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無所獲。」洛優優把每一個字的尾音拖得長長的,悠然的搖晃著手中倒了半杯的鮮血,好像那是一杯陳年佳釀,淡然的表情讓人看不出她的心情。
越是看不出心情,伽億就越是緊張,手指緊緊攥成拳,指節因用力過度而更加慘白。
「三個月,一點點消息都帶不回來,」洛優優忽然湊近伽億的臉,「你說,我留著你有什麼用呢?」
伽億不自覺的後退了兩步,想給自己找到一個安全的距離,但是他發現不管退多少步都是徒勞,洛優優僅是那雙如深潭一般的眼楮盯著他,他就猶如置身泥淖,越是掙扎,陷得越深。
伽億不敢回答,這本就不是一個問題,他本以為會迎來洛優優的暴怒,但是轉瞬間,一抹紅色的裙角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空氣中只殘留了讓他覺得恐懼的曼珠沙華的恐怖馨香••••••
靈魂完全融合後,洛優優對陽光更加不耐受,她早已漸漸習慣了生活在黑暗中,仿佛陽光和溫度已經遠離了她的生活。再次來到天界的神殿,沒有木亞希的結界,她才忽然發現,光明依舊存在,她躲不開也繞不過,就像現在。
空氣灼熱,一股股熱浪撲面而來,站在神殿里,甚至沒有被天界的陽光照射到,她都覺得渾身的皮膚一陣陣刺痛,像是下一秒就要被點燃了一樣。
十二聖器已經歸位,為什麼血匙偏偏就是打探不到一點兒消息?
她迅速找到血匙的圖騰,那圖騰像一支金色的笛子,她心里咯 一下,怎麼覺得這個東西似曾相識?到底在哪里見過呢?
她緩緩蹲,頭腦中搜尋著記憶中的蛛絲馬跡,手指漸漸觸模到圖騰,還沒等感受到圖騰的紋路,世界忽然黑暗下來,她被一股巨大的神秘力量吸入了異空間。
一個女人的刺耳笑聲遠遠的傳來,帶著一種破繭重生的猖狂和邪魅,讓剛剛還渾身灼熱得幾乎要燃燒起來的洛優優感覺到從心底散發出的寒意。
那笑聲一聲高過一聲,由遠及近••••••
洛優優屏氣凝神,努力想分辨聲音的方向,但是明明是一個人的聲音,卻像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那笑聲充滿攻擊性,好像隨時都會有人從某個角度竄出來給她致命一擊。
危機感讓她想要逃離這個地方,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身體里的一個聲音讓她更想知道這個突然出現在異度空間的女人是誰,還有誰跟她一樣,竟有空間轉移的能力。
所有的疑團如一團厚重的迷霧壓在洛優優頭頂,讓她動彈不得,只慌神兒的瞬間,一個充滿濃郁曼珠沙華味道的女人出現在洛優優面前,咫尺之間,鼻尖幾乎要貼上她的,貪婪的嗅著自己身上的味道。
洛優優鎮定的後退了兩步,看清了來人的樣貌,跟自己一樣,有著一張可以顛倒眾生的臉,一頭烏黑濃密的頭發,猩紅色的眼楮,膚若凝脂的臉,眉眼間還有幾分與自己相似。一個渾身充滿攻擊性和危險性的女人,竟讓自己生出一種親切感。
「你是誰?」洛優優直直的盯著她的眼楮問。
女人略微有些驚訝,隨即又恢復了邪魅的笑,反問,「巴洛是你什麼人?」
「我父親。」洛優優沒有隱瞞,從容的回答。
女人哈哈大笑起來,上上下下打量著洛優優。
「你到底是誰?」洛優優被她打量得有些不舒服,皺了皺眉頭繼續問。
女人的手指輕輕劃過洛優優的臉頰,「你把我放出來,還問我是誰?」
「我把你放出來的?」洛優優迷惑起來。
「你們收集十三聖器,不就是為了放我出來,實現我當初許的三個承諾嗎?怎麼,都不知道要解放的人是誰,就稀里糊涂的來了?」
「你••••••」洛優優還是不敢相信,「你是血父?」
從沒有人說過血父是一個女人,而且,十三聖器明明還差一個,怎麼會把她放出來?
「血父?這是我的子民給我的稱呼?」女人對「血父」這個稱呼來了興致。
「他們一直以為血父是該隱。」洛優優也打量起眼前這個女人,想從她的表情中找到些破綻,證明她不是血父。
「該隱?」女人又哈哈大笑起來,眼角笑出了一滴淚,「他不過是我的一個玩物而已。」
洛優優心里驚訝了一下,沒有表現出來,「別演了,十三聖器還沒有集齊。你到底是誰?」
女人露出一個玩味的笑,「看來那個臭小子還沒告訴你。」
「誰?」
「巴洛。」
……
洛優優微怒,五次元世界沒人敢直呼巴洛的名字,她竟然叫他臭小子!
「小丫頭生氣啦?」女人勾勾洛優優的下巴,這個動作,跟自己如出一轍。
「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洛優優牙齒咯咯直響。
「我叫莉莉絲,去問問那個臭小子,我是誰。」
莉莉絲……洛優優琢磨著這個名字,非常遙遠的名字,她似乎在伽億收藏的古籍里見到過,只寥寥數筆,她一晃而過,沒太在意。
「我既是許了承諾,自然會遵守,說吧,有什麼願望。」莉莉絲捏捏洛優優的臉。
洛優優更是憤怒,還沒有人敢對她動手動腳。
她打開莉莉絲的手,「你的身份,我自然會查清楚。」
莉莉絲慢悠悠的點點頭,修長的手指指著洛優優的鼻子,「在我沒後悔之前,說出你的願望。」
「第一,復活洛雲和血刃。第二,讓巴洛可以自由出入冥域。」雖然被指的很不爽,洛優優還是抱著僥幸說了願望。
「嘖嘖嘖……」莉莉絲咂著嘴搖搖頭,「血族什麼時候開始被血源羈絆了。」
「別廢話,行還是不行!?」
莉莉絲嘲諷的大笑,聲音還是那麼刺耳,「第三呢?」
洛優優想了想,她原本的願望是重塑五界秩序,但是只要有莉莉絲在,她就是五界絕對的掌控人。如果五界的生殺大權掌握在她手里,她就永遠是自己最大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