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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絕冬城

絕冬城,顧名思義,就是沒有冬天的城市。

春、夏、秋三季正常運轉,唯獨沒有冬天。

這種奇特的地理氣候,經由無數代氣候學家、地理學家深入研究,卻始終未能告破,時間一久,便成了一個不解之謎。

曾經有一名學者,大膽的提出過一個設想︰

因為千百年來,絕冬城歷來都以煉藥術、鑄造術聞名于世,那與生俱來的煉器師風氣,以及煉藥、鍛造時日日夜夜不停歇的升騰熱量,使得絕冬城沒有了冬天。

然而,這個設想,很快就被人反駁,理由是︰

同樣以煉藥術、鑄造術聞名于世,並且名望比絕冬城高了無數倍,被全大陸無數煉器師奉為心目中聖地的鑄劍城,為何春夏秋冬四季一應俱全?

很快,這個不解之謎便被時間與歷史的洪流所淹沒,沒有人再提起過。

——《未解之謎。絕冬城篇》

來到絕冬城附近,望著那高聳的城牆,荊凡並沒有立即進城,而是在周邊一些小村落中,找了間廢棄的茅草屋,匆匆住下。

一陣灰色霧氣閃現,魔老的身影,從中徐徐走出。

「老師,」荊凡堅定的說道︰「弟子決定了,我想成為一名煉器師!請老師傳授我關于煉器師方面的東西!」

「已經決定了麼?」魔老淡淡說道︰「想要成為煉器師,可以,但是有些基礎知識,你必須知道。我且問你,煉器師一共分為幾條路線?」

「兩條!」荊凡不假思索的道。

「哪兩條?」

「煉藥術!鑄造術!」

「煉藥術需要什麼必備的東西?」

「藥方、藥材、火、水、天材地寶!」

「很好!我再問你,鑄造術需要什麼東西?」

「天材地寶、火、水、靈魂、魔核!」

「最後一個問題,相比之下,煉藥術與鑄造術,哪個簡單哪個復雜?」

「煉藥術簡單,鑄造術復雜!」

「嗯,你回答的很好。」滿意的點了點頭,魔老呵呵笑道︰「那麼我們就先從簡單的開始,老夫先教你煉藥術。」

「這個你先拿去看看。」蒼老的手掌一揮,一張土黃色的古樸卷軸,便是出現在魔老手中。

接過卷軸,攤開細細看去,荊凡卻是眉頭一皺︰「固元丹?」

伸手入懷,從中模出一個乳白色的瓶子,這是當日在山洞之中,張曼雪送給他的固元丹。如今兩人分道揚鑣,唯一能留下當作念想的,便是這個東西了。

「嗯。」點了點頭,魔老詳細說道︰「固元丹,在丹藥九品之中,身為最低級的劣品丹藥,對內傷有著一些輕微的效果。無論耗材、耗時都是極少,煉制起來,也是頗為容易。你身懷水火雙屬性真氣,這水、火兩個要求便可抹去,藥方你也已經有了,至于天材地寶,只有那些高品階的丹藥與靈魂武器才用得到,也可以免了。眼下唯一缺少的,便是藥材!」

「需要什麼藥材?」荊凡問道。

「固本培元草。」魔老淡淡說道。

「我馬上就去弄。」說罷,荊凡走出小屋,往絕冬城內行去。

……

望著大街兩旁各式各樣、玲瑯滿目的丹藥店、鐵匠鋪、材料庫,以及大街上隨處可見穿著煉器師袍服的行人,荊凡不禁暗暗咋舌︰「這絕冬城,不愧為東洲東域數一數二的煉器大城,在其他地方極少見到的煉器師,此地居然一抓就是一大把。」

「這算什麼。」魔老頗為不屑的道︰「等你強大了,自個兒去鑄劍城看看,滿大街的煉器師,隨便抓一個出來,胸口少說也繪了三四把錘子。」

煉器師,全大陸最為高傲的職業。

身為一名煉器師,最可怕的,並非是他們高深的煉藥術、鑄造術,也不是他們身上的天火異水,而是那種強大的號召力。試想一下,如果有人與煉器師為敵,哪怕此人實力不弱,煉器師只要放出一句話,誰若幫我誅殺此人,事成之後,以多麼多麼高品階的丹藥、靈魂武器相贈,哪個會不動心?還不是一呼百應?

