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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關于回憶

三天後,S市,東方聞人的公寓里

听說她出院了,可是她沒有回到聞家,而和她大哥藍禹熙走了。

東方聞人站在房內的陽台上,手上端著已喝掉半杯的純麥威士忌,眺望S市繁華夜色,孤獨襲上心頭。

林浩雖然已經年過四十多,但對二十多歲的他卻有著說不出的尊敬和信賴,只因為在他走投無路的時候,他適時地拉了他一把,從此他就成了東方聞人忠心不貳的僕人

他對他已經仁至義盡了,他也听從母親的遺言在他有難時幫他一把,原本他是打算代替他坐十年的牢獄,可是被伊凡給破壞了,這就不關他的事了,現在是時候該算算他們之間的恩怨了。

「媽,你不要說話了,我馬上送你去醫院。」說完,東方聞人單薄的身子背起母親,披了一件破雨衣,快速的往醫院跑去。

他的官司是贏了,他也被當庭無罪釋放了,可是他卻不敢去看她,听說她恢復記憶了,他們已經離婚了,他還有什麼理由去找她呢?

「原宿三丁目,你要去找他?」

東方聞人結果存折,打開看了一下尾數,他一下子驚呆了,一千萬?他以為自己看錯了,在確定了一遍,還是這個數字,他抬眸不解的看著母親,「這些錢是哪里來的?」沉思了一會,東方聞人問道,「是不是那個男人給的贍養費?」除了這個原因,他真的想不出還有誰會給他們這麼多錢。

斜飛的雨絲不停地拍打在破舊玻璃帷幕上,留下一道道的水痕,暗黃的燈光映在床上婦人美麗蒼白臉上,她失去血色的蒼白臉旁恍若茶幾上那束凋謝的百合。

「那是哪里來的?」東方聞人焦急的問道,如果真的是那個男人的錢,他馬上還給他,他就算餓死也不會要他一分錢。

「東方先生,我家少爺目前不在國內,你還是改天再來吧!」一位面無表情的老者企圖勸退他。

他愣愣的看著母親微笑的遺容,他知道她走得很安詳,沒有留下一絲的遺恨。

「嗯。」東方聞人淡淡應了聲,便轉身離開了嚴家

而那所謂的動手腳,只是把某人的一家私人飛機里的豪華設備換掉,對于飛行是沒有一點問題的。

「聞人,媽快不行了,我的寶貝兒子,如果媽媽走了,你就回你父親那里去吧。」婦人接過水杯,淚流滿面的看著已經長大的兒子!

東方聞人不解的看著母親,他不懂為什麼母親要跟自己說對不起,他現在只知道要趕緊送母親去醫院。

東方聞人瞪住他,神情森冷。「他在哪?」

婦人點點頭,「嚴子勛是你弟弟,這我生下他的酬勞。」她閉上眼下緩緩的講了出來,她知道這事遲早要讓聞人知道的。

他厲害的弟弟聞伊凡替他找到了律師界十打十贏的金牌律師夏侯瑾,這個男人真是個厲害的角色,他竟然能找到那盒錄音帶的原帶,而且還把林浩都給找回來了。

「聞人,對不起。」她緊緊地握著兒子的手,這雙細皮女敕肉的小手它不應該有這麼多的傷痕和老繭的,她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小手背上。

「嚴夫人是可憐我們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聞人——」婦人輕輕的呼喚著兒子,一直以來沒有告訴他,就是怕兒子看不起自己,她知道自己在兒子心中有多麼的美好,「聞人——咳咳咳——」見兒子沒有理她,婦人一下子悲傷攻心,吐出一大口血。

「他不知道,他喝醉了。」婦人抬眸看著窗外的大雨,「這件事只有我和嚴夫人知道,不知道是老天也可憐我們,就一次後我就懷上了,而嚴夫人也假裝懷孕了。」

東方聞人走到窗邊,大雨洗漱著整個城市的骯髒,嚴子勛!這麼名字讓他覺得厭惡,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是和自己同一個子宮出來的。

