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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九十章 節 空姐

大廳里除了警察就是武警,所有的乘客,都被驅散到了外面。浪客中文網又或者說不是驅散,在听到機場有炸彈的那一刻,整個候機大廳的乘客都亂了起來,而機場警察和工作人員在相對維持了秩序以後,將這些大包小包的乘客帶出了機場,外面路邊黑壓壓的一片足有一兩千人。

在張羽灰頭土臉和雪狐走出洗手間的那一刻,外面的目光齊刷刷得盯上了他們。張羽第一時間就看向了機場玻璃外的人群,玻璃是透明的,可以清楚得看見外面。而外面同樣也可以看見里面。瘋狂伊文是一名殺手,在沒有確認殺死目標之前,他是不會離去的。而這片玻璃最靠近洗手間門口,也是最直接的觀測地點。

「那個高個子!」雪狐看著玻璃幕牆外的人群急喝一聲,張羽的目光也瞬間鎖定了對方。

瘋狂伊文,俄羅斯人,放在人群中,如果真要區別的話,那就是這個俄羅斯人天生比一般的中國人大一個框架,多十來厘米的個頭。而就這顯著的特性,可以讓人在人群外一眼就看了出來。

雪狐撞開兩名武警,狂奔著向機場外跑去。

而瘋狂伊文已經看出了狀況,在和張羽狂暴的目光接觸後,嘴角掛起一絲傲氣邪笑,轉身隱入人群,側著身子擠了出去。

「機場範圍內布控,機場或者去往南門的飛機上,可能還有炸彈。」張羽轉身對李富國交代一聲,跟著雪狐的方向追了過去。

圍觀的人很多,雪狐站在一米高的石台階上,看著瘋狂伊文剛才所在的人群,那高大的背影在路邊腳步急促得向東邊走去。雪狐剛要沖下台階,卻被張羽一下拉住了。

「干嘛?」

張羽平靜著心情,看著那已經上了車的瘋狂伊文,對雪狐搖頭道︰「不要追了。我們先回南門市。」

雪狐有幾分不解,如果真要追,瘋狂伊文未必能逃月兌得掉。可是張羽卻不願意把時間放在這上面,著急趕回南門。對敵人仁慈是佣兵和殺手最大的天敵。

「為什麼不追?我肯定能殺了他。」雪狐咬牙冷聲道。

張羽沒有解釋,直接走進了機場。在和成都市警方和李富國的交涉下,在過了一個小時,所有人確認沒有炸彈後,張羽和吵鬧的乘客才登上了飛機,開往南門市。

飛機上,張羽靜靜得看著窗外的景色,心里想了很多。在賞金榜的世界里,有許多潛在的規則,就是等級制度。張羽本身是一名傳說級的金牌殺手和普通的金牌殺手有著本質的區別。雖然這些只是一些賞金榜排列下的虛名,可是這種略帶等級化的名稱,在某些方面還是具有威懾性的。那就是賞金榜的殺手,在沒有完全必要的情況下,是不會觸及比自己等級高的殺手的。因為那麼做,無異于自尋死路。

現在,張羽就遇見了這樣一個問題。瘋狂伊文據對對上了他?一個普通的金牌殺手,沒有太過強悍的自身實力,只能靠各種炸彈或者槍械來殺人的一個金牌殺手居然找上了他?瘋狂伊文憑借自己的實力殺一個傳說級的金牌殺手?而且還是傳說級金牌殺手中三年內以超強實力,一躍而出的最大一匹黑馬。

瘋狂伊文就算在瘋狂,也不會是個沒有腦子的人。而相反,瘋狂伊文在許多領域方面有著博士的學位。這樣一個人,絕對不會傻到來對付張羽。更何況靠瘋狂伊文殺死張羽,幾率大不過5%。除非,有特別的命令,瘋狂伊文才會來隊長張羽。

「瘋狂伊文為什麼會出現?」張羽在心里一遍遍問自己,最後的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如果殺不了,也要纏住他,不讓他回南門。一切都那麼奇怪,張羽心里有無數個疑問。就連「獵狐」回國,也是一個疑問。

飛機遇見氣流,劇烈得晃動著。當然,這也不過只是十幾二十秒的事,隨即恢復了平靜。年輕靚麗的乘務人員,推著免費飲料走在過道里,對一個個乘客招呼著。

「先生,小姐。需要什麼飲料嗎?有咖啡,女乃茶,果汁,可樂……」年輕靚麗的乘務人員從張羽和雪狐的身邊推著小車走過。把張羽的思緒也帶了回來。

雪狐一臉疑惑得看著張羽道︰「你在想什麼?」

張羽淡淡搖頭︰「沒有。大概還有半小時就到南門了吧。」

「你有心事?有什麼不可以對我說的?」雪狐有幾分不滿。

張羽握了握雪狐的手笑道︰「我知道你想幫我。不過我現在還解決得了。等我解決不了的時候,會找你的。」

「好吧。」雪狐難得平靜了幾分,卻又看向了前面,見前面那名空姐正對著一個年輕的男人低聲詢問些什麼,面色似乎有點不對,不由疑惑道︰「好像發生了什麼事!」

張羽看向了前面,見那名空姐的眼神中透著幾分驚慌失措的神色,鎖眉起身對雪狐點頭道︰「我去看看。」

張羽走向前面,那名空姐眼角見到張羽,連聲道︰「先生,請回到您的座位,系上安全帶。飛機馬上就要到南門了。」

張羽點了點頭,剛想轉身回去,卻見那空姐面色焦急得扶著那名乘客走向了前端。而那名男乘客平平得捧著一個黑色行李箱,步子極為緩慢慌張。

「有情況。」張羽心里暗罵,疾步追了上去。直接側著身子擋在在了那名男乘客的身前,雙眼看向了那個黑色行李箱。黑色行李箱不大,只能放一些文件而已。而眼前的男人居然捧著,行為怪異。

