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早就看見黑鐵裝備的古怪了,連李飛揚這個笨蛋都能看出來的事情,你還想瞞著柳老這個老怪物。
人家吃鹽都吃了幾百年了。
也別怪柳老生氣,怪就怪流火太能折騰了,自己這才出去玩幾天啊,徒弟就生生從楚國的疆土里搶來了這麼大一塊自留地。
平時看徒弟很淡泊名利啊,怎麼一下山就學壞了呢?
還有啊,這麼逆天的寶貝,居然不請示師傅就敢私自量產?你知不知道造化門里有多少餓狼啊,你不要小命了?
沒我這個老頭子給你坐鎮,你還不得讓他們活活撕碎了。
「說說吧,你不說清楚你就別起來了…」
流火現在冷汗都出來了,這怎麼說的清楚啊,自己明明是用了違禁品啊,死木精華是造化門明令禁止的,小時候師傅可沒少拿這個說事啊。
可是不說行嗎?師傅想查,把沼澤抽干也能查出來啊。
到最後,流火見實在拖不過去了,咬咬牙、狠狠心,終于把這兩三年來的事情給師傅交底了。
全交代了,就連野人嶺的寶藏也都說了。
足足交代了一個多時辰啊,流火腿都跪麻了,終于算是把事情說清楚了。
而這時柳老已經眼神呆滯,情緒極度不穩了,他顫抖著手指著流火。
「你…你…你…混蛋…」
說完,上去就是一個大嘴巴子。這一下可真夠狠的啊,當時流火嘴角的血就流下來了。
「我白養你了…我白教育你了…你怎麼能如此大逆不道…」
「你知道白天那個黑衣人是誰?那就是當年造化門里的天才,我們都叫他瘋子啊,他就是研究這些東西,結果被追殺了快百年了…」
「你怎麼敢學他們…你怎麼敢…」
這時候流火也豁出去了,可能他骨子里就是這麼倔強的人。
「師傅的道理我怎麼敢不听,可是師傅也應該听听我的道理…」
「您說我強佔沛水?我這那里是強佔,剛才我也和您說清楚了,一切都是趕著鴨子上架,我又有什麼辦法…」
「自從我下山,光暗殺就遇到多少次了?難道我就應該白白讓他們殺,或者我也象師傅一樣隱居起來,不搭理他們?」
「我不想逃避,我不欺負人,我也不會讓別人欺負…看看造化門里面的這些人吧,誰沒有自保的勢力呢?侯家還有暴雪內衛呢,我憑什麼就不能干…」
「師傅你一生看管通天城堡,看管著神門,可是您得到什麼了?就連您的徒弟,他們都想殺就殺…」
柳老氣的都快哭了,哆嗦著嘴唇說。
「就算你受盡委屈,你也不能踫違禁品啊,沛水佔了也就佔了,這是小事情,可是死木精華可不能踫啊…」
「師傅你錯了,您大錯特錯了…」
「造化門為什麼把死木精華制定成違禁品,不就是因為死木精華在釋放能量過程中會消耗大量的元氣嗎?而這些元氣又是不能恢復的。長此以往,天地元氣會越來越稀薄…」
「可是黑鐵裝備不一樣啊,黑鐵裝備是上古工藝,是弟子從上古遺跡中挖掘來的,在制作這些裝備的過程中,我觀察過無數次,根本就不會造成元氣的損失…」
「真的,一點都沒有,除了消耗一些法寶材料外,根本就一點損失都沒有啊…」
這時候柳老突然站了起來,一把就把流火拽起來了。
「你小子說的是真的?你沒有騙我?」
流火滿臉悲憤的看著師傅「明天師傅親自去鐵廠看看吧,您自己看看元氣穩定不穩定…」
流火是不會騙人的,至少是不會騙師傅的。柳老吧流火按到椅子上,心里左思右想。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麼還算有情可原,不過你再把野人嶺的事情給我說詳細點…」
柳老扭頭還想繼續往下問呢,可是一看流火那瞌睡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寶貝徒弟現在正磕頭打瞌睡呢。
也是啊,從采石場跑到沛水,然後又跟李家玩命,流火一直就沒合眼。雖然覺醒者精力旺盛,三天兩天不睡覺也沒關系,但是時間長了也吃不消啊。
柳老輕輕的把徒弟抱在床上,自己一個人在帳篷里來回亂轉。
徒弟也不容易啊,自從下山之後就沒消停過,內門那些家伙也太過分了點,這百年來他們蛻變的太嚴重了,世俗腐朽生活的影響力實在是太大了。
柳老看著徒弟沉睡的臉龐,心里想起了通玄師兄給他的密信。要不是通玄給他通風報信,恐怕流火死了,自己這個當師傅的也不知道啊。
通玄也不容易啊,為了修補造化門的裂痕,他可沒少熬心血。
不行,造化門的未來可不能交到玉麒麟和李飛揚他們這些紈褲手里,這些年輕人生長在富貴里,根本就不知道覺醒者的真諦,他們除了讓造化門繼續世俗化之外,還能干什麼?
