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腦袋真的短路了,雖然逃課這回事我已習慣,但是當時林木拉著我跑出教室,我竟然沒有反抗,除了顧磊,我竟然願意跟著林木去逃課。
而這一幕,蘇苒苒看到了,顧磊也看到了,他們兩人看到了都很遭,蘇苒苒會告訴老師,而且會添油加醋,估計那個謠言她是出了很多力,顧磊看到了更糟,他會認為段林西變心了,段林西變得他都不認識了。
而我們到了天台,其實,我和顧磊逃課的時候也來過這里,那時我任由風吹過發梢,我的眼楮眯成了縫,而顧磊則看著我笑,他說,我像個孩子。
我向著最遠處看,詢問著顧磊那遠一點的地方叫什麼,更遠的地方呢,未來我們可以去那里麼?
顧磊說會的,而我想問他我們的未來會是怎樣,但還是沒有問出口,未來,也許我們再無彼此的消息了。
「你這樣高興?」林木似乎看得到我很享受,因為我此時看著遠方,唇角揚起,我想,想到顧磊我便會莫名的幸福。
當我看著林木的時候他已經熟練的點著了煙,食指輕輕撥弄了煙灰,團團的眼圈飄散,第一次我竟然不討厭吸煙的人,也許,林木本身便是一道賞心悅目風景。
「段林西,你是個很怪的孩子。」
林木這樣說,然後我便一直盯著他看,不像是言情小說里霸道的男主說,你是個很怪的女人,而是孩子,只是他說我是個怪孩子,顧磊說我是個好孩子,善良的孩子。
然後我嘟著嘴,至少我不明白他的「怪」指的是什麼,顯然林木看穿了我的心思,他說,「除卻顧磊,你應該是沒多少回憶了吧,任何與顧磊無關的,你該不會花心思吧。」
「哪有啊?」初遇本能我還是反抗了一下。
林木抿嘴笑了,然後他看著天空,聲音有些低沉了,「那麼那個在顧磊與蘇苒苒去咖啡館,躲在角落里在地上寫寫畫畫的是誰,那個經常仰望天空莫名流淚的是誰,那個除了顧磊基本上不與男生說話的施舍,那個將寫給顧磊的情書通通賣掉的人是誰,那個……」
「好了……」我趕緊攔住林木的話,我點點頭,「我怎麼怪,只不過喜歡一個人而已。」
「真正喜歡一個人本身就很怪,不是麼?」林木垂下頭看了我一眼,他和顧磊一眼都是那種讓人仰望的人,在那些年,那些青春歲月里,他們都是最美好的想象。
「你沒真心的喜歡過誰麼?」我不知怎麼問出這麼一句話,但也猜測到林木可能會嘲笑我一番。
但是林木沉默了一會,「很難。」他掐滅了煙,「也許我自私了一些。」
我點點頭,不知道林木是否意識到我認可的是他那句自私,他盯著我,我在他的眼楮里看到了有些讓我模不清的色彩,但是覺得暖暖的。
他說,「也許,未來會有。」
「那你還是早點找到吧。」
我們的對話也就止于此了,然後我們整個下午都是在陽台上坐著,看著遠方,想著各自的心事。
如果我接觸到的林木是我所看到的那樣,也許除了顧磊,他會是我心里的另一種溫暖,只是,也許是我太單純了吧。
于飛跑來悄悄告訴我,「遠離那個林木吧。」
我和于飛不熟,但似乎他總愛管我的事情,而我懷疑我把情書賣掉的事情,他告訴了林木,而此時他又來和我說這件事情。
我置之不理,然後于飛急了,他拉住我說,「我看見蘇苒苒讓林木接近你的。」
我想,于飛說的蘇苒苒讓我警醒了。
于飛說,蘇苒苒讓林木把我從顧磊身邊挖走,然後怎麼甩掉她就不再關心了。
然後我便笑了,或許,蘇苒苒真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因為于飛不是說謊的人,而于飛在那個下雨的晚上抱著我讓我很是不舒服之後再也沒出現在我面前之後,林木也離開我了,徹底的離開我了。
我與林木相識的時間不長,卻很搞笑,剛見面的時候我對他充滿敵意,而最後的時間里,我仍是對他充滿了怨恨,而我選擇的表達方式是不搭理他。
不是只因于飛這樣說了,而是我親眼看到,我看到他和蘇苒苒站在一起,蘇苒苒笑的比在顧磊面前還要燦爛,他們具體在談什麼,到後來我已經听得不真切了,第一次,我是如此委屈的哭了,第一次這樣的玩弄深深地讓我感到了自卑,我沒有喜歡林木,但是卻很在意他這麼一個朋友,我想,他的心里應該也有一些心事,我想作為朋友去溫暖他。
林木發現我了,于是我轉身跑了,淚水還沒有抹干,他在後面追著,喊著,我突然覺得很搞笑,明明是想要把我甩開,又何必假裝去挽留呢,我想,他們的目的是達到了,以後的我真的不會輕易去相信別人。
林木再來找我,我只是冷笑一陣,我已經適應去把他從我的記憶中清除,我笑的那般干脆,這麼一個陌生人,與我何干呢。
「段林西,你听我解釋。」在我多次避開林木的時候,在我獨自回家的時候,林木攔住我了,而在我的後面,顧磊也是獨自回家,他看著我們沒有任何的表情,親愛的顧磊,你知不知道你所喜歡的蘇苒苒是怎麼對我的呢?
