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腳步聲,許是有人急步朝這邊趕來,腳步輕盈落地有力,武功高強的定是能听的出也分辨的出,來人是個女人,而且是個會武功的女子。
黑衣人手中劍回腕一收,飛身閃入旁邊的草叢,竟是離去。
扎瑪古錄一喜,救自己的人來了。定是那‘忠心耿耿’的桑巴和梅丹嘉措救尋自己來了。同時也慶幸剛才那個黑衣人沒在臨走之時順手要了自己的命去。
他伸手模了下脖子上,大喊著,「我在這里,我在這里,,,,,」
腳步聲明顯滯了下,隨即朝這邊飛奔而來,一股香氣飄然而來,扎瑪古錄聞香一愣,隨即暗自嘆息,自作孽不可活,總是尋來了。
柳眉怒揚,眼冒熱光,李青鸞手中緊握一把鋒利的寶劍。恨意濃烈的盯著扎瑪古錄。
扎瑪古錄暗叫完了,定是要死在這個女人手里了,心里怯死之心膨脹的就差爆炸,面上卻強制正定地道︰「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風流!能死在夫人的手里,我也死而無憾了。」扎瑪古錄‘含情脈脈’地看著李青鸞,沒想到這個平日里溫柔賢惠的女子,還使的一手好劍。
在數刻鐘前,當李紅豆那小妮子的身影出現在李青鸞身旁時,李青鸞大松一口氣,繼而用怒火的眼神朝自己看來時,扎瑪古錄就大叫一聲‘不好!’
也顧不上廣場上的境況,阿牧達旺的死活,拔腿就朝村子里跑,所幸後面有家丁和桑巴、梅丹嘉措頂著,不然自己可就危險了,而跟在李青鸞身旁的那個福伯也是厲害角色。配合著從李紅豆手里接過劍的李鸞青一路殺來。
好不容易逃月兌開了,突然間又跑出一黑衣人,比之那些人,這個黑衣人更是讓人膽寒,扎瑪古錄也是上過戰場的,普一接觸便知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好漢不吃眼前虧,仗著自己熟悉村子里的地形,左鑽右跑的愣是在黑衣人的追逐下跑到了這里。
李青鸞死死的盯著他,就是這個惡心齷齪的人,平白要了自己的清白之身,如此怎麼面對自己的丈夫。她卻是沒想過,要是當天換作是阿牧達旺,她又將怎想呢?
「我需當你當面說清楚了,你如實回答,如話不當真,我定是取你性命。」李青鸞還抱著三分幻想。
「命在你手中,哪里敢呀。你問吧!」扎瑪古錄苦笑了下。
「那日夜里的那人,,,,真是,,,你?!」李青鸞問話時,握劍的手明顯顫抖著,她內心的跳動又豈不是波濤洶涌呢!
扎瑪古錄內心一喜,如果自己不承認,說不定會饒過自己。但一回頭見到那怒氣時,臉上閃過的一絲痛苦,他內心深處一顫,許是不忍美女痛心,月兌口而出,「是了!」
頃刻間崩潰,一絲希望也破滅,李青鸞顫抖的手無力的送開,雙腿近乎軟的坐下去,扎瑪古錄一直盯著她的臉看,此時正是自己反手一擊的最佳時刻,身體一動,剛要伸手去抓那劍,猛然心口一涼,那劍身卻是不見了,沒入身體一半,扎瑪古錄整個身體頓時僵硬在那里。
他絕望地低頭看去,劍刺通了自己的身體,染紅了劍刃,刺通而過,這一刻扎瑪古錄仿佛感覺到一陣陣陰風而來,死亡的陰影頓時涌沒了他。將他身體和靈魂吞噬。
他慘叫著,嘴角掛著血,伸出手不顧一切地朝李青鸞張牙舞爪。
風兮兮,吹著樹葉嘩啦啦響,大片大片的葉子重天而降,李青鸞一頭清絲飄逸,流波回眸,嘴角掛著最嫵媚的笑,那入骨的笑意一下子讓扎瑪古錄回到了那個晚上,也同樣讓原本準備跳身而出去救李青鸞的阿牧達旺愣在了那里!
