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忘記時間兄、原子彈兄的打賞和多方支持,大家的認可是廣莫靈感的源泉!最近沒有推薦,不過廣莫狀態不錯,修改之後寫起來果然更流暢自由了!——話說除了電腦壞修改那一次,本書其實從無斷更等毛病吧?如今更是比以前每天更新還多了,請大家多多支持啊!)
趙錢從地下升起。運轉靈力,身體周圍泛出一圈蒙蒙的土黃光暈,光暈中儒生打扮的他面帶微笑,從容不迫,眉目中正,暗蘊威嚴。這種掌握一地,慈嚴由心的神仙氣度,與對面那人的翩翩公子之風,又有不同。
「三位道友,蒞臨小村,不知有何貴干?」
看著趙錢這副樣子,羅榕胸中一陣悶氣。這家伙催動了地仙之體的神通,放了神光出來,那腰間所配仙籍腰牌和坤寶囊也擺在了最顯眼的位置,分明是倚仗身份,用意不言自明。羅榕為了聶水燭,親自跑到這化內邊緣的俗世小村,在他看來,已經是給了趙錢的仙官身份最大的面子。結果看趙錢的模樣,竟似不吃這一套。
趙錢問他們有何貴干,卻沒有問他們姓甚名誰。羅榕一時氣悶,不及答話,身後那個女仙就先叫道︰「你可知我們是誰?」
趙錢沒有看她,卻對羅榕道︰「你是羅榕吧,來找聶水燭的?」
羅榕面容聳動,他沒想到趙錢這麼直接。不過心中念頭急轉幾圈,他瀟灑一笑道︰「沒錯,趙大人。開個價吧?」
趙錢揮揮手︰「呵呵——,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帶走聶水燭,是看她可憐,也是為了公義,不是要跟你做買賣。你還是走吧。」
羅榕面色一冷,瞳孔驟縮。身後那女的又叫︰「大膽!敢這麼跟羅少爺說話?你包庇那女人,不會有好下場!」
羅榕揮手制止了女人的聒噪,對趙錢道︰「趙大人,我們明人不說暗話︰這件事是東祈仙山內部事務,你最好不要插手。」
「東祈仙山內部事務?看來你們內部解決得並不怎麼好。」趙錢哼了一聲,「羅少爺,你的所作所為,天人共誅。無奈我不是浮梁城地官,無權拿你歸案。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援手聶水燭是人人皆可做得的。這女孩如今已得我庇護,你要見她?除非是為了贖自家罪過。」
「你!」羅榕氣怒。身後那一男一女見狀,同聲喝一句︰「大膽!」便掐起劍指,背後飛劍出鞘,直接向趙錢當胸擊來。
趙錢早防著他們動手。不過他不閃不避,只神識一動,乾坤鞣絲衣黃綠光暈登時大盛,那兩把飛劍倏忽襲至,卻被這黃綠光暈生生阻滯。趙錢適時喝道︰「襲擊天庭仙官,你們大膽!」聲如雷霆,威嚴正氣無比。喝聲起時他也掐起劍指,坤寶囊中黃光飛射,鋒銳無匹的丈地尺在胸前幾個穿梭,就把那兩柄飛劍齊齊斬為數段,散逸了靈氣,跌回凡鐵叮叮當當落在地上。
羅榕三人大驚,趙錢的動作卻還沒完。體內靈力狂催,社神神通全力施展,他右腳向前重踏一步,便听那一男一女腳下轟隆巨響,大地開裂,廣逾數步,深至數丈,那兩人尖叫一聲就掉了下去。所幸修士身體素質強于常人數倍,及時反應過來,攀住裂口,才止了墮勢。
這次御土術是他目前修為全力釋放下的最強一擊,能撕裂大地,以前還從沒有過。所以這招之後,他體內靈力已經幾乎見底。不過當然,這窘迫不能表現出來。他只是冷冷地看著羅榕,等那兩人攀著裂口,一陣驚魂後狼狽不堪地爬上地面,才道︰
「冒犯天庭仙官,其罪可死!不過你們兩人只是受人指使,既然逃過一劫,本官就不再難為了。速速離去,今後不可擅自踏入本官轄地!」
那兩人飛劍被毀,自家險些喪命,尚自心神無屬,氣喘個不停。听到趙錢嚴喝,差點就真的落荒而逃。好在他們視野里還有個羅榕,知道自己要是真跑了,更丟這少爺臉面,回去指定更慘,這才勉強立住腳步。
不過兩人突突直跳的心中,卻禁不住翻騰︰不是說這個趙錢,只有滿小周天修為嗎?怎麼這般厲害?那護身法寶,還有這強橫法術,都快強過大周天了!我倆也是滿小周天,以二敵一,在他面前卻竟然一個回合都走不下來?
