度過的，這里的人，這里的物，這里的一切，都是王振熟悉的，甚至是割舍不下的。現在真要說一下子斷了，離開機械廠。
王振還是心理很不舒服的，所以他不敢看孫興林。恐怕孫興林會一眼看破自己的想法。
可是孫興林是什麼人，他根本都不屑于看破王振，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就是了。
「該去的，就要去，不然你也沒有辦法朝前走。人這輩子，總要扔掉一些東西的。」
「而且人一旦對一個職位感情太深，是有危險的。離開機械廠，對你而言得到的肯定比失去的多得多。而且你也要盡量動作快一點，我不想等太久。我們這邊，也不想等太久。」
「好！」王振狠狠吐出了一口氣，說了一個好字。
從這個字出口開始，王振知道，自己必然要離開雪城機械廠了。
但是在機械廠里自己還是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做完，這些都是遺憾。既然自己沒有做完，就留給自己的兄弟們做吧。讓他們來完成那些夢想。
不過在那之前，自己先要收拾掉秦橫這老狐狸，而且要速戰速決。把他打掉了，然後永絕後患，讓江北分廠能真正的自主的發展起來。
于孫興林的對話，無疑已經改變了王振日後生活的步驟。然而王振卻知道，自己無法拒絕，現在自己的生活已經落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
自己可以掙扎，但是卻無法根本性的擺月兌這個漩渦，自己從松兒還有孫興林身上，得到了巨大的支持，相應的自己也需要做出犧牲。而這種犧牲，就是自由。
孫興林看著王振再次笑了笑，然後他站了起來，想房間後面走了過去。
「小王啊！既然來了海光，我讓你看樣好東西。這里我最喜歡的就是這個了。來！「
孫興林突然來了興致，王振也只能跟著孫興林走了過去。
走到了房間的後面，讓王振預料不到的是，孫興林居然帶著王振到了一個大浴場。
這里面設施很豪華也很大，但是卻根本沒有人，王振和孫興林進來了，他們兩個就是這里唯二的兩個洗浴者。
「這邊的石頭藥浴不錯，你也來試試！」
說著孫興林自己開始月兌衣服，也開始換了上浴袍，然後讓王振也換上了放在一般的浴袍。
王振眼看著一省之長都光溜溜了，自己也沒治好月兌了衣服。跟著孫興林穿過了土耳其浴房，走過了泡泡浴池，溫泉浴，到了後面的石頭浴池旁邊。
孫興林才帶著滿足的神情鑽了進去，王振緊隨其後，也鑽了進去。這個時候，王振才體會到，這個東西的確很舒服，坐在里面的感覺很棒。
可是王振回頭看了看這麼大的浴場就他和孫興林兩個人，便問了一句土鱉才會問的話︰「這里這麼大，只有我們兩個人，太可惜了。」
王振終于冒了一次傻氣，不過孫興林沒有生氣，反而哈哈大笑了起來。
「小王，你知道這個地方，有多大麼？」王振自然是搖頭。
「地下兩層，地上7層，一層800米，然後你知道這些是供給幾個人使用的麼？」王振繼續搖頭。
「23個人，而且這23個人當中，很多人還是一年只來一兩次。這才是這個俱樂部的意義。」
王振听著孫興林說俱樂部，猛然愣住了，整個一棟大樓僅僅是為了23個人服務的。而且很多人基本不來，那麼這些資源如果分給普通人一點點。那也是可以改變一個人命運的，但是在這里，就這麼簡單的擺放在這里。只是為了23個不怎麼來的人服務？
然後王振再看，渾身赤果，皮膚白淨，躺在水里悠然自得的孫興林，王振頓時明白了很多東西。
于是王振沉默了，很多東西不想是不會明白的，然而當你真正明白了事實，也未必是什麼好事情。
因為謊言都是美妙的，現實卻是骨感的。于方才孫興林對王振南賓之行的品論相比，現在孫興林領著王振泡到了這個池子里，才是更好的一課。
這一課，可不光告訴王振怎麼為官？
在霧氣蒸騰的後面，孫興林眯著眼楮看著對面，不大一會他的額頭上逐漸冒出了汗水。
而王振泡在蒸騰的熱水中則渾身發冷。
「王振啊！多學，多想，多看，對你沒有壞處，我們這邊現在需要新的力量。松兒既然選擇了你，不但給了你機會，也給了我一個機會。如果你日後真能走到我身邊這一層來，那麼我就可以欣慰了，不過你的路注定不會平坦。」
孫興林躺在水池中，似乎是在囈語。王振卻听的很認真，他現在終于模到了一點點海光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