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裴落天幾近蒼白的回到府中時,趙天嘯正在閑散著,他首先向裴落天打了招呼,迎來的卻是虛弱的一笑,于是便匆匆擦肩,沒有再多的語言,趙天嘯也不放在心上,依舊自顧自的散著步,而這時那雅卻尋了過來。
「國君,公主有書信一封給您。」
趙天嘯從那雅手中接過尚未開封的書信,心里卻隱隱的能猜測到她在信中想要說的內容。
「你願意離開裴落天嗎?」
「謝謝閩國君的厚愛,不過奴婢對金銀財寶榮華富貴甚至國母什麼的根本就不感興趣。」喬安顏不悅卻不好發作,只是冷言拒絕了。一步這便。
以琳親筆
有病吧這是!喬安顏再次確認了,這個男人有病,一定是有病,而且病的不清。
「閩國君你是不是酒喝多了?醉了?」
「閩國君,朕可是在宮中等候你多時,可是你卻不肯賞臉,所以朕只得在皇兄的院子里設宴款待你了。」
「本王可能是昨晚沒睡好,所以現在有些犯困了,你找本王有什麼事情嗎?」
趙天嘯把這封信在手心中揉成了一團,他不禁心疼自己的心愛的皇妹,明明自己整日的痛苦著,卻不願心愛之人受到傷害,他真不明白,這個以往聰明伶俐的趙以琳,如今是傻了嗎?若不傻,為何會說出這般的傻話?
那雅現在雖為南王府的丫鬟,但是應她的要求,一直伺候在趙天嘯身旁,而裴落天的身旁,有喬安顏就夠的了。
裴落天看著喬安顏猶豫不決的眼神,他突然溫柔的笑了,而後便從床上坐了起來。
裴康益從皇宮內趕出來已經是黃昏,來到南王府,花園中的場地已經被布置好了,雖然客人只有閩國君和木多坦,但是排場是不能少的。
「那雅,怎麼了?是誰做的?」裴落天想要扶起那雅,卻見她搖搖頭,繼而用盡全身力氣拔出了插在月復中的短刀,並且緩緩的把沾著血跡的短刀遞到了裴落天的手中。
剛走過去,便听到一聲慘叫,這聲音听起來是木多坦的,裴落天心中大驚,連忙跑向了發聲處,卻見月光下,木多坦趴在地上,睜著眼楮,嘴角流血,已經沒了呼吸,而那雅則被一把短刀插入了月復中,此刻也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見裴落天走了過來,她掙扎著抬起了頭。
天完全黑下後,晚宴便開始了,裴康益特地從宮中叫來了舞姬為晚宴增添雅興。
「王爺」喬安顏推開虛掩的房門,輕聲喚了一聲,見裴落天面朝里側躺于床上,卻沒有回話。
趙天嘯知了,輕輕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了,絲毫也不向喬安顏解釋下為什麼自己會說這些。
裴落天把喬安顏緊緊的擁在了懷中,心滿意足的說道︰「只要你還在本王身邊就好,本王只要你,所以,不管怎麼樣,以後都不要離開本王」
「切長的這麼那啥,沒想到還會玩些黑色幽默」喬安顏見趙天嘯這麼干淨利落的就離開了,所以認定他是來逗自己玩的,真沒見過這麼一臉嚴肅認真來逗人玩的,就算沒逗成功,還能這麼瀟灑的轉身離開了,他還真是不覺得尷尬。
一句話便問的喬安顏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她反問︰「為什麼奴婢要離開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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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自你那日不辭而別悄悄離宮,我便整日的心緒不寧,以琳只是猜想,或許你是為了以琳的事情而去找南王,若真是這樣,以琳求皇兄,不要做出對南王不利的事情,也不要特意為以琳爭什麼,一切的強取豪奪,換來的也只不過是更多的人痛苦,以琳不希望南王痛苦,所以我寧願只有自己承擔著痛苦。若以琳猜測錯誤了,還請皇兄見諒,另,希望皇兄早日回宮。
夜晚,趙天嘯敲開了喬安顏的房門,嚴肅著一張冷峻的臉就站在門口,也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這又是什麼戰術?