想到這里柳老突然輕聲低語起來。
「玉飛啊,李笑啊,你們的心思能瞞得了誰呢?你們不過就是想把造化門變成世俗中的門派嗎?你們不就是想永遠主宰造化門嗎?」
「有我在,你們就別做夢了。等到元氣大陣完工吧,到時候就是咱們攤牌的那一天…」
過度疲勞的流火美美的睡了一大覺。他本來還能睡的,可是帳篷外的嘈雜聲音,把他吵醒了,當他揉著眼楮從帳篷里鑽出來的時候,眼前的景象讓他有點詫異。
營地駐扎在官道邊上的一處高坡上,站在帳篷口流火能看見整條官道上情形。
天啊,怎麼突然來了這麼多輛大車啊!
馬車、牛車、人力車。糧食、棉花、布匹,包括整車的木材正源源不斷的從東方運來。整個官道已經成了物資的海洋。
每隔百米就有一名黑鐵士兵在維持秩序,當那些民夫走過那些士兵身旁時,無不把敬畏的目光投向他們,看著鎧甲上戰火留下的痕跡,這些百姓甚至有了跪拜的沖動。
「好漢子啊,一夜殺盡800神仙,好漢子啊…」
「王老三,你那是什麼時候的情報啊,明明殺了一千多好不好…」
「你倆爭執個屁,殺了一千多都是覺醒者,後面還殺了上十萬的敵軍呢,沛水全都染紅了…」
「咦,你小子又不是沛水人,你咋這麼清楚?」
「嗨,我小舅子的小舅子的小舅子,就在沛水這做生意呢,我還能不知道?」
「哎呀,佩服啊,能在這做生意可是好發財的…」
「嗨,一般一般,沛水第三…」
民夫們議論紛紛,士兵們听的都有點臉紅,不過他們沒興趣糾正百姓的夸大其詞,他們很享受百姓這些崇拜的目光。
流火看了半天,對帳篷口的衛兵問道。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夜之間就來了這麼多物資…」
「報告大人,不是一夜,而是一天兩夜了。大人您足足睡了一天兩夜啊。現在下面的車隊據說都是半兩金送來的,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
納尼?我居然睡了一天兩夜?
正當流火揉臉發呆之時,突然師傅從土坡下面走上來了,一邊走一邊還訓斥著左磐玉他們。
「廢物,那麼重要的俘虜怎麼不多派點人手看管,要不是我的這幫老朋友出手,豈不是讓人給滅口了?咱們還怎麼打官司?」
「還有啊,沼澤里那麼多隱秘的地點,可你們選的那個鐵廠也太不靠譜了,離外面太近了,不安全,明天在深處再建一座鐵廠…」
「媽的,這麼好的東西,就弄一個怎麼行,狡兔還三窟呢…」
等柳老走到流火身邊時,他狠狠的拍了拍流火的肩膀,嘴里罵罵咧咧的說道。
「還算湊合吧,這個沛水能弄成這樣還算湊合,不過我這段時間幫你籌備籌備,沒我出馬,指著你們?哼,都不行…」
柳老還想訓斥流火呢,不過旁邊的冷長老可沒給他面子,嘴里淡淡的說道。
「你就知足吧,這里簡直就是奇跡之地啊…有這麼個徒弟你就偷著樂吧…」
柳老一听,哎呀,你個老東西不給我面子?我這正嚴師出高徒呢,你就來給我泄氣?看我不收拾收拾你。
正當柳老要發飆之時,楊帆突然從遠處跑來了,身後好跟著好幾名士兵。
「奇跡啊,奇跡啊…大人,奇跡啊…」
大伙不知道出什麼事情了,等楊帆喘息著把事情說完後,這下連柳老也坐不住了。這也太稀罕了,從來沒出過這樣的事情啊。
原來奇跡就發生在土猴子家里。
當閱兵結束後,土猴子跑回自己家里,幫父母打掃殘骸,想把妹子的遺骸找到好好安葬。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啊,當燒成黑炭的房梁被抬起之時,所有人都嚇傻了。
土猴子的妹子居然還活著。
那個小可憐居然全身漆黑的沖哥哥眨眼楮呢?
當時老頭老太就癱倒在地了,他們還以為見鬼了呢。不過也不怪老人驚異,現在土猴子的妹子還真跟鬼一樣。
頭發,眉毛都燒光了,衣服也沒有了,渾身上下全是煙燻的黑色。
狼狽雖然狼狽,但真真切切的是活著啊。
「哥哥,爹,娘…」
當妹子的聲音響起時,土猴子一把把妹子摟在懷里,放聲大哭啊。
不到半天時間,這個奇跡就傳遍了沛水,楊帆是第一個知道消息的,也是第一去查看的,看完了他就說了一句話。
「土猴子啊,你的妹妹是天生的覺醒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