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婀聞言，定定看了眼蘇離陌，不覺的頰上一燙，咬了咬唇，往後一退，動作似有些慌張，不由暗自罵上了自己的口快。浪客中文網
「我……」
蘇離陌見寧婀的那般模樣，有些好笑，卻也未再打算繼續咬住她的尷尬不放，道︰「你？你怎會在此？」
正說著，眸光探了探這片光景。
寧婀聞言，心知他的好意，自是多幾分感激。默默撩發，回了淺淺一笑，這才抬眼，順了蘇離陌目光望去。
近處水光瀲灩，岸那邊燈火繁麗，回首瞧瞧，竟早已不知離了水月閣多遠。
一時之間，竟不知該怎麼開口。說些什麼呢，說自己傻傻笨笨，為了追一抹綠光到了這里？還是自己無人領路，只得胡亂沖撞？
蘇離陌見寧婀依舊未曾說話，倒也並不在意。
「寧兒想看這花燈會？」目光落在寧婀臉上，面上沒有太多神情，只是若有若無卻令人信服的真誠。
寧婀聞言，有些眉開眼笑，伸手便抓上了蘇離陌的袖子，微微先前傾了傾，循著心里莫名那份信賴和篤定，也不細想，便開了口︰「你可以帶我去嗎？」
話一出口，要收回自然無法，寧婀定定的，只等蘇離陌的下文。
「那還愣著做什麼？」
很淡漠的溫柔，若是遲瀾澈，定會借機戲耍她一番遲瀾澈？怎麼這時候想起遲瀾澈！
寧婀輕拍了拍頭，趕緊跟上了蘇離陌。
人流穿梭，燈火通明，火樹銀花，讓人眼花繚亂。
「寧兒，為何今日不見澈呢？」蘇離陌斜斜量了眼寧婀，不知怎地竟是開了口。
寧婀聞言，略微一愣，有些好奇，可想起那人，心下不由又多出分煩悶。
「為什麼要見他？」頓了頓，似乎又有些不甘心般的開了口。
「他那麼忙！」
蘇離陌聞言，眼角微微上揚，好似懂了，又好似迷惘。
「哦？」
「逐浪公子紅顏知己遍天下，又怎麼顧得上妹妹呢？」寧婀不快不慢地說著，語氣倒是放得極輕。
「呵呵」蘇離陌聞言，面上滑過一絲是笑意。
「寧兒你看那彩燈。」
「恩？」寧婀本欲詢問他為何而笑，卻只得收住，順著蘇離陌所指瞧去。二人在人流中緩緩並行。
寧婀手指輕觸了觸那燈，一縷幽香彌漫，微微一笑，道︰「的確與別處不同。」
「怎麼不同？」
「形態多樣，顏色更佳，質感益妙。」寧婀瞧了瞧那燈，如實回道。
「僅如此？」蘇離陌似乎並不打算就此放過。說著話，微閉了眼，面上幾分愜意，仿佛欲嗅些什麼。
寧婀會意，手捧了捧那彩燈，微湊前去，輕輕一嗅。
「的確，有股香味呢！」寧婀偏了偏頭，兩只眼奮力往下望著，似想將里邊看個明白。
「這味道好像，是鳶尾！」寧婀面上一喜，聲音略抬了抬。
蘇離陌見寧婀的一臉興奮，不由輕笑著搖了搖頭。一手伸出，將寧婀輕輕拉了回來，解釋道︰「這些花燈之所以如此聞名便是如此，也算是名副其實了。外觀並非是最為重要的，而是這中間說點的曬干花卉，所散發的香氣亦是久久不散。」
「這……」
寧婀聞言，扭頭，看向蘇離陌，似乎要問些什麼。
蘇離陌不語，似能洞察一般，輕點了點頭。繼而向另一方向行了幾步，再次停下。
「寧兒，你覺得遲府兩大公子如何？」
寧婀聞言，頓了頓，愈發的糊涂，卻依舊老老實實開口回話。
「恩，夜哥哥溫柔得理，成熟大度。遲……澈哥哥嘛，風流倜儻，瀟灑不羈。」寧婀瞧了瞧地面，腳輕輕一抬，踢開了一塊小石子。
蘇離陌安靜的听著話，良久，望著那彩燈。
「花非花，霧非霧。寧兒你再看看那彩燈。」
寧婀看了看蘇離陌，扁了扁嘴。
「你說，那燃著的究竟是燈還是花呢？」蘇離陌繼續幽幽道。
寧婀輕輕皺了眉，瞧著那燈，耳邊卻重復著那句話。
花非花，霧非霧。
倘若有一天，夜哥哥並非如此溫柔如玉，遲瀾澈亦不是這般花心風流……
「呵呵，我們快走吧，你看，那邊真是熱鬧！」
蘇離陌抬眼，打斷了寧婀的思緒，二人並肩，笑聲重新傳開。
滾滾人流中，獨獨一人站定了腳，眼眸鎖在了二人身上。
「怎麼了，遲公子為何停下？」柔柔的女聲響起。
「恩？呵呵，你看今天果真是熱鬧非凡，竟是迷了眼呢？」
「遲公子還真是說笑，天下風景又有多少是入得了您的眼的。」宛雲輕輕捂嘴，繼而又道︰「不過今年的燈會的確是熱鬧，若非公子方才提議舍琴出游，宛雲怕也見不到這番場景了。」
「……」
說話聲淹沒在了茫茫人流之中，獨留那月影靜靜的，淌在了水面之上。
花非花，霧非霧，月兒便也不再是月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