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三章通縣的車
第兩百八十三章
春都北城客運站里人流不息，南來北往的旅客在這里進進出出，在人群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陳美鳳背對著人群正在和三道眉說話，三道眉在道上有些名氣，不過他活動的地方並不在北城客運站，所以倒也不怕被人認出來。
「這里人多眼雜，萬一有人趁亂下手我們根本活不了，你們暗地里保護我的人呢？為什麼看不到？」不斷出現的陌生面孔讓陳美鳳像是一只受傷的小鳥緊張起來，如今時不同往日，以前陳美鳳那是大姐，走到哪里都前呼後擁風光的很。而現在她不過是一個驚弓之鳥，一個農民工看她的眼神都能把她嚇到。
「如果秘密保護我們的人連你都看得出來那我們要他們做什麼？當擺設嗎？」其實飛腿也有點緊張，今天這任務不出紕漏還好，要是出了紕漏對方提前動手那他估計也難逃一死。飛腿警惕的四下觀望，看到一輛通往通縣的汽車開進來，一拉陳美鳳低聲道「車來了，別緊張，上了車就安全了」
通縣是春都附近的一座小縣城，過了通縣往北可以去鄭州，往南可以去襄樊，到了那里就難以確定會向哪走。飛腿拉著陳美鳳，把一身樸素打扮的陳美鳳往車上帶。這輛往通縣去的客車有些破舊，車輪上沾滿泥土，司機是個四十多歲臉色黝黑的男人，他們上車的時候司機正在抽煙。
「往通縣走？」剛上車司機的眼皮往陳美鳳的臉上溜了一下，不咸不淡問道。
「對，去通縣」陳美鳳沒說話，飛腿替她答應道。
「一人三十，兩個人六十，行李放下面，位置自己找，隨便坐」司機彈彈煙灰，飛腿掏了一張五十一張十塊，旁邊一個看起來比較妖姿的女人接過錢隨便給他們撕了張票，票面只有二十塊。車站按每個月售出的票面價格收費，看來這輛車每個月會被少抽很多錢。
飛腿沒說話，這點小事犯不著惹麻煩，他不是一個不知道輕重的人。往車里面走，車里現在人還不多，飛腿長了個心眼沒和陳美鳳並排坐，而是沿著靠近中間過道那邊坐在了陳美鳳的身後。
「都坐在過道旁邊有事的時候動手逃走也方便點」飛腿看出陳美鳳的疑惑主動解釋道。陳美鳳點點頭，覺得這樣做也很對。
就在陳美鳳和飛腿兩人上了去往通縣的客車，客車外一個臉上有一道淺淺傷疤的男人仔細看了陳美鳳一眼匆匆離去。這個男人的異動也被飛腿很警覺的察覺到，男人離去之後飛腿掃了眼陳美鳳臉上露出一絲詭秘的笑容。
臉上帶著一道淺淺傷疤的男人急匆匆離開客運站，出了站門找了個隱蔽的地方他拿出手機就撥通了電話，在電話里飛快說了幾句男人轉身又跑進客運站，跟著上了那輛去往通縣的客車。
「司機，等等，我也要上車」開往通縣的客車正要移動讓出一個車位排隊出戰，帶著刀疤的男人在車前面招招手攔下車，車門一打開他就跳了上來。
「媽*的，才七八個人，這趟跑下來要虧死了」司機回頭數了數車上的人數，煩躁的吐了口濃痰憤憤道。
「這幾天來春都的人少，回去的人更少，昨天老六他們還跑了趟空車，咱們這就已經很不錯了，走了走了」妖姿的女售票員對司機跑了個媚眼催促他道。
「還是嫂子你那張小嘴會說話，你這麼一說我這心里就平衡了很多」司機貪婪了瞄了一眼女售票員那碩大的胸部，吞了吞口水發動汽車，客車跟在一排車輛後面向汽車站外駛去。
客車向著通縣方向開去，車輛緩緩在春都內爬行，大約半個多小時之後繁華的春都漸漸荒涼起來，一片片農田出現在道路兩旁，零星的樹木間或出現，遠遠村莊的輪廓也若隱若現。繁華喧鬧的城市漸漸遠離客車，路燈也很快消失在道路兩側，道路外一片黑暗，黑暗的夜空中只有一輪明月高高掛起，村莊零星的燈火讓人知道這個世界並不孤寂。
道路中的車輛也隨著客車的不斷前進而慢慢減少，偶爾與客車擦肩而過的汽車車燈會照亮車內，三道眉可以看到那個臉上帶著刀疤的男人正不斷監視著他們。嘴角的笑容一閃而過，三道眉微微垂下頭開始打起瞌睡，他的這個樣子真是客車內其他人正在做的。
車開出春都快半個小時之後，三道眉看到刀疤臉接了一個電話，說話的時候刀疤臉還往陳美鳳那邊看了一眼，客車上的人不多，看起來沒有像是要殺自己的，陳美鳳這會兒微微放下心靠在椅背上正發呆，她並沒有發現刀疤臉的異常。
