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伸手攥住了那塊爛石頭,原本光滑純潔的水晶稜面,已經被打磨的慘不忍睹了。
流火知道,這肯定是侯穩從打磨機里剛剛搶來的。
「我是一塊爛石頭,你也成了一塊爛石頭…」
「在天山島上的你,是多麼的光彩奪目啊。怎麼一到天都就變成這副慘樣子了…」
「還有你,流火,你在永陽城上多威風啊…怎麼一來造化門,又成了一堆爛泥了…」
流火傻傻的看著手中的紫晶核,毫無意識的自言自語。
夏侯刃明顯感覺到了流火的異樣。
「難道他傻了?也許是傻了,被疼痛折磨傻了…」
「他居然還笑…居然在那里自言自語…」
「太詭異了,必須盡早結束戰斗…」
夏侯刃想到做到,在一片殘影中雙手合十,嘴中默默的嘀咕著,九曲風鈴突然光芒大盛。
一股巨大的旋風,突然在擂台上平地而起,直沖雲霄。
高速旋轉的颶風里,無數閃亮的刀片散發著詭異的白光,隨風起舞。
而這時候的流火,正站立在颶風的中心,如同待宰羔羊。
擂台下已經徹底亂營了,因為颶風的覆蓋面積實在太大了,一部分已經擴散出擂台的邊緣。那些靠的太近的人差一點就被高速旋轉的刀片削掉了鼻子,趕緊往後退步。
「開眼界啊,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千刀萬剮’…」
「沒想到夏侯師兄的境界居然提高的如此迅猛…」
「好強大的颶風,能把風系法術鑽研到這種水平,實在是不簡單啊…」
「那是,估計現在除了侯家之外,玩風系的就屬這個夏侯刃最強了…」
人群的議論,一字不差的傳到了夏侯刃的耳朵里。
夏侯刃很驕傲、很自豪。十年尋寶,十年閉關研修,才能施展出失傳已久的‘千刀萬剮’這份堅韌的耐力怎能不讓他驕傲自豪。
望著颶風中的流火,夏侯刃輕嘆一聲「你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但你依然敗了…」
說完,颶風瞬間向流火壓去。
這一刻,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了,這場戰斗已經結束,流火輸定了。
颶風起,刀片落。流火小小的身影徹底淹沒在了無盡的風暴之中。
侯穩已經快瘋了,急匆匆的要沖到擂台上去救流火,但被四名下屬緊緊的抱住了四肢而無法動彈。
李飛揚那一雙經典的小眼楮居然睜開了,一眨不眨的盯著擂台上的情況。
玉麒麟神色黯淡,輕輕瞥了李飛揚一眼,好像早已看出夏侯刃和他之間的勾當。
雲遮月依然面紗遮面,誰都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她手指無意識的的滑動中,元氣不停的在進行調動,應該能確定她也在想破解之法。
不過不管大家表情如何,流火輸定了,已經成為了大家的共識。
不過造化顯然同大家開了個玩笑,正當侍者已經準備公布結果之時,擂台上異變突起。
颶風里突然藍光大盛,劇烈的踫撞聲從中傳出。
踫撞聲剛剛響起不久,一道環形冰牆突然從擂台上刺出,足足有兩人多高。
厚重、堅實的環形冰牆散發著藍幽幽的光芒,無數刀片在冰牆上劃過,只不過帶來一陣噪音和淡淡的白印。
千刀萬剮就這樣被冰牆阻擋在外,絲毫不能再進一步。
不僅如此,當這一道冰牆剛成型不久,另一道冰牆又出現了,緊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
一層層的環形冰牆就如同巨木中的年輪一般,從擂台中央向四周快速的生長。
每一道冰牆都更加高大,也更加厚重。肆虐的颶風就這樣被冰牆阻擋、擠壓,漸漸的失去了原有的威風。
這一刻,所有人都驚呆了,就連一直笑容鎮定的通玄大師也嚴肅了起來,起身關注著場中巨變。
夏侯刃明顯是慌神了,他無法想象怎麼會有如此多的冰牆出現,拼命的高喊著。
「作弊…這是作弊…誰在暗中出手?」
喊叫明顯引起了共鳴,台下眾人紛紛把目光向左右張望,拼命想找出那個暗中施法的人。
可惜所有的尋找都是徒勞的,擂台上的冰牆依然在頑強的生長。
直到最後,在夏侯刃的不甘中,在他的吶喊里,冰牆將他整個身體牢牢的封了起來。
那一刻,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夏侯刃被冰封在晶瑩剔透的冰牆里,滿臉的怒火、滿臉的迷惑都被定格…
冰牆終于停止生長了,不過整個三號擂台也已經被冰牆吞噬了。最外層的冰牆足足有兩層樓高,已經和涼風殿齊平了。
至于擂台里的流火,則早就被層層冰牆包裹在內,無人知曉他的情況了。
侍者們忙亂了,趕緊組織人手破冰救人。只可惜,劍師身手的侍者居然拿這些冰牆毫無辦法,堅固的冰鎬落下只留下星星點點的白印。
「趕緊組織火系覺醒者融冰…」台上的玉麒麟高喊起來。