那個男乘客見到張羽,連忙推後一步,急聲道︰「別靠近。你想干什麼?」走在前面的空姐聞聲也轉了過來,對張羽低喝道︰「先生,請回到座位上去。」

張羽面色冷峻,不理會那名空姐的話,直接對男乘客冷聲問道︰「國家安全局。你手里的東西是什麼?」

瘦弱的年輕乘客面色慌張,額頭已經滿是汗水。看著張羽又看向手里的皮箱道︰「里面是炸彈。」

「東子……」那名空姐見男乘客說出來,聲音也急了。

兩個人認識?機場的安檢系統相當嚴格,這名男乘客沒有太大可能性將炸彈帶上飛機。而兩人認識,一切得說得通了。內鬼永遠比明處敵人來得更具殺傷力。張羽眼神凜冽,轉身看向那名空姐,冷言問道︰「是你放他進來的?」

「我以為就是一些違禁品……」那名空姐聲音有點顫抖,眼角掛著眼淚,就差絲毫哭出來的樣子。

張羽深吸了一口氣,那空姐的神態可以看出,這一切的確是她做的。不管是為了什麼,現在一切都不重要了,而重要的事怎麼解決這枚炸彈。

「你們要怎麼辦?」張羽拉著那名乘客繼續向前走去,直到進了空姐休息倉,見另外的空姐出了休息倉,才對那名空姐問道。

「我不知道……」那名空姐抱著膝蓋蹲下了身子,眼角掛著淚水道︰「我們會死嗎?我媽還在醫院等著我送錢去。我要怎麼辦。我死了我媽怎麼辦啊。」

「姐……」那名男乘客見到那名空姐哭了起來,眼神也開始發紅,一臉要哭的樣子。

有內情?張羽看著這姐弟倆,弟弟不過二十一二歲,有點瘦,透著幾分文氣,大概還沒有畢業走上社會的樣子。而那名空姐看上去很成熟,但是年輕也應該比這做弟弟的大不了一兩歲。這一對姐弟倆顯然並沒有太過關心自己的生死,而是更關心兩個人的母親。

「你們不怕死嗎?」張羽略帶驚奇得問道。

那名年輕的男乘客沉默了一會,抬頭苦澀笑道︰「不怕了。那天我們遇上那家伙的時候就想過了。給那麼多錢,我們以為是毒品。抓住了不是死罪也得做個十幾年牢。抓不住算我們運氣。只是沒想到他讓我們運的是炸彈。反正錢已經匯給我媽了。我們死了,至少媽能活著。」

「多少錢?值這一飛機的人命?」張羽冷笑反問道。

「不值。但是他能救我媽的命。」瘦弱的男人昂起了頭,看不出一絲慌張,露出的笑容中卻帶有一絲癲狂︰「只要我媽還活著,就算他們都死了我也無所謂。」

張羽嘴角淡哼,抽出一根煙,雙眼盯著眼前的男人道︰「你上機之前就知道箱子里有炸彈!對吧?」

男人沉默了,眼楮避開了張羽的詢問。而一旁的抱頭哭泣的空姐卻在這沉默中抬起頭來,似乎對張羽的話有一些不可思議,在見到自己弟弟低頭不語後,整個人更加劇烈得顫抖起來。

「弟。你知道的?」那名空姐驚聲問道。

男人眼楮看向了空姐,想要解釋,卻又不得不再次低下了頭。

那名空姐露出不可置信的面容,步步後退,聲音失神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明知道里面是炸彈,為什麼還要帶上來。你到底要怎麼樣?你瘋了?」

「哼。」男人滿臉赤紅得瞪了一眼張羽,又對那名空姐反駁道︰「我是瘋了。我早瘋了。媽生病了。沒錢治,是我沒用。我從小就沒用。你知道嗎?我上門和那些叔叔伯伯去借,他們說什麼嗎?他們讓我去要飯。我是沒用,我賺不到錢,治不好媽的病。可是你呢?你明明有辦法讓媽好起來,只要你答應那個新加坡老東西,媽的病就肯定能治好。可是你不願意。這一步也是你逼出來的。」

「你怎麼能這樣。」那名空姐歇斯底里得哭吼起來︰「你怎麼能這樣?你怎麼讓我去做別人的情婦。我們從小被媽帶大的,小時候我護著你,有吃的讓給你。別人欺負你,我就和人拼命。沒到過年的時候,我不買衣服,都讓媽給你買。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年輕男人沉默了,低下了頭,苦澀笑道︰「說這些有用嗎?再過幾分鐘炸彈就爆炸了。我死了,就當給你賠罪了。下輩子,我們不要再做姐弟了。」

尊嚴。每個人都想活出尊嚴。可是當尊嚴成了親人之間的隔閡時,誰又該先退讓一步呢?

年輕男人是極端的,在面臨了最信任的親戚和朋友的背叛後,他不再相信身邊的感情,也不再相信還有愛。而他能夠記得的,恐怕只有病床上的母親。

空姐卻是為了最後一份尊嚴,選擇了幫人運送違禁品。願意用死亡和牢獄之災去捍衛,在她的生命里,也許尊嚴和母親的生命是平等的。她找不到兩者之間的高低,而選擇了第三條路。

張羽靜靜得坐著,有些事,他感受不到,卻又感同身受。他沒經歷過那份無奈,但是卻面臨過不得不做出的選擇。不管這些選擇的對與錯,他和這對姐弟一樣,在選擇之前都已經做好了準備。要麼生存,要麼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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