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貴女聞之.便斜眼掃了下主位的車蓮蓉.略不屑地撇了撇嘴.嘟囔道︰「你說的是那車氏嗎.我也很討厭她呢.扭捏作態.哼你若不喜.那便不奏便是.」說著又對她咧嘴一笑.道︰「你放心吧.我會幫你的.」
鄭月安不由莞爾.笑道︰「善.」
「阿七.你在和鄭夫人說論什麼呢.可是在討論彈奏何曲.」見兩人兀自低聲笑語.一貴婦便好奇道.
不待阿七答話.鄭月安便笑道︰「這大殿中樂聲靡靡.醉人心扉.已是仙音.月安不才.對音律亦是只會些皮毛罷了.至于那曲《十面》.去年晉公子重耳相詢時.月安便言過.那並不是月安之作.夫人當時也在.這些.您都是知道的.」
見車蓮蓉臉色一僵.鄭月安這才又正色道︰「今日夫人邀月安前來.是赴宴敘舊乎.還是讓樂安娛樂眾人乎.若是前者.那如今.這酒也飲了.舊也敘了.月安也該向夫人請辭了;若是後者.如今在座的各位.均是貴人.然.月安亦也不是一名供人娛樂的樂女.告辭.」說罷.不待眾人反應過來.便起身離榻.在眾劍客的簇擁下離開了大殿.
這一突兀至極的舉動.使得眾婦驚詫不已.好半響才回過神來.看著一行人遠去的背影.一貴婦搖頭道︰「這鄭氏.也太狂傲了.如此婦人.怎能獨得楚公子旅的寵愛.真是怪哉.」
另一貴婦也道︰「這鄭氏.是何來歷乎.」
這一問.眾人不由啞然.皆扭頭看向主位上的車蓮蓉.期盼能從她的口中得到答案.
垂眼看向幾上的酒器.再看向眾人時.車蓮蓉的眼中已沒了方才的憤恨之色.笑道︰「這我亦也不知.只是好似曾听人言過.她是楚公子旅在狩獵之時.于山野之中拾撿回府的.」
「呵.我說呢.難怪如此不識禮數.原來是一野人啊.」
「可不是麼.許是楚公子旅一時圖個新鮮罷了.待過些時日.指不定便將她的夫人之位罷黜.轉送于人了呢.」
此言一出.殿內便是一片哄然的笑聲.
正在此時.貴女阿七突然‘ ’地一下站了起來.看著車蓮蓉一臉不屑道︰「難道諸位不知.如此亂世.許多高人都是隱居山野的麼.听聞這鄭氏有丈夫之才.今日一見.我瞧著是挺不錯的.舉止從容.談吐大方.渾然不似某些人.呵.扭捏作態.惺惺作假.人家鄭氏.不過一婦人罷了.隨楚公子旅遠途行鄭.途中不僅為楚公子旅出謀劃擦.還救了他一命.怎就不能獨得他的厚寵啦.」
這一說.車蓮蓉面上的笑容是再也掛不住了.眾婦臉色亦是頻變.想起有關那鄭氏的傳聞.以及方才她的談吐舉止.從容間流露的那種氣魄.無一人不覺羞愧.
待掃了眾人一圈.阿七又道︰「再者.歸宋途中.日夜兼程.一個婦人.自是身子受不住的.前幾日.這宋都中的王孫權貴.是沒有幾家沒下請柬給她的.然.卻都叫她給拒絕了.還是車夫人的面子大.只是.如今人家鄭氏倒是來赴了宴.可是卻遭到如此待遇.呵.真是好笑.別說是一個堂堂的公子夫人了.縱然是換了尋常的姬妾.怕也是消受不了的時辰不早了.車夫人.阿七告辭了.」說罷兀自行了一禮.便帶著劍客家奴離開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