「喂，都小心點，要過一段被拉煤車壓壞的路」在昏昏欲睡的車上司機忽然扯著嗓子吆喝了一聲，那些處于淺淺睡眠狀態的人一下被驚醒，陳美鳳更是被嚇的突然站了起來。車上就陳美鳳一個人站了起來，售票員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陳美鳳尷尬笑笑重新坐下。
就在這個時候客車一上一下開始劇烈顛簸起來，這斷路以前本來是非常好走的，只是後來一些超重的拉煤車經常從這里通過，長時間下來這段路就被壓出一個個大坑，這些大坑出現之後又沒有人管就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這條是小路，前面沒有收費站，弄不到錢就沒有人管，咱們這些私人客車起早貪黑掙的都是辛苦錢，收費站收了幾十年還在收錢，咱們小老百姓怎麼承受的起，各位見諒啊，這段路不長一會兒就過去了。前面馬子坳上還有一個小加油站，等會兒到了那咱們可以休息一下，想去放水的去放個水，想活動一下的就去活動一下」司機上了這條盤山的破路也不敢大意，牢牢把持著方向盤穩穩讓客車不斷向前面開去。
「草，這破路你想把老*子骨頭晃散架了？」不知為何一直很低調的刀疤臉忽然怒罵一聲，氣勢洶洶吼道「老*子胃里的東西差點全被晃出來，等會兒到了加油站老*子要去泡面吃，等老*子吃完了車才能走，不然以後在春都汽車站看到這輛車老*子可不會手軟。」
司機是個暴脾氣一听著刀疤臉一口一個老*子當下就按捺不住想對罵回去，可是售票員見刀疤臉上那條猙獰的刀疤，覺得這個人不好惹，連忙賠笑道「是，是，等會兒您吃了泡面咱們在接著走，哎，都是這條路不好，政府不給修，咱們小老百姓有什麼辦法」
「哼，算你識相」刀疤臉達成願望心中竊喜，面上卻裝出一臉憤憤接著道「報出我刀疤明的稱號春都哪個不給幾分面子，媽*的，要不是為了去通縣辦點事，誰會坐你這破車」
「刀疤明？狗皮明我倒是听過，刀疤明是哪號人還真不知道」司機听他不依不饒，仗著自己以前也在道上混過，進了局子之後不得已才混成個司機，不屑向窗外吐了口痰道。
「草，你他*媽是不是找死？老子弄死你」刀疤臉被人這樣頂一句面上頓時掛不住了，敞開衣領就露出了腰間的半截尖刀，一看這半截刀司機的氣焰頓時萎靡了下去，抱著方向盤不敢吱聲了。
司機不敢開口刀疤臉更是耍起了威風，伸手拍拍司機的臉，一臉猙獰戲謔道「小子，不是敢跟爺爺頂嘴嗎？怎麼不 了？蛋軟了是不是？嗯？」
「明哥，您息怒，他這人沒啥文化您別跟他一般見識，您坐您坐」女售票員這時連忙湊到刀疤臉身邊，親熱拉著他，陪著笑想把他給拉回座位上。
「咋滴？跟我刀疤明 嘴了就想這麼算了？我刀疤明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只要這小子跟我道個歉認個錯這事就算了」刀疤明拍拍腰間的匕首得意洋洋瞅著售票員道。
「二子，你快給明哥道個歉，咱們是做生意的，人家是客人，你快道歉，道個歉就算了」服務員見拉不走刀疤明又轉過頭來對司機勸道。哪知道司機覺得在這麼多人面前丟了面子死活不肯開口，要是沒人就算了，可是這車里這麼多人，以後傳出去司機還怎麼有臉在春都汽車站拉客。司機死 著不開口，只盯著前面的路看，客車車燈撕開夜幕照耀出的光芒被盤山公路旁邊的黑暗懸崖完全吞噬，這條路有些詭異的滲人。
「二子，你快認錯啊」女售票員見刀疤臉似乎想要動手急的滿頭大汗勸道。
「怎麼？還是個牛脾氣呢？不道歉是吧，那就別怪爺爺我要拿你開瓢了」刀疤明獰笑一聲就模向腰間的匕首，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冷靜的聲音忽然插了進來。
「兄弟，你看看前面的路，你是不是想讓咱們這一車的人都摔下懸崖去跟閻王爺喝茶？」三道眉冷靜的聲音忽然插進去，讓車前部緊張的氣氛緩和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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