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深處,這里幾乎可以稱之為人跡罕至,沒有什麼天才地寶,沒有鳥獸昆蟲,總而言之,這里除了一顆顆的參天巨樹之外一無所有。
在這片死寂的叢林深處,一顆約有一人環保粗細的大樹之下,一名身著紅色長袍的男子緩緩的踱著步子,手中一把銀光閃閃的折疊扇子輕輕的扇動著,那被扇動而起的風不時的便會將男子低垂而下的長發給扇動飄舞飛起,而每當此時,一張秀氣俊美到近乎妖邪的面容就會一閃而沒。
「到底是會還是不會呢?」溫和的聲音從男子口中發出,那被樹葉遮擋後零碎射下的陽光好似破碎的星點,環繞男子四周,使得這一幕看起來頗為畫意。
「嗯!到底是會還是不會呢?」男子又重復著低喃了一遍,那被長發遮擋住的臉似乎已經微微的揚起,好像是在看著陽光照射而來的方向,遠遠看去,這男子這一刻竟然超然的灑月兌,一種若隱若現的奇妙波紋仿佛花叢中的蝴蝶一般,環繞著男子在翩翩起舞。
撕拉……
男子突然用左手一把將自己的右手衣袖撕扯下了一小塊,而後兩手合攏,將這大約巴掌大小的碎布捏得緊緊的,一抹若有若無的湛藍色光暈閃爍不斷,足足持續了半分多鐘的時間。
待得那湛藍的光暈終于不再閃現,男子雙手打開,依舊還是那一塊碎布,表面看起來似乎沒有絲毫變化的樣子,但實際已經有了不同。
小心的將碎布平鋪在自己的巴掌之上,男子微眯著雙眼,看了片刻,旋即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連續兩次都是一樣的答案,應該會的吧!」
也就在此時,男子的耳朵似乎是微微的晃動了一下,嘴角扯的更開了,似乎心情很好,大步的向著林中西方走去,只留下了一張碎布晃晃悠悠跌落在了地上,隱約可見到那碎布之上有這麼幾行字跡︰「惡魔的雙手劃破光明的天空,迷幻的瞳孔也隨之降臨世間,邪帝之眸也會隨之再現,青玄的守護、冰霜的相隨」
那些字跡到了這里也就斷了,一陣微風吹過,碎布也化為了塵埃,好似從來也不曾存在過一般。
「大人情況就是這樣的!那些人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名詛咒師,我們沒能完成任務,只能撤退!」
叢林中,依舊是那名灑月兌的男子,而男子的身前則有兩人膽戰心驚的跪伏在地,右手邊一名紅色衣袍的中年男人戰戰兢兢的敘說著任務的過程。
「哎呀!竟然出現了詛咒師,還真是意料之外呢!」男子仰天故作驚訝模樣,輕輕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又看向左側一名左臂上全是鮮血的壯漢︰「你確定你說的那個小子當時的眼楮不但變成了血紅色,而且還用青色的光點?」
赫布的頭如同小雞啄米一般慌不忙的點動著,甚至都不敢看那男子一眼。
「邪帝之眸呵呵!」男子心中陰測測的念叨著這麼幾個字,眼里卻是溫和的讓人覺得似乎像是正在被愛人關注一般,而這目光越是柔和,那下跪著的兩人就越是恐慌。
視線從赫布的衣角閃過,男子將身體半蹲而下,用一種超過往常的溫和的聲音開口︰「赫布,我給你的佩飾呢?」
「啊?」赫布詫異的叫了一聲,趕忙伸出抖個不停的右手在自己腰間模索,然而越是模索,這赫布的臉色就越是難看,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推移,這赫布的額頭之上一滴滴豆大的汗珠也開始不要錢一般的滴落下來。
「呵呵!」男子輕笑一聲,不在看赫布那豬肝色一般的臉,轉身站了起來。
‘嗤’一道輕微的聲音響起,只見男子一只手輕輕的拍了拍那赫布的肩膀,眨眼之間,赫布的身體竟然詭異的萎縮了起來,一股白色的青煙升起,不到三息的時間,赫布完全消失在了世間,沒有半點存在過的痕跡,當真是尸骨不存。
這一幕對那紅袍男子的震撼極大,強烈的不安與恐懼佔滿著這紅袍男子的心田。
「即便是能力者,如果沒有絲毫的利用價值,就沒有存在的必要!哎呀,今天的陽光真好,拓跋昌你說是不是啊?」男子抬起頭,透過密密麻麻的葉片看向烈日,口中卻溫和的說著。
拓跋昌慌忙點著頭連連應是,這一幕若是讓外人看到定然會驚訝萬分,一名七星的靈士竟然如同哈巴狗一般跪伏在一個人的身下,這是多麼的不可思議?