世間男人,沒有一人能不被她這樣的笑容給迷惑。她嫵.媚的不是人,是那狐仙。回眸間一顰一動,讓天下的女人盡失艷容。
扎瑪古錄任憑那劍刺穿了自己的身體,他呆呆地站在那里,含笑看著她,聲音無力,斷斷續續,「青鸞,你是世間最讓人心動的女人,即使在讓我重來一回,我也不後悔。人生過眼雲煙,能擁有你一次,就是讓我墜入地獄,不得輪回,也值,,,了!」
李青鸞卻哪里听的清他在說什麼,她深心里在乎的,是自己的清白再也回不到從前,這污了的身體,還能面對誰呢?
陳慶之嗎(巴丹頓珠)?阿牧達旺麼?
即使現在要了那玷污了自己人的命,也挽不回了。挽不回了。
眼淚隨即落了下來,她縱然有那萬般嫵媚,也只為自己喜歡的男人而嫵媚,她有迷惑眾生的嬌容,也只願給她的那個他看。而這一切,在那個晚上,潔白的玫瑰不在純淨,白玫瑰也不在一塵不染,那耀眼的污點,永遠也洗月兌不去。眼淚頓時流了出來。
扎瑪古錄的身子倒在了雜草叢中,身體漸漸的變冷,而他的臉上卻始終掛著笑。那一抹得逞的笑。
李青鸞腳步踉踉蹌蹌地朝前面走著,她天生叛逆,父親大人不贊成他和陳慶之的婚姻,她硬是和他私奔了。這在古代,私奔是什麼概念?
那是永久的和自己的家人斷絕了關系。斷了自己和父親、母親的關系。可這血緣斷的掉麼?這思念的親情隨著時間的推移,也越發的濃烈了。
後來,她猛然發現,自己在不經意間,竟然喜歡上那個和自己兒子一樣大的少年人。可她李青鸞的性格本就是敢愛敢恨之人,心里想著的就去做。于是,經過一番的思想搏斗後,她下了決心。
可萬萬沒想到,這春.心一動,竟是萬劫不復。
此時,雖然那殺千刀的已經死在了自己的手里,可自己還有何臉面存活于世?不說面對那一對在外征戰的父子,自己那冰雪聰慧的女兒,只怕也無顏面對了。
李青鸞機械的腳步沉重的拖著,渾然沒有了往日里的那種干練。也沒有了在講教習課時那般的高貴慧然。
前方陡然間出現的是懸崖,已經沒有路了嗎?李青鸞恍恍惚惚自問著。
人生本就因欲而生,又因欲而去。緣來則去,緣聚則散,緣起則生,緣落則滅……
扎瑪古錄的死,阿牧達旺並不感覺什麼,到是對李青鸞為何那樣的仇恨他不解?一個是當地最大的土司,一個是土官大人的夫人。隨著巴丹頓珠的離去,那過節也就散了。這又是為何呢?
李青鸞那嫵媚的眼神猛然閃過,阿牧達旺恍然有所醒悟,美色?難道李青鸞被那個色膽包天的扎瑪古錄給……?
阿牧達旺不敢想象,也不願去想。畢竟李青鸞在他心里是那樣高的地位。
他看向身旁的雪衣,許是雪衣相似明白他的心事那般,輕輕的點頭,阿牧達旺心猛然一驚,如果真是那樣,那麼李青鸞現在可是危險了,定會有尋短見的絕望吧!
「不好!」
隨即拉過雪衣朝李青鸞離去的地方急速而去。
而此刻,在遙遠的邊疆,草原上黑壓壓一片人,一方數千匹戰馬分兩列在大軍兩側。大軍為首,一員小將,濃眉大眼,手持一把鋒利的彎刀,胯下大馬別著彎弓,背一壺箭。
在他對面卻是黑壓壓清一色騎兵。萬馬攢動,大地一片肅殺!為首一桿大旗,上書「李」。
而小將身後,中軍帳下,一匹白馬上,英姿颯颯的阿吉阿米已經是個經歷大戰洗禮的統帥了。她微微抬起下顎,朝對方看去,高舉的手勢猛然一揮。身旁的傳令兵令旗變幻,那先頭的少年將軍拔出彎刀,大喊一聲。
「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