同樣的疑問也在羅榕心頭翻騰著。趙錢的修為實力,他是問虞思龍打探來的。虞思龍金丹境界,按說不會看錯。可方才那一幕,無論如何也不像一個小周天修為的地仙,能辦到的。
何況在羅榕的印象里,地仙都是窩囊廢。不是謹小慎微,處處仰人仙鼻息;就是迂腐無能,只認死理兒,根本不懂修行,毫無實力。趙錢不顧慮東祈仙山,解救了聶水燭,方才的言語又是一派正氣盎然,他以為自己又踫上了那種「大忠大孝大仁大義」的迂腐君子,只道趙錢肯定修為低下。只要自己略施手段讓他吃點苦頭,知道了厲害,就能搞定。結果……
這土地爺舉手之間顯露的實力,竟這般不俗。羅榕自忖憑自己東祈仙山核心弟子的修為法術和法寶,正面對抗,也佔不多少便宜去。
趙錢見此情形,心中暗笑。他拼盡全力施為,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與羅榕面對面較量,這一天遲早都會到來;但羅榕大周天的實力在那兒擺著,趙錢自然是希望這一天越遲來越好。所以他堂皇顯露天庭仙官身份,又出全力震懾,就是為了暫時壓制羅榕。——當然,他還沒有幼稚到以為單憑仙官身份,就能把羅榕真的嚇倒。
羅榕這次來文山里,本是那兩個手下許久找不到聶水燭,不敢再拖,將情況報回給他,說已經證實聶水燭在趙錢手里,只是被藏了起來。羅榕翩翩公子心理作祟,便想著先禮後兵,給趙錢面子親來拜訪一趟,許些甜頭,再施些威壓,將這事兒一舉搞定。結果這一照面,趙錢根本不陪他演什麼「先禮」的假戲,時時以天官大人身份自居,字字誅心,近乎審判;更先施辣手,要置自己的手下于死地……
本想著給對方威壓,結果自己先被威壓了。羅榕計劃被打亂,一顆順境中溫養出來的傲心也不覺有些亂了。他想動手,又顧忌趙錢實力;想不動手,面子上卻有些下不來。如此愣怔了片刻,他冷著一張臉,緊緊地盯著趙錢,語調如霜,道︰
「趙錢,你不識抬舉,敬酒不吃吃罰酒,將來後悔時,別說我沒給過你機會!」
言罷,拂袖而去。那一男一女兩個跟班,各自弱弱地瞟了趙錢一眼,趕緊跟上。
見三人走遠,趙錢吐出一口氣,遁入地下回到了洞府。與羅榕的第一次交鋒,他算是佔盡了上風。之所以如此行止,除了實力威懾,更重要的是守死自己道義上的制高點,將自己仙官身份的優勢發揮到最大,為今後做準備。
說實話,因救聶水燭得罪羅榕,趙錢並不怕。羅榕只是一個人,趙錢連魚妖旱魃也殺過,怎會怕他一個人?所忌憚者,實際上是羅榕背後的那股勢力。趙錢不知道東祈仙山,或東祈仙山中的羅家人,會怎樣為羅榕撐腰,但不論如何,公道正義,仙官身份,總是自己的一大優勢。
希望這次震懾羅榕,這小白臉回去搬請長輩,能有個明理人訓斥他一番,讓他去了報復聶水燭的心思,那就再好不過了。
——說實話一個滿大周天的人仙,對凡人干出了那樣的事,還要繼續不停地糾纏一個小姑娘……這羅榕自己不害臊,趙錢都替他臉紅啊!
「你自己收手吧!不然跟你為敵,我都嫌掉價啊!」
趙錢這般嘟囔著,卻也不敢怠慢。在洞府休息一夜,第二天便回到文山里土地廟下,對著青蟬老祖母陣上那沖天的祭氣漩渦打坐練功起來。
來錢道兒有了,強力仇家找上門來,這修煉又成了迫在眉睫之事。土地廟祭氣雖然空前充沛,但氣息之屬,本就飄渺易散,青蟬老祖母陣可以維持的氣息也不是無盡多的。趙錢放著它們不吸收,它們也不會一直聚集,而是會像其他諸氣一樣,慢慢散逸消失,煞是可惜。趙錢自己也舍不得,所以這一打坐,又是不覺間連續數天。
開始時,祭氣有前一段時間的積累,底子頗足,趙錢根本煉化不完。後來幾天,隨著他修為增長,體內靈力積累到已夠沖開六七條經脈了,丹田氣海也被撐擴了一圈,吸收祭氣的速度又有加快,這十幾個村莊的祭氣,終于不再是源源不絕,出現了時有不濟的時候。由此,趙錢終于發現了自家祭氣的異狀。
「怎麼這祭氣的總量,照以前似有減少呢?」趙錢疑惑道,一邊開動神識全面跟蹤祭氣動向︰「是哪個村莊信仰有動蕩?——不對,祭氣積累的速度並不見緩慢,似乎是散逸的速度比以前快了……」
趙錢思索著,忽然神識察覺異狀︰一股明顯多于自然散逸數量的祭氣,正凝成支流,往村外某處偷偷飄去。
「有人盜用我的祭氣?」趙錢圓睜雙眼,既不可思議,又氣急敗壞︰「哪來的蟊賊?!髒手伸到你土地爺爺地盤上來了?這還了得?!」
他原地跳了跳腳,開動神通就全速往那祭氣消失的方向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