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吃一條街。
長長的街道筆直的通向遠方,街道兩旁,是各式各樣的攤位、店鋪,什麼烤肉串、煎餅、各類爆炒油炸清蒸、形形色色的糕點甜食、五顏六色的飲料,各式各樣應有盡有,琳瑯滿目,令人目不暇接。
一股股的香味從那些攤位、店鋪內散發而出,伴隨著各種各樣的吆喝叫喊聲,吸引了大批路人駐足停留。
剛來到這條街上,晴兒水汪汪的大眼楮里就放出了光,硬是拉扯著荊凡的袖子,磨蹭道︰「荊凡哥哥,晴兒肚子餓了,帶我去吃好吃的,好不好嘛?」
「沒問題。」荊凡爽快的笑道,當日在絕冬城雷鳴拍賣行內賺到的五千個金幣,還存放在紫金卡中,幾乎分文未動,吃點東西花點小錢對他而言,簡直就是九牛一毛,連眼皮都不會眨一下。
當即,兩人便找了家露天攤位,點了幾個晴兒愛吃的特色小吃,張牙舞爪的開動起來。
「嗯,這些東西真好吃!」順手將一串肉串塞進嘴中,荊凡稱贊道。
「荊凡哥哥嘗嘗這個,這個更好吃呢!」
……
兩人狼吞虎咽的同時,旁邊一張桌子上。
「這人吃相真討厭,好像剛從窮山溝里出來的鄉巴佬,連肉都沒吃過似的。」一名身材火爆,穿著暴露的紅衣少女,頗為厭惡的看了荊凡一眼,目光轉到晴兒身上,狹長的丹鳳眼中卻是閃過一抹驚訝︰「哇,這個小女孩真可愛!」
在這紅衣少女的正對面,坐著一位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男子身穿潔白的長袍,縴塵不染,烏黑柔順的長發梳在腦後,臉色略微有些蒼白,身形消瘦,一眼便能看出平日里苟且之事干的太多,陽氣嚴重虧損。
白衣男子雙目之中隱隱透著股邪惡光芒,時不時的在紅衣少女胸脯間掃過。
听到紅衣少女的話,白衣男子立馬站了起來,走到荊凡與晴兒所在的桌子旁,居高臨下的望著荊凡。
發覺到有人站在自己面前,荊凡抬起頭來,口中還塞著兩串肉串,含糊不清的道︰「有事?」
「听著,土狗,」伸手入懷,取出鼓鼓一大袋金幣仍在桌上,白衣男子指了指不遠處桌面上的那名紅衣少女,而後又如同兄弟般的拍了拍荊凡肩膀,道︰「那邊那位,王家的千金,說你吃相不好看。而我,身為落銀城城主李仲唯一的兒子李少陽,代表王小姐來向你說一句話,希望你快點滾。」
「那麼這點錢,」拿起桌上的那袋金幣,在手中掂量了一下,荊凡失笑道︰「算是打發我這條土狗了?」
「小伙子,真是識相。」李少陽露出一個欣慰的表情。
「我告訴你,」頗為隨意的將那袋金幣往身後一拋,荊凡緩緩站起身,滿是油膩的手掌,放在李少陽胸口處擦了兩下,搖頭笑道︰「我不是什麼土狗,想要讓我走,這點錢,還遠遠不夠!」
「臭小子,你……」望了望自己胸口處雪白衣袍上的一大塊油膩,李少陽雙目欲裂,作勢便要沖上來教訓荊凡,口中暴喝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可是落銀城城主府的人!」
荊凡還未有所回應,一旁的晴兒,卻是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青蔥玉指指著李少陽的鼻子,怒聲道︰「壞蛋!不要欺負荊凡哥哥!」
「嗯?你又是什麼東西?」轉過頭,等看清晴兒的容貌後,李少陽婬邪的笑了笑,舌頭在嘴唇上舌忝了舌忝,道︰「小妹妹,姿色不錯啊,我可是好久都沒有嘗過這麼鮮女敕的貨色了。跟小爺回府去玩幾天如何?」
「畜生。」冷冷的說了一句,荊凡再不遲疑,閃電般探出手,一把抓在李少陽的領口之上,將其高高舉起。
「你……你想干什麼?」拼命捶打著荊凡猶如鐵管般的手臂,就是掙月兌不掉,李少陽眼中涌上明顯的恐懼之色,結結巴巴的道︰「你、你、你是一名武者?」
懶得再跟這個連小女孩都不放過的**說話,荊凡手臂微微一用力,李少陽整個身體就猶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往前方倒飛出去,只听「砰、砰、砰」連響幾聲,砸爛了幾個攤子後,搖搖晃晃的爬起來,嘴角流下一絲鮮血。
