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喻被遲瀾澈眼光一掃,有些心緊,抬頭往寧婀離開的方向瞧了瞧。扯了扯嘴唇,張了嘴。
「寧婀……她……」手胡亂比了比劃。
千夜听著,看看寧婀遠去的輕巧步伐,亦是眼前滑過絲狐疑。朝著遲瀾澈點點頭,意在贊同橙喻所言。
遲瀾澈悠悠瞧瞧二人,不由發笑。緩緩搖搖頭,自是明白兩人所驚異的所在。
「只是用來逃命罷了。」長指輕撫過琴身,形飽滿,觸感豐潤。
橙喻柳眉一挑,模樣好不怪異。頓了頓,張嘴。
「逃命!」回眼往女孩消失的方向打了打量。「不動聲響竟然跟了我兩一夜,你確定,這叫用來逃命的。」
遲瀾澈聞言,淡笑。心下自己清楚橙喻到底想要說些什麼,能夠默默跟隨橙喻千夜二人一夜卻未被發覺的,恐怕放眼江湖,已是少之又少。而寧婀……
想著,瞳孔不由一縮。垂眸,掩下逐漸明亮的天光。睫翼投下暗色的陰影,不僅是面上,更是心里。
細算起來,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去淡笑置言。要如此自然而然般地向橙喻等解惑,還真是難為的一件事。關于寧婀整個人,自己又知道多少,了解幾分!
心下不由有種不悅感滋生,緩緩抬首,仍是淺笑。
「如何,橙喻,你等此番前去又有什麼不同的看法了?」
橙喻听聞此言,不由撇撇唇。向著遲瀾澈,卻不說話,似乎是不服氣。
「呵呵.」男子輕笑出聲,卻仍是絲毫不介意。側過眉頭,再次開口。「那麼,千夜呢?」
目見千夜,黑色的勁裝加身,竟顯沉穩之氣。微微躬了躬身,有些不同尋常地打趣。
「如公子所料。」抬眼,瞧上遲瀾澈。
「哦?哈哈哈……」遲瀾澈靜靜听著此話,不由笑出聲來。一揮玉柄折扇,轉眼間,又是那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模樣。
「如我所想,嘖嘖,本公子除了風花雪月,還真是一時想不出什麼了!」垂了垂眸,眉頭微皺,絞盡腦汁般地想著。
橙喻見著遲瀾澈,不由咋舌,甩出個白眼。什麼有的沒的,就知道這人的德行。
正心下嫌棄,卻覺遲瀾澈話鋒一掃。
「那麼,橙喻是否心里有數了?」
眼光一滯,頓地抬眼。
「有數?有什麼數?我才不要替你白跑腿,又沒有好處!」
「嘖,豈有此理,本公子一世英名,竟落得你這番對待,真是枉我平素里如此待你!」遲瀾澈眉頭一皺,模樣看起來似乎真是傷心。
「切,這事別人一封信箋便丟給你,你卻硬是承下要管。你願意操心,我可不願意。說好了啊,自己去解決,別煩我!」說著,很是強硬地別開身去,也不多說,徑自抽身回房。獨獨余下千夜與遲瀾澈。
遲瀾澈對于橙喻的話亦是不置可否,並不多余談及。
初陽漸漸升起,被偏是映在此處環繞的綠樹旁,在遲瀾澈身上投下暈暈陰影。只道是那人瞧著千夜,卻已是瞧不清楚面上的神色,也不知是否仍是那般的笑意。
千夜抬眼,疑惑地看了看橙喻。也不多說,微上前幾步。
「公子。」輕喚了一聲,緊接著,不知是從什麼地方,竟是多拿出了一枝清秀的蘭花,卻不知怎麼,竟是瞧不出究竟是新鮮采摘還是……
默然接過那枝蘭花,輕輕往鼻尖一探,嗅了嗅。好一會兒,听得不大分明的笑意。
「千夜,依你看來,蘭花如何?」
「……」
「吱呀」一聲,推開古門,一陣清香拂面。隨後,一男子的黑色身影便出現在了屋內。
嗅著這屋中的氣息,面上原本的緊繃和不悅亦是少了幾分。緩緩邁開了步子,似乎漫不經心。
愈走近幾步,屋內傳來淺淺的喘息聲,有些急促。側坐在榻上,臉雖是看不分明,卻儼然是個女子,卻是只著了身褻衣。額上還泌出密密的細汗,單手伏在榻上,看很是樣子疲憊了。
察覺到男子的到來,面上驟然有了些防備。揚了揚臉,眼神一掃。
「你來做什麼?」聲音很冷,看得出女子應是極清高孤傲的。
可是這番強烈的拒意到那黑衣男子那兒卻似乎變成了微風細雨,令人陶醉。嘴角斜斜勾了勾,全然不在意女子的態度。
「來看看你自作孽,如何活!」腳步再次踏出,離女子更近了近。
「百里暗,你究竟想說什麼?」女子似乎絲毫不想與之耗著,直截了當說著。
那人听著,眼眸驟地一眯,幾縷狠光迸發。似乎是向著那女子,又似乎是向著他人。輕輕抬手,那小小的紅絨被丟擲到女子的衣上。
「看來,你是四面楚歌了。瞧瞧,這,是不是你那小情人懷疑你,在向你宣戰了呢?」還未等女子有所動作,那叫百里暗的人已是重新將紅絨拾起,刻意在女子面前晃了晃。另一只手,已重重夾住了女子下顎。
女子一眯眼,有些咬牙。雙肩微微有些顫意,一擺頭,月兌離那人束縛。好一會兒,冷冷吐出了一個字。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