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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尸山骨海

所謂靈魂武器,與尋常武器最大的不同之處便在于「靈魂」二字。

以大陸武者普遍認同的觀念而言,靈魂武器,總共由兩大方面組成︰本質與內在。

對本質的解釋為︰每一把靈魂武器,在它成功鑄造出爐之後,都會擁有一種屬性,比如說一些比較常見的屬性︰風、火、水、土……還有一些比較少見的屬性︰雷、黑暗、冰、木……當然,也有個別靈魂武器,會同時擁有兩種屬性,但畢竟如同鳳毛麟角般,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而除了靈魂武器自身的屬性之外,每一把靈魂武器,同時也擁有一種獨特的能力。能力的範圍面太廣了,幾乎涵蓋了大千世界之中的方方面面,在此就不一一累述了。

對內在的解釋為︰所有的靈魂武器之內,都擁有一個**的內空間。而在內空間之內,必然會存在著一位「武魂」。我們可以把武魂看成是內空間的守護者、主宰者,而武器本身,也是和武魂血肉相連的一部分。武魂和武器,一旦分開,也就代表著靈魂武器的終結之日到了。武魂可以是一棵樹、一頭牛、一個普通人、一只高階魔獸,也可以是一位曾經的強者、甚至一位隕落的神氏。但是有一點卻是不爭的事實︰武魂越強大,靈魂武器也就越強大,使用那把靈魂武器的武者也能走得更高更遠。另外,幾乎所有的靈魂武器,都存在著一個奇怪的現象︰當一位武者,得到一把靈魂武器之後,若是想要納為己用,則必須通過武魂的考驗,才能讓其認主。若是武魂生前便是奸猾狡詐之人,在踫到更為強大的武者之後,便會拋棄原來的主人,跟別人而去。這個過程,被仙魔大陸上的武者們稱之為︰武魂棄主。

——《靈魂武器概述》

「唦唦、唦唦……」

進入幽深的樹林之後,踩在遍地枯黃的樹葉之上,荊凡的腳下發出輕微的唦唦聲音。

往前走了一段路,四周緩緩升起一絲絲乳白色的霧氣,周圍的空氣也驟然間潮濕、陰寒了起來,荊凡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抬頭望了望,身後原本翠綠的樹木,到這里已經變得萎靡不振、樹葉微微發黃,那些活蹦亂跳的小動物也逐漸稀少了起來。

「前面到底有什麼東西?」荊凡心中疑惑重重。

又向前走了大約有一炷香的時間,四周的霧氣已經濃的五米之外看不到樹影了,這里的樹木也變得稀少了很多,偶爾看到一棵樹出現在鵝卵石小路邊,卻發現早已枯死,發黃的樹葉落得滿地都是。

「 嚓!」

一聲脆響,荊凡覺得腳下踩碎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卻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地上居然躺著一具早已腐爛成森森白骨的尸體!而他的腳,正好踩在碎成一片片的頭骨之上!

看這具尸體死前的樣子,似乎竭盡全力想要向前爬去,荊凡沿著尸體爬行的軌跡往前走了一小段距離,一棵早已枯死不知多少年的大樹霍然出現在眼前。而在這棵大樹橫生出來的一根枝干上,正吊著四具尸體。這四具尸體也早已腐爛的只剩下森森白骨,風一吹便左右搖晃,仿佛馬上要散架一般。但是在那破爛的衣服上,卻用血水寫著四個古老大字︰

到、此、為、止!

「這是在警告冒然闖入此處的人麼?」荊凡並沒有害怕,嘴角反而露出了一絲倨傲的冷笑,不知為何,他心中那股不服輸的傲氣,被這四個血色大字給徹底激發出來了。

「既然你千方百計想讓我回頭,那我就偏不回頭,我倒是想要看看里面到底有什麼東西!反正即便活著回到家族,明日的結局也未必比死好上多少,在這里丟了性命,反而不會被人瞧不起!」心中打定主意,荊凡毫不猶豫的從那四個吊死鬼腳下走了過去,一頭扎進前方無邊無際的濃霧中,迅速消失了人影。

……

眼前的景象,讓荊凡徹底驚呆了。

腳跟前是一條十丈寬的河流,河中的水卻是純黑色的,黑的深不見底,仔細往里面瞧去,似乎有一股股死亡氣息,勾魂奪魄般的震懾著靈魂。

隱約間,河中白骨浮動,一些浪花拍打在岸邊,凝聚成一個個陰靈鬼物,耳邊還能听到鬼哭狼嚎之聲,甚是駭人。

四周的霧氣早已全部消散開去,天地昏暗無光,一棵棵枯死的老樹,聳立在河對面無邊無際的死灰色荒原之上。

那片荒原是如此之大,幾乎一眼望不到邊際,龜裂開的泥土上,遍地都是大大小小的墳墓,仿佛有白色的陰靈,在這片墓場中幽幽飄蕩。

荒墳!

古冢!

眼前的景象才是這片奇特空間的真實面目!