「臭小子,你居然敢動我!」李少陽暴跳如雷的道︰「好,你給我在這里等著,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王小姐,我們走!」
從桌子底下抽出一張凳子,一坐了下去,荊凡高聲說道︰「好!那我荊凡就在這里等著!我看你這個本身沒有一點實力,只知道狗仗人勢的地痞流氓能翻起什麼驚濤駭浪!」
等到李少陽走後片刻,攤位老板顫顫巍巍的從桌子底下鑽出來,十萬火急的道︰「小兄弟,你這次可是闖大禍了啊!」
「怎麼?」荊凡抬起頭,問道。
「這個李少陽,素來在落銀城內橫行霸道,我們也習慣了。」滿臉肥肉的攤位老板說道︰「雖說他本身沒有一點實力,但是能夠得以在落銀城內狐假虎威這麼多年,你可知道為什麼?因為他父親李仲,身為落銀城城主,手下可是有著三千鐵騎效命!尋常勢力,誰敢惹他們?古話說得好,雙拳難敵四手,就憑你現在的實力,可難以和三千鐵騎相抗衡啊!所以,小兄弟,趁事情還沒有鬧大之前,我奉勸你還是快點跑路吧!」
「店老板的好意,我荊凡心領了。」罷了罷手,荊凡眼中也是閃過一抹狠色,道︰「但是這個李少陽,我決不能饒恕!」
店老板苦著臉道︰「年輕人,你這又是何苦?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啊!」
視線緩緩轉向一旁的晴兒,目光逐漸變得溫和下來,荊凡冷然道︰「若是其他事情,我荊凡還能一笑了之。但這個李少陽錯就錯在,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主意打到晴兒身上!這口氣我荊凡若是不出,誓不為人!」
「嗨!」長嘆一聲,店老板轉過身,清點了一下今天的收入之後,只見地上有個鼓鼓的錢包,打開一看,里面裝的居然全是破銅爛鐵,不禁失望的搖了搖頭,匆匆離去。
……
「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從長街盡頭處徐徐傳來。不過片刻功夫,上百匹鐵騎便是來到荊凡面前,為首之人,身形消瘦,臉龐白皙,全身白衣縴塵不染,正是那方才吃癟的李少陽。伸手指向荊凡,李少陽對著身後的上百鐵騎大喝道︰「就是他!誰若是能將其擊殺,小爺我獎賞一百枚金幣!而如果能活捉,我直接賞賜一千金幣!」
「沖啊!」
所有人,望著荊凡的眼中,都是流露出明顯的貪婪之色,拼命催動胯下的馬匹,揮舞著手中明光閃閃的刀槍劍戟,對著荊凡怒沖而來。
「晴兒。」彎下腰,望著眼前這個小女孩水靈靈的大眼楮,荊凡說道︰「下面的場景,可能有點惡心,我希望你能夠暫避一下。」
「嗯。」晴兒乖巧的點了點頭。
在得到晴兒的同意之後,荊凡手掌按在晴兒肩膀之上,心念一動,便是將其收進了靈魂武器內空間之中。旋即,漆黑雙眸之中涌上一股熱血,手掌凌空虛握,只見黑光一閃,一柄周身漆黑,外形似刀似劍,刃口邊緣布滿細小血絲的靈魂武器,便是出現在手中。
「殺!」
心中冷喝一聲,腳掌在地面之上猛然一跺,身形猶如炮彈般飛起,沖向第一個前來的騎兵。那騎兵臉色一凝,手中長槍便是筆直的刺向荊凡。嘴角露出一個冷笑,一刀狠狠向那丈許長槍砍去,只听「 嚓」一聲脆響,長槍斷成兩截,叮當掉地。
一招得逞,荊凡乘勝追擊,身形在半空中一個三百六十度扭轉,天地仙魔刃橫向砍出,只听「 嚓」一聲,從那騎兵脖子上輕盈的劃過,鮮血頓時飆射而出,滿臉震驚的頭顱,與身體分離,緩緩滾落了下去,「撲通」一聲掉在地上。
就在這時,後面的十來個騎兵也已趕到,十來把刀槍劍戟,對著荊凡的身形猛然刺去!
「砰!」
一聲脆響,荊凡的身形徒然凝固,殘影步發動,在原地留下一道逼真殘影,與此同時,那十來把兵器也是刺進了荊凡體內,卻沒有一點血液飆出,猶如刺進了虛幻之中。眨眼後,那道殘影,也是在一聲砰然脆響後,分崩離析。
「是殘影!」一名騎兵驚呼道。
「大家小心!他可能隨時都會出現在任何一個人身旁!」另一名騎兵提醒道。
「嗖!」
一聲細微的破空聲在某個騎兵身後響起,那名騎兵驚恐的轉過身,只見荊凡已然出現在馬背之上,手中漆黑長刃往前一送,「 嚓」一聲脆響,便是筆直的從那騎兵張大的嘴中刺了進去,在後腦勺的部位洞穿出來。
鮮血混合著腦漿,從後腦勺上的洞眼里緩緩流下。
殺!