而至于煉器師的等級劃分,也是十分嚴格。

總的來說,煉器師共分為九個等級,一到九錘,到達了哪個等級,煉器師袍服之上便是繪有多少把赤金色的錘子。然而,煉器師的等級,卻並不以武者實力劃分,而以能夠煉制的最高等級的靈魂武器、丹藥評定,並且經過煉器師工會認證,頒發特有的煉器師袍服。因此,某些不懷好意之人,想要在煉器師等級之上作假,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鑄劍城……」口中微微呢喃,荊凡笑道︰「那個號稱全大陸所有煉器師心目中聖地的城市麼?」

在大街上轉了轉,隨便找了一家藥材店,荊凡便是直接走了進去。

一股藥香撲面而來,只見一位中年男人坐于櫃台內,打量了一下荊凡,微笑著詢問道︰「小兄弟,需要點什麼?」

「給我來一百株固本培元草。」荊凡直接說到。

「一百株?」中年男人微微一愣,似是懷疑自己听錯了,說道︰「你確定要這麼多固本培元草麼?」

「嗯,給我打包好。」看著中年男人從後堂取來一大箱子藥材,荊凡滿意的點點頭,說道︰「總共多少錢?」

「十個金幣。」

「謝謝。」付過錢,在中年男子驚詫的目光中,將那一大包藥材收進內空間之中,荊凡緩緩向外走去。

「等等。」中年男子突然說道。

「還有什麼事?」荊凡不耐煩的道。

「恕我冒昧,小兄弟,您可是張家的人?」中年男子問道。

轉過頭,荊凡眉頭一皺︰「此話怎講?」

「小小年紀,便能擁有靈魂武器,還一下子買了這麼多藥材……除了在絕冬城佔據半壁江山、自古以煉藥術聞名于世的張家,還有哪個家族需要這麼多藥材?」中年男子頗為誠懇的說道。

「看來,小雪所在的張家,在這絕冬城內名望不低啊……」暗暗贊嘆了一聲,荊凡徐徐跨出門檻,淡淡的回聲傳來︰「我,不是張家之人。」

微微一怔,中年男子搖頭道︰「莫非是我孤陋寡聞,在這絕冬城內,新近又出了一個煉藥家族?」

……

茅草屋內。

「老師,具體怎麼煉制?」望著桌上的一大堆藥材,荊凡皺眉道。

「不是有藥方麼?」魔老嚴肅的道︰「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除非遇到一些無法解決的困難,否則還是你自己想辦法的好。」

「好,那我就自己先琢磨琢磨。」

向前平伸出右掌,眼神一凌,一股真氣凝結出的赤紅色火焰,緩緩從掌心中升騰而起。左手凌空一抓,一株固本培元草,便是從桌上飛到了荊凡左掌之中。等了片刻,看準了時機,荊凡眉頭一動,將之扔進右掌火焰里。

「嘶……」

一縷黑煙從中冒出,那固本培元草,立馬被燒成了灰燼。

「似乎火焰溫度太高了。」心神控制著掌心間的赤紅色火焰,緩緩降下溫度,片刻之後,一株藥材,又是扔進了熊熊火焰之中。這次要好上一點,那株藥材,在火焰中支撐了四五秒,然而,時間一過,還是「嘶」的一聲被焚燒成了灰燼。

「還是太高了。」

掌心火焰的溫度,又是下降了一些,一株株的藥材,如流水般掉進火焰中,在連續浪費了十幾株藥材之後,荊凡終于是找到了那個臨界點。

「成功了。」望著在火焰中緩緩枯萎,凝結出一團藥粉的固本培元草,荊凡興奮的說道。

「別高興的太早了,現在離丹成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魔老無情的打擊道。

「弟子明白。」心中一陣不爽,荊凡緩緩伸出左掌,一股淡藍色的水屬性真氣繚繞其上,迅速凝結出一團清水,微微一送,將之注入右掌火焰之中。

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轟!」

一聲大響,水火在相觸的一瞬間炸裂開來,頓時,滿屋子里變得烏煙瘴氣,荊凡一邊咳嗽一邊跑了出來,只見他的臉上、前胸都是一片黝黑,衣服也是好幾處破碎,那頭發更是夸張,直接被炸成了一個時下流行的爆炸頭。

「啊哈哈哈……」魔老忍不住大笑道。

「怎麼會這樣?」荊凡不解的問道。

「水火本就相克,像你這麼搞,不爆炸才怪。若是換成天火異水,莫說是你,恐怕整個絕冬城都要被夷為平地了。」

「那這丹藥豈非煉制不成了?」

「不。」搖了搖頭,魔老淡淡道︰「你需要找到一個契合點。那是關鍵所在。」

「好,我再去試試!」說罷,荊凡又跑進了小屋內。

「轟!」

「轟!」

「轟!」

……

一連串的爆炸聲從茅草屋內傳來,突然,整個茅草屋從內部燃燒了起來,荊凡灰頭土臉的從中沖了出來,望著那熊熊燃燒的茅屋,不禁搖頭苦笑。

「連屋子都被我燒掉了,還是沒找到那個契合點。」無奈的搖了搖頭,荊凡一臉苦瓜樣︰「到底問題出在哪里?」

「你再試試,也許就成功了。」魔老提醒道。

重新伸出右掌,一團火焰從中升騰而起,將一株固本培元草扔進其中,等到煉化成藥粉之後,一團清水,也是在荊凡左掌上凝聚成形。這時,荊凡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屈指一彈,一滴清水被彈射進火焰之中,火焰還來不及反應,那滴清水,便是與那團藥粉混合在一起,初步形成了一個拇指指甲般大小的圓球。

