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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喬安顏不知道裴康益哪來的這股子自信,還是因為他那顯貴的身份給了他足夠自信的理由。

裴落天只把帶著齊水然走動當成是種任務,甚至比對待趙以琳還沒有耐心,因為齊水然的這張臉,他怎麼看都想躲避,本身不是她,卻長得像她,裴落天害怕看久了便又產生錯覺了。

只是在無聊的閑談中,裴落天驚訝的發現,今日的齊水然性格上談吐上都不似昨日,反而是與蘇梓念越來越相像了——

「怎麼了?」見喬安顏一臉復雜的看著自己,裴落天壞笑,「難道你對本王有非分之想?」

裴落天聞言,緩緩睜開眼楮,揉了揉太陽穴,輕聲回道︰「許是昨晚飲過度,夜晚也沒有睡好覺,所以有些疲了。」

喬安顏自然也知道自己的斤兩,現在她只是個小丫鬟而已,當然高攀不起裴落天,只是知道了裴落天的心里原來一直住著一個女人,她真心的不舒服,卻不知道為什麼不舒服。

回到王府,推開房門,喬安顏竟然見到了悠閑坐在自己床上的時林嘯。

剛想開口詢問,喬安顏便抬起了頭,幽幽的問道︰「裴落天,你覺得自己每天過的開心嗎?」

「來看你。」

「這皇宮果然是大的出奇,恐怕一時半會是走不完的。」齊水然對裴康益說道︰「方才王爺說他身體有些不適,所以我尋思著就不再勞煩王爺了。」

時林嘯听完不屑的說道︰「如果真到了那麼狼狽的時候,爺寧願不回來了,死在那里得了。」

喬安顏有些擔心,但是卻問不出什麼東西,所以只能干著急。

「皇兄慢走。」

世上不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為什麼啊?好死不如賴活著。」

時林嘯尷尬了,隨即說道︰「那是例外,是爺被你撞見了,這次不同,如果真到了只能爬著回來的地步,爺就不回來了。」

「那」喬安顏看著時林嘯,誠懇的說道︰「你一定要回來,即使爬也要爬回來。」

裴康益站起身來,收起了紙扇,關切的問道︰「皇兄身體不適,需要朕宣太醫來為你把把脈嗎?」

喬安顏低著頭,沒有說話,裴落天心想︰這小丫頭不會是真生本王的氣了吧?

「呵呵,開心就好。」喬安顏干笑了兩聲,接著便不知道再說什麼了,她覺得自己變得敏感了,似乎任何一句話,都怕勾起裴落天的傷心事,到底是怕勾起傷心事,還是怕看到他傷心失落的表情,喬安顏也說不清道不明。

「要你看你還真看啊?」裴落天忍不住笑了起來,「本王是覺得奇怪,為何你今天如此安靜了,也不跟本王頂嘴了?」

「昨晚不是看過了嗎?」

其實不是懶得,是不忍心,自從听了皇上說的那些話後,她見到裴落天的臉,又想到那個素未蒙面的蘇梓念,心里便疼的厲害。

喬安顏突然想對裴落天說,我想听你訴說你心中的苦,我想替你分擔一些,哪怕只是分擔那微不足道的一點點也好。

「到底是什麼人?你和他又有什麼深仇大恨?」喬安顏有些緊張,听這口氣,似乎很嚴重。

「本王失禮了,還望齊小姐莫要見怪。」裴落天趕忙松開手,略顯尷尬的道歉。

「本王每天逍遙自在,吃喝玩樂,無憂無慮,當然開心。」

「王爺,你是哪里不舒服?」

「天大的仇。」時林嘯吐出這幾個字後,便沒有準備說下去的意思。

她靠近裴落天,柔聲問道︰「王爺您是怎麼了?臉上似乎不好。」

「喬安顏,看看今天這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的。」

開心嗎?過的開心嗎?裴落天怔住了,這個問題從來沒有人問過他,甚至他自己都沒有去想過,自己每天過的開心嗎?

「可能是十天半月,可能更久,時間爺沒法確定。」

喬安顏搖搖頭,也不像往常那般還嘴,這倒讓裴落天感到稀奇了。

「嗨,你真較真,我那只是比如,假設,其實我是希望你能回來,不管怎樣都要回來,明白嗎?」真拿他沒辦法。

喬安顏這才反應過來,剛才那句話是諷刺自己啊。她皺皺鼻子,回答道︰「奴婢是懶得和王爺頂嘴。」

在齊水然的手掌將要離開之時,裴落天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多麼熟悉的動作,多麼熟悉的話語,記得以前,裴落天不管有意還是無意說到自己身體不舒服,蘇梓念便會果斷伸出手來試探他額頭的溫度,即使沒有異常,也會讓他多做休養。