瘋狂的殺戮!
「大家快過來!他在這里!」不遠處的某個騎兵,看到這血腥的一幕,不禁瞳孔劇烈收縮了一下,大吼道。
話音未落,荊凡卻是偏過頭,猶如死神般的目光,直射而來。旋即,荊凡的身形仿佛鬼魅般憑空消失,轉瞬間便是出現在那名騎兵面前,雙腳站于馬頭之上,天地仙魔刃高高舉起,從那騎兵的頭顱上方,猛然一刀插下!
豎向洞穿整個身體。
「啊!我跟你拼了!」一名騎兵怒吼著沖過來,雙手揮舞起一柄發亮的雙手巨劍,砍向荊凡腰盤。
腳步一錯,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之後,荊凡詭異的出現在那名騎兵身後,右手五指緊握成拳,對著那騎兵後腦勺上一拳狠狠砸下。
「砰!」
骨頭碎裂之聲發出,整個頭顱都是在荊凡的一拳之下爆裂開來,鮮血、腦漿沿著放射性四射而出,當真是惡心到了極點。
而那把雙手巨劍,也是沿著慣性揮舞出一個半圓,將荊凡的殘影砍成了兩截。
遇神殺神!
佛擋殺佛!
無盡的殺戮!
此刻,戰圈之中的場面有點奇怪,上百名鐵騎,都是在為各自的安危而擔憂,沒有了最開始的團結一致。而其中一條漆黑身影,每次浮現出來的時候,便是有著一名騎兵,以及其血腥殘忍的方式倒下,觸目驚心,讓人不忍看下去。
這,簡直就是單方面的蹂躪與殺戮。
隨著場中鐵騎的一個個倒下,在遠處觀戰的李少陽不禁皺起了眉頭,揮了揮手,對旁邊的一名騎兵道︰「馬上回去請我父親出馬,這個小子,恐怕不是這點兵力能夠解決的!」
「是!」那名騎兵點了點頭,便是催動馬匹,掉轉過頭,疾馳而去。
……
回到戰斗之前。
天地仙魔刃內空間。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片灰色的岩石地面,一眼望去無邊無際。從岩縫中生出一些墨綠的雜草、間或可以看到幾棵茁壯成長的大樹。湛藍色的天際,一輪紅日高掛。而在某一棵參天大樹之下,擺放著一張石桌、幾個石凳,一位周身外貌、衣著、頭發、皮膚、五官皆為半邊黑色半邊白色的神秘老者,正坐在這棵大樹底下的陰涼處慢慢品茶。
一陣光滿閃爍,晴兒嬌小的身影,便是緩緩浮現出來。
「哇,這是什麼地方?」水靈靈的大眼楮四處望了望,而後定格在魔老身上,晴兒好奇道︰「老爺爺,你又是誰呀?」
「咳咳……」魔老解釋道︰「我是荊凡的師傅。」
「荊凡哥哥還有老師?」小女孩瞪大了眼楮,仔細打量了魔老一番,湊上前去,扯了扯魔老長長的胡子,道︰「嘿嘿,爺爺也有這麼長的胡子,怎麼到了你們這個年紀,都喜歡留胡子呢?」
「這個,老夫恐怕沒辦法回答你。」魔老正色道︰「女娃兒,你是除了荊凡之外,第一個進入這片天地的人。有些事情,老夫希望你能夠保密。」
「什麼事情?」晴兒問道。
「在這里你所看到的一切,都不要告訴給任何一個人听。」魔老淡淡道︰「包括你口中的那個爺爺。」
「嗯,晴兒知道了!」重重的點了點頭,晴兒眯眼笑道。
「真的?」魔老有點懷疑的說道。
「老爺爺,你放心好了啦!」小女孩嘟著嘴,不滿的說道︰「晴兒雖然年紀還小,但是比同齡人懂事的早哦!雖然大人間的事情晴兒是不明白,但是誰對晴兒好、誰對晴兒壞,我心里可是一清二楚的!荊凡哥哥是除了爺爺以外,對我最好的人了。你是荊凡哥哥的老師,肯定也不是壞人啦!所以晴兒會替你保密的!」
「既然你能這麼說,那老夫就放心了。」魔老微笑道,目光突然望向晴兒,詢問道︰「女娃兒,你可知道你的身世如何?」
「不知道唉。」皺了皺眉,晴兒說道︰「晴兒是爺爺從荒山野嶺撿回來的,也許只有爺爺知道晴兒的身世。不過……就算是爺爺,也不知道晴兒的父母究竟是誰。」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魔老不由得嘆息道。
「對了,荊凡哥哥現在在外面干嘛?」晴兒突然問道。
「他在殺戮。」目光遙遙望向遠天處,魔老深深的道︰「盡情的殺戮,放開所有束縛的殺戮,從未如此過癮的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