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推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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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陳群搖搖頭滿面愁苦的嘆道︰「哎,我終于知道小九這樣的條件還這麼發愁了,你是個不折不扣的妒婦啊!除非你三哥我能娶你回來遷就著,不然誰能做得到啊。」
錢卿瑛垂頭喪氣的扁扁嘴說︰「反正我是不會委屈自己的……」
錢陳禮看錢卿瑛擔憂,狠狠的瞪了錢陳群一眼,哄勸道︰「去,這不咒小九嫁不出去嘛,大不了給小九招個上門女婿,關起門來咱們兄弟倆收拾他!」
錢陳群還在思索呢,錢卿瑛猛地拍了下手笑道︰「對呀,我怎麼就沒想到呢,不一定要嫁人的嘛。」說完便*光燦爛起來。
「……」還真當真啊,錢陳禮無力。
與錢卿瑛分別後,兄弟倆認認真真的湊到一塊兒分析籌劃起來,沒辦法!再不物色人選從小抓起,如何能讓小九有個如意郎君?!
錢陳禮說︰「小九是愛俏的,第一條,模樣要好,歪瓜裂棗淘汰!」
錢陳群說︰「必須專情,要眼里只有小九一個,對小九最好,永遠對小九無條件原諒。」
錢陳禮又說︰「要對小九忠誠,能抵住誘惑,一忠到底。」
錢陳群接不下去了,只是疑惑加古怪的望著錢陳禮說︰「大哥,你有沒有覺得有個對象很貼近呀。」
錢陳禮心有靈犀的點點頭,同樣表情古怪的回答︰「可不是嗎,這樣按圖索驥貌似最合格的就是……小九的那只馬屁小肥狗了……」
「……算了,一時半刻的到哪尋人去,咱們平日里多留心吧,總歸能找到只奇葩的。」錢陳群無語望天,「奇葩」這個詞還是從小九那學的呢,形容怪胎真挺合適。
錦屏磨蹭拖拉了四五天終究被李氏發出的最後通牒給趕出府去,重新住回了原先的宅院,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話,估模著日子照樣能揮霍奢侈,說來說去就是一個少了個名份。
可有一事極不尋常,錢綸光這幾天每日都要去西蓉院消磨掉大半個時辰,各種憤恨不甘焦躁的表情,當然不會是去同紅杏出牆的楊氏重敘舊情的。這兩年錢卿瑛幾乎都把這號人給忘了,按錢綸光那無利不起早的性子,能在那件事後善待此女,最近又頻頻看望,定有不尋常的原因。
左右是打探不出來的,錢卿瑛干脆乘著錢綸光帶著兩個孩子出府會錦屏的時候,悄悄走一趟,說不定還能截糊,自己總比錢綸光不招她恨吧。
塞了看守院門的婆子二兩銀子,婆子就睜只眼閉只眼的放人進去,按著對園林建築格局的了解,沒打一會兒,錢卿瑛就找到了主屋。
門是半掩著的,一個蒼老的身影背對著錢卿瑛坐在窗前,還沒等她開口就冷言相譏︰「我都說了,你問也白問,都說我哥哥根本就沒有什麼東西留下!你別無端端的發什麼榮華富貴的春秋大夢!」
「楊姨娘?是你嗎?我是九姑娘,你還記得我嗎?」。錢卿瑛小心翼翼的試探道,這人的年紀怎麼都合不上楊氏的。
「九小姐?!」楊氏神情呆滯的追憶了片刻,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又尖銳的問,「你怎麼進來的,來做什麼?!」
錢卿瑛訥訥的一時語塞,尷尬的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總不能說我也是發撿漏的春秋大夢吧!
不待錢卿瑛回答,楊氏模索著點亮了燈,錢卿瑛大驚怎麼短短兩年蒼老成這樣,二十五六花般的年紀完全失去了生氣,眼珠渾濁昏暗,皮膚干癟枯黃,臉上溝壑縱橫。
「呵呵,九小姐很驚訝是吧?我變得這樣的老!」楊氏說話的口吻很平靜,帶著看朱成碧的惘然。
錢卿瑛感慨道︰「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楊氏笑著望向窗外,冷不丁的說了一句︰「對不起,謝謝。」
錢卿瑛不解其意,楊氏自顧自道︰「三年前沈郎與我幽會慌不擇路闖進椿齡院附近的落葵園曾加害于你,這是一樁對不住;那時他遺失了一塊自小隨身帶的銅牌,在你嚇唬李氏、範氏時,我就知道是你撿去了,你明知他曾加害于你,還幫我們的孩子在法會上念往生咒,後來又在育王寺供奉了小兒和沈郎的牌位,此是以怨報德。」
錢卿瑛搖頭道︰「我只是瞧他們可憐,不過舉手之勞罷了。」
「九小姐真是慈悲之人,到了那步我是仍舊懷疑你要謀算我哥哥留給我的家產,畢竟你的手段是有目共睹的。後來你不遺余力的為貧苦百姓奔走,捐錢辦學,我這才知道你做哪些真的只是舉手之勞。」楊氏語含悲聲,默默流淚,忽然又破涕為笑,狡黠道,「我卻不會跪你這個七歲孩童。」
「……」錢卿瑛無語,我難不成巴巴的趕來讓你跪的?!
楊氏轉身從雕花拔步床的某個暗格里取出一個盒子來,推到錢卿瑛的眼前,緩緩道︰「九小姐,自半年前我便開始安排著要把我哥哥留給我的名下產業都轉交給你,除了淮揚和京城的旺鋪田莊,最主要的是我大哥剛在山東招遠一帶買的金礦,這些身外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一是作為報答和賠禮,二是我已了無牽掛,不如讓你拿去做善事,為我的孩兒和愛郎積點陰德。」
現代有個大型的上市公司就叫山東黃金,那里的黃金儲量豐沛,產地集中易于開采已不是秘密。
縱然金礦近在眼前,錢卿瑛仍舊打斷了楊氏的滔滔不絕,目光炯炯的看著她說︰「等等,我真的很好奇外面的事,楊姨娘被幽居至此何以知曉,你總不會傻得那錢去喂外面那只貪得無厭的老鬼吧?究竟用了什麼傳信的手段與外頭的人聯系的?」
楊氏給自己倒了杯水,滄桑感慨的笑了幾聲:「呵呵,九小姐果然是錢府藏得最深的人,心思細膩綿密,步步為營,不知不覺間已讓對手作繭自縛,退入死局,天大的誘惑在眼前也沒失去清醒的判斷,還能直擊要害。原先我還擔心你守不住,如今倒是真的放心了。有活水的地方就能通到外面去。」
「原來如此,只是我見姨娘明明胸有丘壑,當初為什麼會與他做妾?」錢卿瑛恍然大悟,水道傳信的法子見怪不怪了,她可以只說「他」而不稱「父親」,是不想引起對方的敵對情緒,換成是自己也沒法坦然面對仇人的女兒。
楊氏的眼里閃動著淚光,輕描淡寫的一語帶過︰「不過是年少無知,認人不清誤終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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