時林嘯會心一笑,說道︰「有你這句話,爺一定會回來,到時爺會來找你。」

「王爺」齊水然怔怔的看著裴落天,顯然是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了。

「對,爺是要去殺一個人,可能一時半會殺不掉,也可能永遠都除不掉,但是爺還是要去,這次失敗了,就真的回不來了。」時林嘯說的很認真,氣氛也變得異常凝重,喬安顏感覺這次他要殺的人肯定來頭不一般,說不定是武林至尊什麼的,所以他才會說出這般沒有自信的話。

待裴落天和喬安顏走後,裴康益立馬收起了笑臉,轉身對齊水然說道︰「你隨朕來。」

裴落天之前一直和齊水然保持著一些距離,這才一靠近,便聞到了她身上淡淡幽幽的香味,他記得這味道,這是蘇梓念身上才有的香味。

「如果這次你能活下來的話,什麼時候能回來?」

「如果很危險的話就別去了,大不了不要那些錢,你如果養活不了自己,還有王爺在,王爺拿你當朋友,他會幫助你的。」

「還真是稀奇了,你這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今天也有懶得頂嘴的時候,果然有些長進了。」越是看喬安顏不還嘴,裴落天調侃的越是歡快。

見裴落天眸子黯淡,神情猶豫,喬安顏怪自己,不該這麼問的,這不是故意提起人家的傷心事嗎?剛想道歉說自己是隨口問問,結果裴落天神情自然的回話了。

時林嘯寵溺一笑,面色卻略顯凝重,「說白了,爺是來向你告別的,可能此一去便再也回不來了。」

「那本王就先行告退了。」

齊水然明白裴康益的意圖,于是恭敬的回答︰「是,皇上。」

看著昔日那張讓自己無限愛憐的面孔,裴落天再次陷入了恍惚中,仿佛眼前的人就是蘇梓念。

「?」喬安顏還真傻傻的掀開簾子,看了一眼天空,「回王爺,太陽應該還是從東邊出來的。」今天是陰天,她看不到太陽。

「為什麼?你是要去殺人嗎?」喬安顏不解。

「他們回來了。」裴康益搖著紙扇,笑米米的看著向這邊走來的二人。

「好的」裴落天納悶了,這才第二次見面,見外應該也是正常的吧?

「既然如此,皇兄要早些回去休息才行,免得小病變了大病。」

裴落天疑惑中,神情也變得有些嚴肅,這讓齊水然覺察到了。

裴康益今天果然君子了很多,真的只是和喬安顏聊聊天而已,雖然這內容不太愉快。其實意思說白了,就是讓喬安顏別對裴落天有什麼念想,就算有的話也最好趁早打消。

齊水然一听,顯得有些緊張,趕忙詢問︰「王爺是哪里不適?會不會是受了風寒?」說著,絲毫不在意男女之別,伸出細女敕的手掌在裴落天額上試了試溫度。

「你怎麼來了?」

裴落天對蘇梓念究竟有多深愛,喬安顏沒法判斷出來,這些,恐怕裴落天自己心里通透明了,只是,這是個假裝堅強的男人,明明自己心里痛苦著,卻從不向任何人訴說。zVXC。

「哦」喬安顏突然明白了為何昨晚裴落天要求她相陪,也明白了為何他要與時林嘯一同飲酒,見到了齊水然,想起了故人,裴落天的內心恐怕在那時已經落寞了,所以他害怕獨自入睡,害怕夜深人靜腦海中會涌出與蘇梓念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因此他要轉移注意力,或者借由酒精麻醉自己,這個表面逍遙自在無拘無束的王爺,實際上內心卻早已千瘡百孔了。

嗨!這男人怎麼這麼要面子,喬安顏反駁道︰「那上次你受了重傷,那樣子夠狼狽了,我不是照樣看到了。」

齊水然嫣然一笑回答道︰「王爺不要喊我齊小姐,這樣未免太見外了,您可以叫我然兒。」

「王爺並沒有受風寒,不過還是回去休息會罷。」

裴落天微笑說道︰「只是小毛病而已,不勞皇上費心了,回去休息下便好。」

「爺不想被你看到我失敗不堪的一面。」

在回王府的馬車上,裴落天閉目靠在車壁,眉頭緊皺,似是不舒服,但是喬安顏卻覺得不單單是身體不適那麼簡單。

時林嘯笑著搖搖頭,認真的回答道︰「這次不是別的事情,是爺自己的事情,這個人,是爺自己要去殺的。即使賭上性命,也要盡全力。」

裴落天突然感動一陣暈眩,輕輕擺了擺手,說道︰「本王只是突然覺得身體有些不適。」

「嗯,一言為定!」只沒耐著。

「一言為定!」

雖然不知道時林嘯究竟要殺什麼人,也不知道危險性有多大,但是喬安顏卻真心的希望,不管怎樣,上天一定要保佑他平安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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