「成功了!我終于成功了!」荊凡忍不住雀躍歡呼。

「別分心,現在才是最關鍵的時刻!」魔老也是贊嘆的點了點頭,道︰「控制好火候,慢慢煉制,不出意外,一炷香內便能丹成!」

重重的點了點頭,荊凡目不轉楮的盯著圓球在火焰之內的變化,絲毫不敢大意。

時間在不知不覺間一點點過去,那個指甲般大小的圓球,也是在火焰的焚燒下緩緩縮小,其中的藥粉與清水逐步融合,發揮出百分之百的藥力。等到那圓球變得猶如黃豆般大小的時候,周身呈現出純白之色,晶瑩若雪,一股淡淡的丹香,緩緩飄逸而出。

與此同時,火焰被迅速收進荊凡體內,那枚丹藥,緩緩掉落在手掌心之中。

丹成!

荊凡一聲歡呼,高興的跳了起來。

「好小子,不愧是我的徒弟。」魔老感慨的道︰「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想當年,為師第一次煉制丹藥,足足花了兩天時間才丹成!沒想到你只用了一天!」

「對了,老師。」荊凡忽然問道︰「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去煉器師工會,申請成為一錘煉器師了?」

「理論上是可以,但是真正的一錘煉器師,你還沒那個條件達到。」

「怎麼說?」

「煉器師的等級評定,主要就以煉藥術、鑄造術的高低為標準。然而,這其中也是有著主次之分。真正的煉器師,是以鑄造術為主、煉藥術為輔來評定的!但是為了區區一個等級,便要動用各種底牌與手段來鑄造一把靈魂武器,這個條件實在太過苛刻了,所以煉器師工會做出了一個決定,只要煉藥術、鑄造術其中任意一種達到了某個水準,便是能夠去申請相應的煉器師等級!」魔老緩緩說道︰「只是,這樣評定出來的等級,始終摻雜了一絲水分。試想一下,一位煉器師,哪怕他能夠煉制出神品丹藥來,在鑄造術方面卻一竅不通,還能算是一名合格的煉器師麼?」

……

接下來的幾天,荊凡一直都在煉制固元丹。

雖說荊凡已經具備了獨自煉制丹藥的實力,但是技法還十分生澀,煉制這最為低級的固元丹,一方面可以增加熟練度,另一方面,若是以後受到大大小小的傷勢,能夠藏有一些保命的丹藥,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幾日下來,經過馬不停蹄的煉制,荊凡已經煉制出了近百枚固元丹,滿滿裝在十個藥瓶內。

「終于完工了。」望著桌上的十個藥瓶,荊凡十分滿足的說。

「我這里也有一些低級丹藥,是為師年輕時所煉制的東西,一直沒派上用場。」大手一揮,一個大藥瓶出現在魔老手中,遞給荊凡,道︰「里面裝著一百枚活血丹,與固元丹一樣,也是身為劣品丹藥,對外傷有著一定的療效,外敷內服皆可。」

接過拳頭大小的藥瓶,打開嗅了嗅,一股清香滿溢而出,頓時心神一陣寧靜,荊凡笑道︰「老師,弟子想鍛造靈魂武器!」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為什麼?」

「鍛造靈魂武器,需要什麼東西?」

「天材地寶、火焰、淬水、靈魂、魔核。」荊凡一字字說道。

「不說別的,光是第一項,天材地寶,你現在擁有多少世間罕有的礦石?」魔老反問道,「靈魂,直接影響到靈魂武器的品質;魔核,直接影響到靈魂武器的屬性。使用低級的靈魂與魔核,可以,但是鑄造出來的靈魂武器,還不是垃圾!而且……不是老師不信任你,憑你現在的煉器水平,成功鑄造出靈魂武器的概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計。」

「難道老師也沒有這些東西嗎?」

「有。但是給你禍害,簡直是暴殄天物。」魔老凝眉道︰「不過……有一個方法,還是可行的。」

「什麼方法?」荊凡迫不及待的問道。

「所有必須的材料,都去市面上買最垃圾的!就當成是給你練手!不過,這需要強大的經濟基礎做為後盾。」

「額……」荊凡忽然有些後悔,為何那天要裝闊,沒有收下小雪的一萬金幣雇佣金。而手頭,能夠拿出來的,也就五百多個金幣,恐怕買鑄造一把靈魂武器所必須的一套最低級材料都不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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