「好,媽媽不說就是了。」婦人悲哀的看著兒子,她又不停的咳嗽,甚至連血都咳出來了,她知道自己大限快到了。

「——」東方聞人不語,冷眼撇看著他。

都怪自己太任性了,竟然和老公離婚,現在搞的這種地步。

想到那天在看守所里,她失望的對自己大吼,東方聞人知道自己又一次深深地傷到了她,他沒有臉見她了。

「媽,怎麼樣?我送你去醫院。」轉過身的東方聞人,嚇得臉色蒼白,他沒有看不起母親,他知道在考慮以後怎麼面對嚴子勛。

老者為之屏息,仔細一看,他的神態真的和自家少爺有一定程度的相似,這怎麼可能,他家老爺並沒有私生子之類的傳聞,更何況這位東方先生是M集團的總裁,他應該是聞修塵的兒子吧?!

「什麼?」東方聞人仿佛看到怪物般看著母親,這怎麼可能?那個讓人討厭的嚴家大少爺竟然是他弟弟,決定不可能的。「他不是嚴夫人生的嘛?我有看到她懷孕的。」

仿佛有一股狠絕的力量伸入她的體內,惡狠狠地撕裂了她身體最脆弱的部分,令她感覺到寒沁入骨,那是再多被毯也驅不走的寒意。

「咳咳咳!」床上的婦人捂著胸部停的咳嗽!

可是他竟然大意的讓人錄音了,開始他的確卻很憤怒,他是誰呀?東方聞人耶,一個從來不會讓自己吃虧的男人,誰敢栽贓給他,他絕對讓他在地球上混不下去,可是當他查到是那個人時,他猶豫了——

「媽,你怎樣?!」十五歲的男生端了一杯水走到床前!長期的營養不良,男孩骨瘦如柴。

「那孩子出生後,我們為什麼還要待在嚴家?」他真的不解,他們直到去年才離開嚴家,而嚴子勛都十歲了。

「媽,你怎樣?我送你去醫院。」東方聞人扶起母親,想要背起她,可是被母親推開了,他轉過身疑惑的看著她。

「聞人,你不要這樣,其實都是媽媽的錯,和你父親沒有關系。咳咳咳——」婦人一手捂著胸口,不停的咳——

「聞人——我現在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了,你會看不起媽媽嘛?」婦人淚流滿面,顫抖的手想要拉住兒子,可卻力不從心。

在飛機上動手腳的事情就是他讓林浩去做的,在他打算頂罪時,他就安排林浩離開了,還放出消息說他死了。房夜孤台。

當當當——廣場上的大鐘聲拉回了東方聞人掉落回憶的思緒,「就二十三點了,時間過的還真快。」他喃喃低語,轉身走進屋里,在倒上一杯酒。zVXC。

婦人抬眸看著兒子,她知道在不告訴他,以後可能就沒有機會了,「還記得——嚴家嘛?」她吞吞吐吐的說道。

看到來人一身殺氣,他知道東方先生找少爺絕非是敘舊。

「這我不能告訴你。」老者回答。

自己的無能讓兒子也跟著受苦,婦人心疼的把兒子摟緊。

「她真是個厲害的角色。」東方聞人嗤之以鼻,明明是為什麼了監視母親不讓她把消息透露出去,竟然講的這麼好听。

星光和月亮隱遁的晚上,整個城市淹沒在滂沱大雨之中。

雷霆已經告訴他,原來他們離婚的消息是戴安妮散播出去的,而幕後的主謀卻是嚴子勛這個家伙,他應該是想在若瑄悲傷時期從虛而入,卻沒想到被伊凡給破壞了。

其實真相是,他讓林浩動手腳的飛機,並不是藍家的,因為藍家出事後的隔天他才讓林浩在飛機上做手腳的,所以他們才說時間多對不上。

這兩天,他反覆思索著,如何能跟她復合,至少,能讓彼此見面不會尷尬,他想要彌補她。

「不要說關于那個男人的事情,我不想听。」東方聞人冷冷的說道,他自己為工作天天不回,最後還和媽媽離婚,這不是他的錯,那是誰的錯呢?