顧磊從我身邊走過,那一瞬間,如果可以像偶像劇中可以定格,如果,時間停留,至少我還可以多看他幾眼,而,我們就這樣錯過了,或許,我和顧磊注定了錯過。
他越走越遠,我覺得自己越來越渺小,我到底在做什麼。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在注視了我許久之後,林木開口了。
「我想的是哪樣?」我想,我的笑也可以滿是嘲諷。
「何必解釋呢,我不值得,不是麼,我真傻,你那時就和我說過了吧,而我竟認為,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我以為我可以很瀟灑地走開,不然,我真的會哭,我還沒堅強到很坦然地面對我曾經珍視的情感。
而林木在背後抱住了我,那一刻,我滿肚子的委屈都化作了淚水,而在朦朧中我看見漸漸走遠的顧磊回頭了,然後定格了一下,再次邁開了步子。
「相信我。」林木的聲音有些哽咽,而在我的腦海中冒出的想法是他的演技之後,也許多年後他也是個天王巨星了。
「如你所想,我不喜歡顧磊之外與蘇苒苒有關的任何人,你們的那些事我不想知道,而我,從沒有這樣的討厭你,討厭你的不重視別人的情感,而你,確實是自私的,所以你才會認為喜歡一個人是那麼困難。」
林木松開了我,整個人呆呆的,我的嘴不知什麼時候被我的委屈咬出了血,而這便是對我的懲罰吧。
「我喜歡上你了,我說過以前的我不曾真心習慣過別人,而現在,我喜歡你。」
林木的這些話,被我狠狠地拋在後面,也許我從來沒想過,表白會讓我這般難受,我所有的期待在那一刻幻滅了,林木,你這個人,真的讓人很討厭。
可是,那段時間是我人生中最後悔的時光,比我沒有在當時把顧磊從蘇苒苒那搶過來還要後悔,我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努力才原諒自己。
再一次听到林木的消息,是他和老黑在那個桌球室打起來了。
即便我是這樣的討厭他,可是听到這些,我還是匆忙地跑了過去,不知怎的,那天我覺得很壓抑,仿佛下一刻就沒法呼吸了。
沒人圍觀,我孤零零地站在那啊,轉身想跑,卻有人要攔住我,他們發現了我便是那天那個惹事的人了吧,很自然我又被卷了進來。
這一次的人比那天多了許多,而我們是三個陣營,老黑,林木,我,老黑他們手中拿著木棍,而林木赤手單拳,看到我被他們圍住,林木便想來救我,卻被老黑在背後打了一棍,林木吃痛,踉蹌了一下,我心里急了,抓住一個人的手臂便下了力氣咬,那人疼了,在我的臉上打了一下,我立馬覺得耳朵嗡嗡響,半邊臉熱了起來,我趁勢奪過那人的木棍,而所以的憤怒恐懼讓我失去了理性,在圍著我旁邊的那些人身上一陣亂打,他們疼的躲到一邊,我的包圍圈沒了,冒出的念頭竟然是去救林木,我本想發揮我的蠻力,誰知我的木棍卻被老黑一棍打落,我的整個手臂都麻了,倒退了幾步,林木扶住了我,我想努力克服的恐懼終于戰勝了我的承受能力,我緊張的有些發呆,而林木趁亂踹了老黑一腳,他撿起我丟落的木棍,對著老黑喊,「老黑,你又何必步步相逼呢。」
「林木,那日的愁我要是不報還是我老黑麼,今日不把你打到半死,就算你命大。」然後那些人便圍了上來。
「和她無關,放了她。」林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