男子似乎不知道自己已經讓身側跪伏的男人恐懼到了什麼程度,猶不自覺的感嘆著︰「是啊,這麼好的陽光,若是明天看不見了多可惜,能看到的時候,每一份每一秒都應該好好珍惜,你說對不對?」
時間已經到了傍晚時分,按照達亞的猜測,只需要再過一兩個時辰就能到達此行的目的地了,按照接任務時候標注的地點,那里應該是一片深林才對,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那運送糧食的馬車之上,一名約莫十六七歲的男子已經轉醒了。
一根略顯瘦弱的手指頭輕輕的卷曲了一下,順著指頭晚上看去是一個平滑的手背,而手背之上一個黑色的拳套圖紋散發著一股別樣的氣息,看得一側的達亞都有些眼紅。
這可是上好的靈器才能化形的靈紋啊,而自己的佣兵團之中,自己和雷布用的都是中品的靈器,只有達夫的詛咒之鏈才是上品,那還是一次機緣巧合之下才僥幸得到的,可想而知,上品的靈器多麼難得!
對于葉天的情況每個人都很在意,這不僅僅是因為葉天是他們的雇主,還因為他們心中將葉天完全的神秘化了,傳說的體質,秘密的部隊,神秘的勢力等等,也不知道葉天究竟被他們按插上了多少的特殊身份,但不管是哪一個身份,都會讓相信的人不自覺的小心翼翼對待,所謂的禍從天降也並不是傳說。
達夫和達亞都眼神緊張的盯著葉天那微微活動的手指,這代表著一個人將要蘇醒的跡象,而雷布則是憂心忡忡,若是達夫為特殊能力者的消息走漏,肯定會被更強大的勢力將達夫帶走,到時候不管是跟著沾光亦或者是失去達夫的蘇杰開始走下坡路,都不是雷布想要看到的結果,只有兄弟同在的兵團才是雷布想要的兵團,因為存在了這種想法,不知不覺間,雷布對昏迷的葉天竟然有了排斥和防範的心理,那是一種防範自己最看重的東西被人搶走的小心翼翼。
迷迷糊糊的將沉重的眼皮撐起,視線一開始很是模糊,緊隨著連續的眨眼,眼前的畫面終于慢慢的變得清晰了起來。
葉天模糊中看到了關切的看著自己的達亞兩兄弟,看到四周平穩的潛行者的佣兵隊伍,看著越來越熟悉的距離村子不算太遠的環境,葉天感覺自己好像做過了一個夢。
唰!!!
突然間,葉天感覺腦海之中一陣疼痛,一幕幕模糊的畫面從眼前閃爍,那些畫面是如此的熟悉,沒錯了,跟自己夢中的一模一樣。
「你沒事了吧?」達亞看著葉天終于睜開了眼,關切的問道,而達夫又恢復了往日那冰冷的模樣,偏過頭,兩條腿夾了夾馬月復換了一個方向走遠而去。
葉天沒有立刻回答達亞的問話,心中一片茫然,真的是夢嗎?可是感覺好真實,輕輕的抬起自己的右手,上面一個圈套的圖紋瞬間吸引了葉天的注意。
「難道是真的?」葉天眼皮一跳,仿佛心髒也不受控制了起來,回想著夢中那模糊的記憶,那力量充盈的強大感受,那似乎看穿了別人的攻擊的神秘感知,一切都是那麼的讓人著迷。
一定是我眼花了,葉天如此對自己感嘆,因為那太不切實際了,自己只有五星靈者的實力,怎麼可能真的可以將一名四星靈士打傷呢?
等等!葉天突然一下子急坐了起來,手上的靈紋是如此的真實,那絕對不是做假的,而遠處的一些佣兵的甲冑之中明顯的有一些被包扎的白色繃帶顯露而出,就連自己所在的馬車之上也還有暗紅色的斑點顏色。
葉天不傻,這些斑點只能代表了一種可能,那就是曾經有過血液沾染,而後被人用清水洗過,而佣兵身上的繃帶則代表著發生過戰斗,若一切真如自己推測,那麼那一切就不是夢,可是最後的一個畫面之中,自己那撕心裂肺的痛,肋骨 啪斷裂的聲音還猶在耳邊,但現在的自己卻完好無損,這一切該怎麼解釋?
「葉兄弟?你沒事吧?很快我們就要到目的地了!」達亞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易近人且溫和,就似乎是一名兄長對著其兄弟在說話一般。
葉天應聲抬頭,心中一團亂麻但還是微笑著說道︰「這里已經很熟悉了,看得出來的確要到了,這一趟真實麻煩達亞大哥了!」
「不敢!不敢!這都是應該的!」達亞呵呵一笑,爽朗的回道,然而卻發現葉天的臉色在突然之間竟然變得很不一樣。
眼神在顫抖,葉天的右手緊緊的攢著自己胸口處的衣襟,那里有一塊葉形佩飾在衣服的遮掩之下掛在自己的胸口,而葉天的目光則幾乎呆滯的盯著馬車的一角,那里一塊黑色的碎布之上同樣有著一個葉形的佩飾在輕輕的隨著馬車的顛簸而擺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