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落的清閑。」我自顧自在前面走。
「看來心事不少。」沈綺追上我說。
我就沉默了,我是那種不會掩藏自己的人麼,還是他太聰明了。
「那現在你明天,不,今天的安排是怎樣的?」
「回去。」那一刻我很堅定地認為自己該回去了。
「不考慮和我再合作麼?」沈綺抬頭看著天空,那時昏黃的燈光正好打在他的臉上,柔和,溫暖,我就想起了多年前的夏天,我也是這樣看著顧磊的,「也許,我們還會再見,此刻再見吧。」
說完這話,我加快了步子走了,那一刻,我特別的想要回去,想要見到顧磊,原來我還是如此想念他。
沈綺好像在後面喊我了,但是我特著急走也就沒有回頭,有時候,會有某些想法冒出來,有些時候,會突然間想做某些事,比如此時我特想去見顧磊。
那時我逃了票,趕回S城,到的時候凌晨三點,我用身上僅存的幾個硬幣總算是把手機給充滿了,開機之後我看到了鋪天蓋地的電話,短信,那時,淚水瞬間涌了出來,當我沒有飯吃,沒有地方住,沒有方向的時候,我在哭與不哭之間猶豫,而此時,我知道有那麼多的人關心我,知道顧磊滿世界的找我,我才知道再美的遠方都不如歸宿溫暖。
可是,當天微亮,我趕回學校,發了瘋似的想要立馬出現在顧磊面前的時候,我卻不知道該怎樣去接受,我找到顧磊的時候,他和柳雯芯在一起,她高高瘦瘦,清秀甜美,她笑顏如花。
如果,我敗給蘇苒苒,是因為她在我之前出現,那麼,此刻,我徹徹底底的失敗了,或許,我都不曾成為顧磊的選擇。
我微笑,「我回來了。」
然後轉身,忽然窒息,重重地摔在地上,那一刻,死了該多好。
醫生說什麼勞累過度,什麼營養不良,他是否看得到心碎了的模樣呢。
三天後,我打包行李,將大學幾年所有的記憶全都帶走。
我說,我不再和顧磊聯系,我要過沒有他的日子。
我回家了,將那些有顧磊的地方全部走了一遍,哭了一路。
然後瘋狂投簡歷,然後有了面試便趕回S城,我不知道自己還回來的原因,時候如我當年考到S城一樣的沖動呢。
那時,我找到了第一份工作,便是在張平南手下做助理,然後便遇到了蘇果果,如果說當時柳雯芯的出現已經讓我死心,那麼在我接到顧磊的那通電話,那個時隔多日終于打給我的電話,他說,他找到命中注定的她了,我知道他指的是柳雯芯,可是可是,那時我才知道是多麼的絕望,原來,在我第一次見到他們的時候,我還沒有真正的失去顧磊,可是,我的逃離,無疑收到了這樣的消息,我沒有哭,也沒有笑。只是忽然間覺得世界變得安靜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掛掉的電話,只是想著想著,淚水便再也不是我的了。
這些,我沒和顧磊說,或許他永遠也不知道在我知道要失去他的時候,我是多麼的恐慌,全世界亂了套。
在我和顧磊決定好遠行的日子的時候,我沒想到能夠再次見到沈綺。
那時我正坐在椅子上看書,蘇果果很高興地跑來叫我,我看見她的手上戒指泛著光芒,果果前兩天告訴了我她和壇子的婚期,那時,我和顧磊剛好遠行回來,還不錯。
「咱店里來了個彈吉他的,很好听,而且人長的也不賴。」果果眉飛色舞,我丟下書,「有才的人都很迷人的。」我伸了個懶腰,看了看時間,「顧磊一會就要來接我了。」
「就別再秀甜蜜了好不,不過你真該過去看看,把他留在咱小店里也不錯的。」果果拉著我起身,我只能點點頭,「如果他是個流浪吉他手肯定是不會願意在一個地方呆著的。」
說到流浪吉他手的時候我自然想到了沈綺,吉他聲傳來,只是周圍圍了很多人,我勉強擠了過去,然後便看見了正在陶醉的沈綺,他也看到了我,然後聲音終止,我突然跑過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好久不見,老朋友。」
我想果果一定是驚呆了,她應該想象不出我什麼時候結交了這樣一個朋友,也是,那時,我還沒遇到果果呢。
「沒想到還能遇到你。」沈綺笑了,三年不見,他似乎更有魅力了。
「真是緣分啊,不過,我明天就要遠行了。」我說。
沈綺看了看我,「這次不是一個人了吧?」他看到了我手上的戒指也明白了一些,「我只是想知道,如今和你一起的,是不是你當時想要逃避卻瘋狂想要依賴的人?」
我便看著沈綺,然後笑了。他這麼個人果然不簡單。
「你想不想在我這多呆上一段日子呢?」或許這才是正題。
沈綺看著我,微微眯著眸子。
「我知道你愛流浪,這兒不可能是你的終點……」
「可是我忽然間想在這停留一陣,如果你能收留我,或許更好。」沈綺笑了。
我連忙做了個ok的姿勢,「只是我不能陪著你玩了,你好好享受獨自旅行的樂趣吧。」
「怎麼覺得你這次兩人的遠行不快樂似的。」沈綺撥弄著吉他,很舒心的調子。
我搖搖頭,「和顧磊在一起,哪里都是天堂。」
也許我是矯情了吧。
在我將我和顧磊的行李打包好之後,六點整,我接到谷顧磊的電話,他的嗓音滿是疲倦,他說,「西西,我們明天不能去了。」
「那後天呢?」
「也不行。」
「大後天呢?」我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不依不饒了。
「苒苒出了車禍。」沒想到阻礙我們的還是她,車禍?這麼稀奇的事情,出現在她身上,出現在我們睡醒之後就會有一場甜蜜遠行的時候。
我沉默,我能說什麼,只是,顧磊你能否察覺到我的失望,我的絕望呢。
「你怎麼會知道?」別說在遠行之前你還要和她道別,為什麼你明知道我不喜歡她還是和她有牽扯呢?