話音剛落,人群里無數法寶散發出奪目光輝,一陣陣熱浪撲向堅冰。
最外層的夏侯刃最先被救了下來,這時候的他已經完全昏迷了,趕緊被人送出人群醫治。
流火依然生死不明。
涼風殿里的人都圍到了通玄大師的身邊,疑惑的看著大師,希望得到答案。
可惜通玄大師雙眼緊閉,一語不發。
百花會中一片混亂。
現在的流火根本不知道百花會已經完全炸鍋了,這時候的他正盤膝坐在地上,整個人進入了深深的禪定之中。
那塊爛石頭就靜靜的懸浮在他的胸前,不時有絲絲元氣溢出,溫養著流火的身心。
原來這一道道的冰牆術,並不是什麼外人作弊,完全是流火的施法。
當流火接過侯穩拋來的法寶時,當法寶入手的一剎那。一股磅礡大氣的水之元氣向流火滾滾涌來。
那一刻的流火如同在嚴寒的冬夜,在北風呼嘯之時,突然發現了一處溫泉並浸泡其中。一股暖流從心底涌出,那些困擾流火許久的元氣反噬,和受傷的神識,都如同飄落在溫泉中的雪花一樣,迅速融化不見。
法寶不僅治愈了流火身上的傷痛,而且還為流火帶來了數不盡的元氣供應。可憐的流火那里見過如此眾多的元氣,而且是沒有任何反噬的水之元氣。
這一刻的流火就像乞丐遇到了慷慨的富翁,富翁塞給他無數的金幣而且高喊著。
「拿去花把,永遠不要你還…」
可憐的孩子,何嘗這樣奢侈過。當一道輕松成型的冰牆出現後,流火突然意識到了,原來施法並不是痛苦的,而是從心里透出來的一種舒暢。
一道、兩道、三道,無數道冰牆被流火施展出來,他就像一個剛得到新玩具的孩童一樣,玩的樂此不疲、異常的投入。
夏侯刃在罵街?不听,不听…
外面的人在喧嘩?不管,不管…
這時候的流火如同發泄一樣的施展法術,整個人沉浸在歡樂之中。
直到他玩累了,玩的有些煩了,這才坐在地上,抬頭望著頭頂上那一小塊圓圓的藍天,傻傻的樂著。
背靠著冰牆,仰望著藍天,流火居然陷入了深深的禪定之中。
禪定中的感覺,就如同一場清晰無比的夢境。
在夢中,流火又回到了童年,又見到了他的媽媽,身邊的場景不斷變幻,一會是棋盤鎮里的小草房,一會又是稻草村外的小湖畔。
夢里有書生,有鐵錘,甚至還有那條大黃狗,童年的好友和鄉親們如同走馬燈一樣變幻。不過唯一不變的就是媽媽的身影…
鐘離大哥也來了,還帶來了那麼一大桌的酒菜,不過和他喝酒要小心,他愛打人,沒準又給我來一拳…
侯穩帶著白鳥也來了,抱的那麼緊真不害臊…
流火站在媽媽的身邊,一個又一個的向媽媽介紹著自己的朋友,媽媽只是笑,一句話也不說。
咦,這不是蒼耳嗎?這家伙怎麼也鑽出來了,還對我賊兮兮的笑?還有藍胡子?他怎麼也來了?
流火趕緊和媽媽解釋,這倆可不是我的朋友,我听媽媽的話,不會認識這些壞朋友的。
媽媽笑著,一點也沒有生氣。媽媽張嘴說話了,可是流火什麼也沒有听見。
媽媽的身邊出現了一個男人,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男人。流火拼命的想看清這個男人的臉,卻怎麼也看不清楚。
流火只知道,這面容是那麼的熟悉,那麼的慈祥。
媽媽拼命的向流火介紹,甚至有些溫怒,好像在責怪流火不懂事。
流火很著急,想解釋,但怎麼也張不開嘴。
正當流火急切的抓耳撓腮的時候,那個男人好像笑了,輕輕的抬手撫模著流火的頭,剎那間,一股磅礡的力量涌入流火的身體。
就在這一瞬間,流火猛然的驚醒了,走出了禪定。
吵醒流火的是侯穩那個大嗓門,原來這時的侯穩已經帶人融化了一大段的冰牆。
流火透過純淨的冰牆,看著外面忙碌的侯穩。被冰層反射的身影有些光怪陸離,侯穩一會變成個大胖子,一會又成了一根瘦竹竿,流火越看越好笑。
直到侯穩破開冰牆看到傻笑的流火的時候,猴不穩嘴一咧兩粒淚珠從眼眶滾了下來。
「我的兄弟啊,你怎麼被打傻了啊…」說完抱起流火上下模索了起來。
就在侯穩不害臊的流馬尿之時。
千里之外的蒼茫山里,一個正在打坐的中年人突然驚醒了,這個人正是離開霧港的風大人。
「我的孩子,你終于打開了,你果然打開了我那道血脈封印,得到了我送你的禮物…」
「原諒我吧,父親不能和你相認,只能用這種方式默默的關注著你…」
輕言低語中,兩行清淚滾滾而下。
作者有話說
新人新書,寫的雖然慢點,但絕對保證完本。票票什麼的,俺是不敢想的,不過點擊、收藏、鮮花之類的還是需要的,那個也不花錢您勻給心淨一點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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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吐槽完畢,大家繼續看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