沿著黑色河流往下游走了一會兒,一座緊貼著河面的獨木橋橫亙在河水之上。

荊凡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的走上獨木橋,松動的獨木橋一陣咯吱搖晃,連忙平伸開雙手,才險險的穩住身形。

在走到獨木橋中間的時候,突然一陣黑色的浪頭拍打過來,浪花中猛的伸出一只森森骨爪,向荊凡小腿襲來。荊凡一個激靈,連忙往前挪動一步,骨爪「 嚓」一聲重重的抓在了獨木橋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印痕,而後才緩緩退去,再沒了動靜。

「若是剛才那一爪抓在我的小腿上,恐怕我當場便要骨折了……」荊凡心驚膽戰的回想著,「不知道掉進這河中,會有什麼結果?」

順手從懷中掏出一個金幣,「叮」的一聲扔進河中,只見無數暗流涌來,不一會兒,那枚還未沉下的金幣,便被四分五裂,再也找不到蹤跡。

「居然如此駭人……」荊凡暗暗慶幸方才的好運,連忙加快腳步跑到了對岸上。

「嗚……嗚……」

恆古的悲風在這片恐怖的土地上刮過,沿著那條鵝卵石小路,荊凡在無盡的墓場中走了半天,一路上再也沒出過什麼差錯。眼前豁然開朗,一片方圓上百丈的空地出現在眼前,龜裂的土地上雖然沒有一墳一墓,但是卻堆滿了如山般的尸體和白骨。有各種肉身不腐的高等級魔獸、早已風化成化石的普通野獸、人類強者的森然骨骸、還有為數不少的不知名骨骸……

而在尸山骨海中間,有一座高高聳立的平台,平台越往上越小,頂端約莫只有一丈方圓,一位如老僧入定般的老者,須發皆白,雙目緊閉,正坐于其上。這位老者的奇特之處在于,渾身衣袍半邊黑色半邊白色,連帶著整個人,從中間分開,眉毛、頭發、五官、四肢也是半黑半白,看上去頗為詭異。

縱使腳下尸山骨海,如若無物傲視天地!

荊凡被眼前的光景震撼許久,才痴痴的道︰「這等定力,需要何等的強者才能做到?難道……那腳下的尸山骨海,都是這位老前輩一手造成的?這也太恐怖了吧……」

「 !」

一腳踩下,又一塊尸骨被踩碎,荊凡沿著尸山緩緩往上爬去,一腳跨上台階,往那高台之上緩步走去。

「前輩。」荊凡登上高台之巔,在那詭異老者面前微微鞠躬道。剛一低頭,卻發現地板上蒼勁的雕刻著幾個遠古文字︰

先磕一千個響頭再說!

「這……」荊凡猶豫了一下,一咬牙,道︰「好吧,既然老前輩執意,那晚輩就只有這麼做了。」

說罷,荊凡「撲通」一聲雙膝跪地,然後就開始「砰、砰、砰」的磕起頭來,一邊在心中默默的數著數。

「一個!兩個!三個……」

「三百零七個!三百零八個……」

「八百二十一個!八百二十二個……」

「九百九十九個!一千個!」

抬起頭來的時候,荊凡的額頭已經一片紫青色了。雖然荊凡的身體強度已然達到了九重的巔峰程度,在同齡人之中難覓敵手,但與真正的武者想比,還是差很遠。畢竟,武者與準武者之間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那麼簡單。

「老前輩,一千個響頭晚輩已經磕完了。」荊凡模著陣痛的額頭,對老者說道。等了半天,還是不見任何動靜,荊凡站起身來,疑惑的道︰「難道已經死了?」

就在這時,詭異老者的身體發生了異變!

「 嚓、 嚓、 嚓!」

幾聲脆響,老者身上許多地方猶如岩石間的裂縫般碎裂開來,一束束強烈的光線,或黑色或白色,從那碎裂的縫隙中電射而出!

隨著「砰」的一聲脆響,老者的身體完全爆裂了開來,散落了一地的尸塊猶如普通岩石般毫無二致。而在老者原本打坐的地方,一柄黑白兩色、似刀似劍的奇異武器,發出一陣陣柔和的黑白兩色光芒,緩緩旋轉漂浮在平台之上。

「這是……靈魂武器!?」心中回想著在家族藏書閣看到過的關于靈魂武器的描述,荊凡忍不住月兌口而出,眼中交織著興奮、驚訝、震撼、貪婪等等復雜表情。仔細觀察了一下眼前的靈魂武器之後,荊凡的神色越發激動起來︰「看這把靈魂武器的外觀,品階應該不低,至少在靈器之上!只是以我如今的能力,恐怕萬難將之收為己用。」

要知道,靈魂武器對于一個武者而言,就好比左右手一樣重要。如果沒有靈魂武器,那麼武者就相當于一個廢人!一般而言,低級的靈魂武器,雖然可以通過金錢買到,但也是價錢昂貴。中級的靈魂武器,可以說是價值連城,甚至有價無市。如果擁有一把中級的靈魂武器,那麼就等于又多了一個和自己實力相當的強者!而至于高品階的靈魂武器,那根本就是無價之寶,別說買,哪怕只要透露出一點風聲,都會令方圓千里內的強者動容,前來搶奪!更難能可貴的是,擁有了這種品階的武器,就等于擁有了越階挑戰的能力!

在這種種靈魂武器之上,還有一種存在。

神器。

故老相傳,這是遠古神氏使用過的武器,只在全大陸各種傳說中听過。

搖了搖頭,荊凡呢喃道︰「就算不能使用也沒事,至少還可以帶回去,等到實力提高了再讓其認主。但是我眼下的處境……還有可能踏上武者之路麼?」

想到此處,荊凡眼神迅速暗淡了下去。

這就好比冒險家經歷千難萬險,終于找到了一大堆寶藏,卻發現對自己毫無價值一樣。

就在此刻,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在荊凡的心中、也在這片奇異天地之間響起。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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