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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天火異水

天下萬火,天火為尊。

世間奇水,異水稱王。

——《天火異水》

一條半丈寬、數十丈長的深深溝壑,出現在地面之上。而在溝壑的盡頭處,一位黑衣少年,渾身是血,躺倒在一棵大樹樹干上,不知死活。

「嗷……」

森林魔猿以勝利者的姿態,興奮的拍了拍胸脯,目光環顧四周,而後落在了遠處的兩名少女身上。

「救命!救命!誰來救救我們!?」紅夜恐懼的大叫起來。

「轟、轟、轟」巨大的腳步聲中,森林魔猿走到兩名絕望的少女面前,伸出手掌,緩緩向下抓去……

就在那黝黑的手掌即將觸踫到張曼雪身子的時候,森林魔猿突然停止了動作。

微微偏過頭,望著荊凡被打飛的方向,那猶如燈籠般碩大的眼瞳里,第一次涌上一抹驚駭莫名的恐懼之色。

「沙沙、沙沙……」

腳步踩在滿地落葉之上,發出細微的響聲,眾人轉過頭,循著聲音望去,只見那一襲黑衣的少年,緩步向這邊走來,只不過那雙充滿著活力的眼楮里,此刻已經盡是滄桑之色,與此前判若兩人。

「他還沒有死。」紅夜猶如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忍不住歡呼起來︰「荊凡沒有死!小姐,你看到沒有?荊凡沒有死!」

點了點頭,張曼雪破涕為笑,上下查探了一下荊凡,卻是微微皺眉︰「受了這麼重的傷,為什麼還能站起來?而且此刻的他給我的感覺,似乎與以前截然不同……」

「孽畜!」

兩個字,從荊凡口中冷冷說出。

「吼……」

仰天發出一聲怒吼,不過森林魔猿卻是沒有率先沖上去,眼中閃爍著忌憚的神色,頓時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今日你將我打成重傷,我便先取你兩條手臂,讓你日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罷,荊凡緩緩平伸出右手,掌心朝上,雙眉一凝,一團漆黑如墨的火焰,便是徒然出現,上下跳動間,周圍溫度驟然升高了一大截,稍微靠近一點的花草樹木,直接便是迅速枯萎了,場面詭異莫名。

「這是……」望著那團漆黑如墨的詭異火焰,紅夜皺眉道。

「沒錯,這是天火。」嘴上說著,張曼雪也是掩飾不住內心的驚訝,不可思議的說道︰「天下萬火,天火為尊。世間奇水,異水稱王。天火、異水是一名煉器師最為自傲的本錢,但是天下煉器師千千萬萬,能夠得到天火、異水的也就這麼區區數名,可想而知,想要吞噬天火異水,其中的凶險程度有多駭人。但是我實在沒想到,荊凡和我們一般大,卻已經擁有了天火……」

「看來我們還是太小看他了。」暗暗嘆息一聲,紅夜道︰「十五歲的一星武者,巔峰實力可以達到一星武師,甚至更高……擁有多種強悍武技,並且擁有一種天火。沒準,他還是一名品階不低的煉器師……這麼多的底牌,若是讓族中幾個自詡天才的自大狂看到,豈非就要嫉妒的下巴都掉下來了?」

右手輕輕一揮,一團巴掌大小的漆黑火焰,便是迅速飛出,朝森林魔猿暴沖而去。

見到那團漆黑火焰,森林魔猿眼瞳劇烈的收縮了一下,似是極度忌憚,居然是絲毫不敢上前,轉頭撒腿便是向遠處跑去。然而,那團火焰卻仿佛長了眼楮一般,森林魔猿跑到哪里,就跟到哪里,並且速度越來越快,最後終于是追了上去,火焰一分為二,粘附在森林魔猿巨大的雙臂之上。

剛剛粘附在那巨大的雙臂之上,漆黑如墨的火焰便是徒然旺盛起來,轉瞬間覆蓋了整條手臂。

「嗷……」

「嗚……」

「吼……」

慘叫聲不停的從森林魔猿口中發出,那巨大的身軀越跑越遠,上竄下跳,遠遠望去,只見雙臂之上的皮膚、血肉、筋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融化、蒸發,最後被焚燒成一團灰燼,飄飄灑灑散落了一地。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收回暗黑色的詭異火焰,荊凡長嘆一聲,意識如潮水般褪去,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人事不省。

遠處,煉藥家族出身的兩名少女見狀,連忙跑過來,查探一番後,取出各式各樣的丹藥,為其療傷。

……

痛,渾身都是劇痛。

使用血液狂化,並且施展武魂附體,強行將實力從一星武者飆升為一星武師,荊凡的體內,受到了難以想象的傷害,許多經脈都已經受損。在接下森林魔猿那全力一腳之後,已然到達極限的身體更是雪上加霜,連肋骨都是斷了三根。

當夜,在經過二女的簡單治療與包扎,確定性命無憂之後,兩名少女便是帶著荊凡這個累贅,一路跋山涉水,三日之後,終于是找到了一個隱蔽的山洞,于是三人藏匿其中,仔細為荊凡療傷。

時間一晃就是一星期過去,在張曼雪日日夜夜、無微不至的照顧下,荊凡身上的傷痛,明顯好轉起來,不過想要完全痊愈,尚需時日。

臉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動,癢癢的,睜開沉重的眼皮,視線一陣模糊。

漸漸的,視線開始清晰起來,第一個映入荊凡眼簾的,是張曼雪的身影。她正在用一塊打濕的手帕,仔細擦拭荊凡臉上的汗水。那露出衣袖一截的皓腕,如雪般白皙細膩。

「你終于醒了。」眼眸之中閃過一絲喜悅,張曼雪幽幽道︰「你已經昏迷整整十天了,再不醒來,我還以為你真的出事了……」

「這是哪里?」望了望周圍的石壁,荊凡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是痛苦的皺緊眉頭,悶哼一聲,倒了下去。