「閩國君,您找奴婢有什麼事情嗎?」喬安顏抬眼,納悶的看著趙天嘯。
裴康益一晚上都沒有睡好覺,是的,有愧,他對裴落天一直都有愧,尤其當得知裴落天知道真相後,他的愧疚便更如洪水般洶涌著一發不可收拾了。裴康益並不是個喪心病狂的男人,只是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有時候需要使一些小手段,或者是利用一些人,恰好,他利用了裴落天的心軟,利用了蘇梓念對裴落天的情感,所以一切才那麼順風順水。
對于這樣一個男人,可能沒法明確的判定他是好還是壞,因為他仍然有良知,仍然在意著裴落天的心情,只是這心情,自然不能和自己的利益相比。
喬安顏听的心里也暖暖的,是的,她這才願意承認,她是愛上了這個男人,她想和他在一起,永遠都不要分開,不管之前他受過什麼樣的心傷,喬安顏都自信滿滿的想著,只要給她些時間,那些陳舊的傷口總會愈合的。
趙天嘯理所當然的說道︰「因為我要你離開他,你願意和我一起回閩國嗎?」
「王爺,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負責傳口諭的太監剛離開,裴落天便把晚上有宴的事情告訴了趙天嘯,希望他這次無論如何也要賞臉。
趙天嘯略一沉思,便答應了。
趙天嘯沒有刻骨銘心的去愛過誰,所以自然也不會懂得真正愛一個人是怎樣的心態而後會怎樣做,他只是不願意自己的妹妹一直這樣痛苦著,即使不想要去爭取什麼,他也不能只讓她一個終日徘徊在痛苦的邊緣,要麼就三個人一起痛苦,這樣才是公平的做法。
趙天嘯無視了喬安顏的問題,直接說道︰「來閩國,我給你國母的位置。」
裴落天這幾日無光的眼眸中終于有了些許光彩,他伸手把喬安顏拉進了自己的懷中,喃喃的說道︰「喬安顏,以後的某一天,你會離開本王嗎?」
「本王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用擔心,本王休息幾日便好了。」
喬安顏瞬間愣神傻眼了,她贊嘆趙天嘯的思維跳躍的太快了,她根本就跟不上他想事的速度。
宴會進行到一半時,那雅突然走了過來,在裴落天耳邊輕語︰「王爺,木多坦使者說有事要和王爺私下交談,所以讓您過去下,他就在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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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落天這才注意到木多坦的位置是空的。
喝完杯中的酒,裴落天讓喬安顏在這站著,他獨自去了拐角處。
裴落天緩緩的翻過身來,一雙疲憊的半眯著的眼楮渙散的看著眼前人。
「勞靖國君費心了。」趙天嘯仍然是少言的,面對裴康益堆起的滿面笑容,他就連揚個嘴角都不肯,即使這樣裴康益得忍讓,因為閩國他們招惹不起,雖然外表看起來兩國的繁榮程度相似,但兵馬上,靖國卻落了閩國一截,就沖這個,他得忌憚三分,至于向裴落天道歉的事情,他預備宴後再說。zVXC。
「不會,我不會離開你。」幾乎是想都沒想便月兌口而出,可是剛說完,喬安顏卻陷入了異常恐懼之中,真的不會突然消失嗎?她不是突然就穿到了這個朝代了嗎?萬一哪天,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睜開眼便回到了現代的家里,那麼裴落天要怎麼辦?她又要怎麼辦?
那雅笑笑,轉身便走開了,只是誰都沒有注意到那雅走去的方向,也是花園的拐角出。
「嗯」喬安顏想說,她很擔心裴落天,自從那天吳憾登門兩人私談了之後,裴落天便變得低沉了,終日也沉默少言,不再與她說笑,她想知道吳憾究竟說了什麼。
喬安顏得知裴落天回府後就徑直回了房間,她揣著一肚子的不解便過去了。
此時門外,趙天嘯靜靜的看著房內的一幕,心里卻是說不出的感覺,這種感覺他從未經歷過,所以便不知該如何應對,只得默默的走開。
喬安顏仍然不放心,嚅囁著問道︰「真的休息幾天便會好嗎?我想要看到往日的王爺,不要這般死氣沉沉心事重重的王爺,真的再過幾日便好嗎?」
他覺得有必要去趟南王府,而且是必須立刻就去,他知道自己昨日和裴落天說話的語氣有些重了,這次他要好好道歉,可是一大早便有一堆不得不做的雜事纏身,一些朝中重臣逐一登門,他只得差人傳話,晚間他會去南王府的,表面上是說閩國君不願意到皇宮赴宴,那麼只好借用南王府的宅地來設宴,而實際,他想要和裴落天表達下自己的歉意,僅此而已,但是表達歉意並不代表就承認自己錯了,裴康益對于自己做的決定,從來就沒後悔過。
「本王等下便去。」
宴會上,裴康益和趙天嘯笑語相談,而裴落天則悶不做聲的喝酒吃菜。
裴落天還沒有意識到那雅為何這麼做,手中已經握住了那把短刀。
「王爺,那雅能在您身邊服侍您這麼長時間已經心滿意足了,如果有來世,那雅一定會為王爺做牛做馬王爺,那雅對不住您還請您」
話還未說完,那雅便停止了呼吸,只留下手握著短刀的裴落天呆呆的望著面前的兩具尸體,他還沒有來得及分析事情的前因後果,身後,卻傳來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