「她是被我撞到的。」
听了這話我的腦子一懵,「出了什麼事?」
「西西你來吧,來了再說。」
「哪里?」
我匆匆忙忙趕到醫院,那時我才意識到自己穿了涼拖,腳背上已經磨出了血,看到顧磊的時候我才感覺到疼痛,顧磊坐在長椅上,低垂著頭,我更是恐慌了,我又是小跑了幾步抱住顧磊,聲音都有些啞了,「怎麼了,嚴重麼?」
顧磊抬頭看著我,「醫生說不太嚴重,修養兩個星期就好了。」
「被你撞了是怎麼回事?」
「西西,你照顧她吧。」
顧磊沒來由地說了這麼一句,我看著他不說話,顧磊吸了一口氣,似乎很痛苦,「苒苒說她還愛我,我與她說了,也不听,我說明天要和你去遠行,她便瘋了一樣地撲向我的車子。」
我透過窗戶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睡熟的蘇苒苒,這到底是怎樣的劇情呢,有些人不想遇見偏偏有那麼多的交集,而蘇苒苒被顧磊撞到,我來照顧蘇苒苒,這是多麼狗血又可惡的劇情呢?
「于飛呢,他這個男朋友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我說怎麼老打噴嚏呢,原來是有人惦記著我啊。」我話音剛落,便听到了于飛的聲音,灰色的襯衫,亞麻色的休閑長褲,含笑的唇角,總之整個人悠閑的讓我懷疑他和蘇苒苒一點關心都沒有,而且是來看好戲的。
「你這人這麼冷酷啊,怎麼說她也是你女朋友……」
于飛轉向顧磊,「想必蘇苒苒再說還愛著你的時候應該也說過我這個男朋友是冒牌的吧?」然後于飛走近我,「蘇苒苒是顧磊的初戀,段林西你可別忘了,你也是我于飛的初戀。」
「這有聯系麼,再說你的初戀說怎麼讓人這麼惡心呢,于飛,我是沒發現你這個人這麼的賤啊。」我從于飛身邊走過,在顧磊的身邊坐下,顧磊看著于飛,那神情怕是明白了我為什麼討厭于飛了。
「醫生說,蘇苒苒沒什麼大礙,只是蘇苒苒這麼一招真是太笨了,愛情真的會讓人變傻變瘋啊。」于飛搖搖頭,嘴角掀起怪異的笑。
「于飛,我不知道什麼讓你改變了,你竟變的這麼冷漠絕情,至少那個雨夜你告訴我既然喜歡顧磊就勇敢一點沒讓我那麼反感,而現在我甚至是不想和你做朋友,不過,你是真小人,總比偽君子強多了。」
「不過,我們的這些話當著顧磊的面似乎是有點不和場景吧,原來段林西是這麼一個坦蕩的人啊。」我听得出于飛話語中的譏諷,我投去不屑的笑。
「你回去休息吧,我在這照顧她就行了,再說我要和于飛好好談談。」我握著顧磊的手,他現在很疲倦,一下子出了那麼多的事情,他應該是慌了吧。
「你一個人可以麼?」
「沒事,你回去好好睡著吧,快回去吧。」我推了推顧磊,顧磊才起身,看了我,也看了看于飛,才慢慢走了。
顧磊走後,我看了看手邊,已經八點了,我走到于飛身邊,「你是想和我一起照顧你的冒牌女友麼?」
「陪著你還是可以的,你是說要和我談談麼?」于飛依舊是讓人討厭的笑,他順勢拿下了他的金絲眼鏡,我覺得他似乎把偽裝卸掉一樣,但我相信,他的偽裝下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