「你現在需要靜養,最好別動。如果有什麼需要,跟我說就行了。」連忙扶住荊凡孱弱的身子,張曼雪微笑道︰「這里是魔獸森林深處的一個山洞,放心吧,這個山洞很安全,附近沒有高階魔獸出沒。」

「哦。」淡淡的應了一聲,荊凡沒有再說話。

在魔獸森林深處,時常能瞧見一些低矮的山峰,有山洞也就不足為奇了。而至于魔獸山脈,那與魔獸森林又是不同。哪怕在魔獸山脈邊緣地帶,也是時常能夠看到一些強大的魔獸出沒,深入其中,更是凶險莫名,尋常人等根本不敢靠近。

「對了。」張曼雪動了動嘴角,一直縈繞在她心間的一個問題,終于是問了出來︰「荊凡,你為什麼會擁有天火?」

「天火?」一個陌生的詞語,進入荊凡腦海之中,「什麼是天火?」

「你不知道麼?」微微一愣,張曼雪卻是未曾料到荊凡會這樣回答,心中暗道︰「看來他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身懷天火的事,想想也對,天火異水,乃是凝聚天地靈氣,耗費千萬年之久才形成的狂暴物質,若是被別人知道,恐怕會引來無盡的麻煩。只是……我又不是外人,他何必要隱瞞我呢?」

話說回來,她又哪里知道,那天晚上,荊凡被森林魔猿一腳踢中,早已不省人事,後來的荊凡,完全是由魔老所控制,那漆黑如墨的天火,也是魔老之物。

「老師?」荊凡在心間叫到。

「嗯?什麼事?」魔老嘿嘿笑道。

「天火是什麼東西?」荊凡皺眉問道。

「嘖嘖,虧你還是老夫弟子,居然連天火是什麼都不知道。」揶揄的笑了笑,魔老解釋道︰「做為一名合格的煉器師,有兩樣東西是少不了的,那就是火焰和淬水。尋常煉器師,只能用一些低級的水火,比如獸火、真氣凝火、炭火、柴火、煤火;冰水、雪水、露水、河水、海水。而那些強大的煉器師,所使用的便是天火異水!」

「那麼和尋常水火相比,天火異水有何不同之處?」

「這麼跟你說吧,比如為師想要煉化一塊千年寒鐵,用普通火焰,需要焚燒七七四十九天,而如果用天火的話,區區幾天時間就能搞定。可想而知,天火的威力何等巨大。而如果拿天火來對付敵人,又會起到何種效果?」魔老傲然說道。

「同級別之中,恐怕無人能扛得住。」荊凡不禁咋舌道。

點了點頭,魔老繼續說道︰「存在于世間的天火異水,人類真正見過、有歷史記載的就多達數百種,沒有見過的數量恐怕更多。但是,這並不代表得到天火異水就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想要擁有天火異水,首先便是要將之吞噬!天火那狂暴的屬性、恐怖的溫度,本就很難將之馴服,搞不好就是一個形神俱滅的下場。異水,雖然沒有天火那樣凶險,但是其中無比陰寒的屬性,低達絕對零度的低溫,足以將世間一切凍僵了。」

「那擁有天火異水的煉器師,豈非少之又少了?」荊凡不禁感嘆道。

「天下煉器師千千萬萬,擁有天火、異水其中一種之人絕對是鳳毛麟角的存在,而同時擁有天火異水之人,更是煉器師金字塔頂尖的存在!要不然怎會有那句話?天下萬火,天火為尊;世間奇水,異水稱王!」魔老鄭重的說道。

「那如果想要擁有天火異水,又需要什麼條件呢?」荊凡問道。

魔老淡淡一笑,道︰「條件其實很簡單。一名武者,如果擁有單一屬性的真氣,就只能擁有天火異水其中一種。而如果擁有雙屬性真氣,便是能夠同時擁有天火異水!但是擁有雙屬性真氣的武者,放眼整個東洲東域,又能尋出幾個來?因此,當日你在家族中晉級武者,看到你體內真氣為水火雙屬性的時候,為師才會如此激動。」

「原來如此。」點了點頭,荊凡興奮的問道︰「老師,似乎你身上也有一種天火?」

「嗯。」點了點頭,魔老傲然說道︰「老夫所擁有的天火,名為暗黑魔火,無論沾染上任何物質,不將其燃燒成灰燼,不會熄滅。當年,為了成功吞噬這該死的天火,為師可是吃了不少苦啊,險些弄得個形神俱滅的下場……」

似是回憶起久遠的往事,魔老眼中流露出明顯的恐懼之色。

「以老師的實力,想要得到天火都這麼難?」荊凡詫異的說道︰「那弟子豈非希望渺茫了?」

「你以為!要不然,不是人手一種天火異水了?」魔老沒好氣的說道,「那天晚上,你吃了森林魔猿一腳,人事不省的時候,為師便是控制了你的身體,施展出天火,將那畜生的雙臂給直接焚燒掉了。」

「額……」荊凡一陣無語,自己拼了命,也只能砍掉森林魔猿三根手指,老師天火一出,居然直接將那畜生雙臂給焚燒掉了?

那也太……打擊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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