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01寒栗
娜娜對每間貴賓房都了如指掌,走進那里就如走在自家的客廳,但帶著這個瘦高個男人走進靠最里邊的貴賓房時,她的身上掠過一陣異同尋常的寒意。
原始的本能。
她想甩開這種感覺,不安卻反而越來越強烈,把她攫得越來越緊。
娜娜是阿絲瑪休閑中心的媽咪,也是股東之一。本來她可以不出台的,但這個男人點名要她,嘴巴又很甜蜜,她也就接下了這單生意。這個男人看起來還算帥氣,一米八的個子,身子單瘦,雙眼卻射出精神,普通話說得不好,但听不出是哪里的口音,可能是外地來出差的,晚上八點不到就來找妞,可能是有些「內急」。
本能告訴她,焦慮來自背後,她應該迅速逃離。但這是她的地盤,而且四處是人,只要一聲喊,誰還敢對她不利。所以,雖然有些恐懼和不安,但她還是調整好臉上溫柔的笑意,慢慢地轉過身來,想看清捂著帽子的男人的臉孔。
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嘴,把她的腦袋向左扳向一邊。緊接著,一條強有力的胳膊肘兒挾住了她,隨即被磐石般地壓倒在地。
娜娜被這突襲弄暈了,清醒過來後,心里涌起一陣無比的恐慌。
這男人弄了根繩索,一頭打了個活結套在她的脖子上,一頭吊在床頭的壁燈掛鉤上,只要男人狠狠一拽,她的脖頸就會被從後面勒吊起來。她竭力掙扎,但根本不是這男人的對手;她想叫喊,但他的手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男人彎把嘴巴湊近她耳邊,悄聲說︰「我把手松開,你不準叫喊,否則我就把你吊起來。听明白了嗎?」
娜娜用力點點頭,她要窒息了。
男人把手從她嘴上挪開,讓她背對著他。
娜娜大口喘著氣。「你要干什麼?錢、人,我都給你。」娜娜有氣無力地哀求道。
「錢、人我都不要。我要你的命!」男人說。
娜娜不相信。她在沙巴沒得罪什麼人,命也不值錢,男人肯定另有企圖。「到處都有攝像鏡頭的,沒多久就會有人發現。」娜娜說,她其實清楚地知道貴賓房根本不在監控範圍內,也沒人會來打擾這里。接著,她慢慢地解開胸衣,讓飽滿的**露出來。
「別動,這東西救不了你的命。」男人在她胸口捏了一把,「再不老實就把你吊起來。」
一陣冰冷的寒意在她體內翻騰,但她還是輕輕地搖動著身體,讓**柔柔地、令人迷醉地晃。有時,**對于男人,就是致命武器。但這個男人並不吃她這一套,手下用勁,娜娜的脖子被吊了起來。
「求求您,饒過我。我與你無怨無仇,你為什麼要殺我?」
「你與我無怨無仇,但這個店老板與我有仇啊,我今天就從你開刀。」
娜娜撈到了救命稻草。「我告訴你肖老板的去向,好嗎?你有怨有仇,找他才對了。」
費禮思趕到江南大廈地下停車場,肖特賓的車雖然停得隱秘,但很快被他發現。
江南大廈地處新建的火車北站東側,最近才落成,有二十九層樓,是巴戎的地標性建築,主樓是巴戎市最高檔的賓館,有餐廳有茶座有會所,會所設在最高的兩層二十八樓、二十九樓,也是全市最高檔的。到這里來消費的必須辦二十萬元以上的金卡,非富即貴。上這兩層樓的是兩**立電梯,設置在大樓右後方的角落里,上電梯需要經過兩層安保,並驗證金卡。沒有金卡,一律免進。上周,全志展回巴戎,一個朋友請他在這里喝茶,全志展帶上了費禮思,費禮思才得以一睹芳容。
費禮思看準了那是肖特賓的車,便停好自己的車,走向電梯。「四哥。」後面突然傳來親熱的招呼聲,「來看望朋友啊。」
費禮思回過頭來,看見一個不到三十歲的男子站在一根巨梁下面,他身上穿著剪裁合體的保安制服,一頭剪得很短的黑發。看起來面熟,但一時想不起名字來了,可能是原來全志展手下的兄弟。費禮思退出電梯,熱情地走到巨梁下面,像老兄弟一樣握著對方的手。
「我是小方啊,四哥,有什麼可以給你做的嗎?」保安問。
「沒什麼,就是來看一個朋友,看到你真高興。在這里還好嗎?」
「平平淡淡過日子唄。」
「平平淡淡才是真,你算是過上好日子羅。」費禮思親熱地說,「還真要麻煩你一下,我的朋友在二十九樓,又不好讓他送卡下來給予驗證,你有辦法麼?」
「我到吧台給你登記一下吧?」小方說著,卻看到費禮思眼里露出鄙夷的神色,讓他心里很不舒服。便充英勇地接著說︰「那麼,我送你進去?」
「當然,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的。還有,你打個電話給大陳,讓他在電梯口等我。」費禮思贊賞地拍了拍小方的肩膀。大陳是費禮思的小弟,會所的專業保安,沒有大陳在這里,費禮思還真不敢冒失地過來。
費禮思跟著小方進入電梯,在大堂的樓層再換乘直升二十九樓的電梯。帶路的小方顯然與每一層次的安保都很熟悉,在他的介紹下,每一道關口都暢通無阻。
接到小方電話的大陳正等在二十九樓的電梯口,門一開,便伸出手,扶著費禮思的左臂,走上一條看上去很現代的過道。
「四哥,您的朋友在哪里?我送您過去。」
「江城子。」費禮思的聲音很陰沉,是自己的小弟,他就講實話。「不過,我不去,我要等他們聊完再說。這里有沒有一個即可以隱身,又可以監視到江城子的地方?」
「這個……」大陳看上去既吃驚又困惑,「你跟我來。」
他們走到亮燈的過道盡頭,通道突然拐向左邊,是一段像盲腸似的走廊,里面漆黑一片。
「就這兒。」大陳說著,閃入近旁的一間配電房,一束簇擁在一起的橘黃色展接線從里面蜿蜒而出,一直向黑暗的過道深處延伸開去。這是一個狹窄的區域,但出口剛好斜對著江城子,又兼黑暗,沒人會注意到,是監視江城子的絕佳之地。
大陳離開後,費禮思就靜靜地蹲在配電房里,雙眼痴痴地盯著江城子。他忽然覺得自己好窩囊,這樣子監視,只能知道誰與誰在踫頭,知道他們什麼時候離開,卻無法知道他們踫頭談些什麼?——也許,知道他們說些什麼更重要些。但費禮思只能這樣守著,他沒有相關的設備,下次置辦是下次的事,這次只能等抓住肖特賓再拷問。
但雷奧听到了肖特賓這次與人踫頭的完整錄音,那錄音讓他感到一陣寒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