想到母親去世前跟他說的話,東方聞人的俊臉更加冷冽了,思緒慢慢的飄回他十五歲那年。

東方聞人一怔,他沒有回到母親,他只是拼命的往前跑去,可是當他到醫院,母親已經徹底的離開他了。

「沒用的——我的身體——我最清楚了。」婦人雙臂環住兒子的脖子,「聞人,將來——如果嚴子勛——出了什麼事——你一定要幫幫他。」這個兒子雖然是交易下生的,但是也是她十月懷胎的,說沒感覺那是假的,不過能與他相處了十年她就心滿意足了,雖然是以佣人的身份。

辦完了母親的後事,東方聞人便開始學醫,走向他未知的將來。

老者凝望著東方聞人離去的背影不驚嘆其,時間真快曾經在嚴家當僕的少年,如果卻是世界大企業的總裁。

「這錢是他們的?」東方聞人冷著臉問道,這其中一定有原因,人家不能無緣無故給他們一千萬。

「不是。」婦人低下頭,不知道怎麼告訴兒子這些錢的來歷。

「我不回去。」雖然只有十五歲,但是此時的東方聞人就霸氣十足了,俊逸的臉上盡是對父親的厭惡。

只有在喝醉的時候,他才能安靜的沉睡,不然她就會跑進自己的腦海里亂竄,搞的他一夜難眠。

「那嚴先生和嚴夫人呢?」東方聞人依舊冷冷的問道,「你去告訴你家夫人,就說嚴子勛的哥哥找上門來了。」

「聞人,媽媽沒有什麼留給你的。」婦人放開了兒子,蒼白又顫抖的手伸進枕頭底下,拿出一本存折,「這是媽媽這些年存下來的,如果你不想回到你父親身邊,它應該可以供你大學畢業了。」

「如果媽媽說出真相,你會看不起我的。」婦人用顫抖的雙手捂著臉龐,淚水透過指縫滴在被子上。

「聞人,不要——生媽媽的氣。」婦人說話有些吃力了,「還有——不要生你——爸爸的氣,他——沒有錯。」

「那是假懷孕的。」婦人幽幽的說道,「其實我應聘的職位就是代理孕婦,嚴夫人得了不育之癥,她不能生孩子,但是她又不想離開嚴先生,所以通過別人介紹,她認識了我,當時我也很猶豫,可是想到你的未來,我答應了,表面我們是嚴家的佣人,其實我根本沒做什麼活。」

「只要不是他的,我都能接受。」東方聞人說道。

東方聞人稍作考慮之後,點頭。「告訴我,他確切的地址。」雖然不會要他的命,但是揍一頓還是可以的。

東方聞人點點頭,他當然記得他們曾經工作的地方,離開紐約後,他和母親便回到了S市,因為這里是母親的家鄉,在生活所迫的情況下,母親應聘到嚴家做佣人,他們母子就住在了嚴家。

「這件事嚴先生知道嘛?」東方聞人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母親,他突然發現母親變的好陌生。

「東方聞人,我家少爺是獨生子,他沒有什麼哥哥。」

回想至此,東方聞人繃著臉,一口飲盡剩余的酒液,試圖排解胸口的窒悶感。

在做出決定後隔天,東方聞人前往嚴家。「我要見嚴子勛,讓他出來。」東方聞人一臉冷峻。

她躺坐在床上,睜開疲憊的眼楮,迷蒙的視線找不到焦距,撫著胸感覺到,胸臆間傳來一陣細微的痛楚,揪痛了她的心。

「聞人——媽媽不行了,你——要好好的生活——下去。」趴在兒子溫暖的背上,婦人說道,兒子寬厚的肩膀現在雖然很單薄,但是她相信將來絕對是個直到女人依靠的地方。

不過在和她修復感情前,他要把自己和嚴子勛的問題解決了,雖然他是他同母異父的兄弟,但是傷害了他最愛的女人,他照樣不饒恕他。

東方聞人黯下黑眸,心中有了主意。

「媽,你別說話了,保住體力,醫院馬上到了。」雨水模糊了東方聞人的眼楮,他甩了甩腦袋。

「東方先生——。」老者還想說什麼,最後,在東方聞人那雙迸射出寒光的眼眸注視下,老者勉為其難的告訴了他嚴子勛的下落。「我家少爺目前在日本,雖然我不知道你找他什麼事,但是請你不要傷害他,拜托你了。」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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