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少三人在這兒你望我,我望你,兩個小的那張臉啊,可算是精彩紛呈的表情。而邱樟則是一副十分殷切的樣子,就等著文焱表態呢。殷方都子。辭掉警察的工作,這邱樟還真會想。文焱和方惋都被震住了。老人家,您真是語不驚人誓不休啊!方惋使勁憋著笑,但是越看文焱的表情越是覺得滑稽,就跟一個受了委屈又不敢聲張的小媳婦一樣,一陣青一陣紅,幾分隱忍,幾分憋屈,還有幾分無可奈何。難得見他吃癟的窘態,方惋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方惋連連擺手︰「不不不……我不要去醫院……我去外邊花園里坐坐……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原來不是只有她才會抗拒豪門,不是只有她才會有無奈,不是只有她才會想要掌握自己的人生……眼前的男人,也正因為不想放棄自己的執著,所以才不得不面對長輩的責難。方惋賴在文焱身上,氣息紊亂,指指自己的胃部,弱弱地說︰「我……我想……想吐……」「哈哈哈……新聯公司的大少爺……哈哈……」方惋清脆爽朗的笑聲里充滿了青春的活力,讓整個屋子都亮了起來,仿佛一道陽光破雲而入。邱樟也急忙走過來關切地瞅著方惋︰「你這是怎麼了?是哪里痛嗎?」方惋靈機一動,水汪汪的眸子里閃過一抹狡黠的神色,忽然,她趴在文焱肩頭,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我……我不舒服……好難受……」文焱瞪著方惋,邱樟就瞪著文焱︰「臭小子,你那是什麼表情啊?我現在是拿刀架在你脖子上嗎?你至于痛苦成這樣?你不來繼承公司誰來?」文焱臉色一變,下意識地摟著她的香肩︰「怎麼了?哪里難受?」「是是是,多謝你的苦肉計,不然我還得繼續被轟炸。要不是看見你掐自己的腰,我還真以為你是不舒服想吐。」文焱說這話的時候,沒察覺自己輕輕揚起了嘴角,那一抹魅惑的弧度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還不錯。方惋賴在文焱的懷里不動了,舒舒服服地把腦袋靠在他結實的胸膛,望著藍天白雲,秋高氣爽,還能這麼跟他依偎著,像一對真正的戀人,淡淡的溫馨在彼此心間流淌,難得他也很識趣,沒有推開她。文焱嘴角犯抽,他從這個角度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方惋剛才狠狠掐了一把她自己的腰,估計是使了大力的,難怪會痛得額頭冒汗臉色蒼白啊……不過他也明白了她的苦心。「不去醫院?真的不用去?」邱樟還有點不放心,看方惋表情那麼痛苦,他哪里知道她是苦肉計啊,目的只為解除文焱當下的窘境。文焱一張俊臉黑得像碳,兩只眼楮使勁瞪著方惋,看她一副幸災樂禍的架勢,他鋒利的眼刀在她身上猛戳……他是啞巴吃黃連啊,警察的工作那是為執行特殊任務才暫時擔任的,他真正的身份是特種兵中校啊,怎麼可能去當公司的董事長?那根本不是他的志願,他就喜歡當兵,就喜歡在部隊,讓他月兌下軍裝,不如拿刀殺了他還痛快些。可是這事,他不能告訴外公啊……文焱心領神會,立刻配合地說︰「好,我扶你出去透透氣。」方惋是在閉目眼神,聞言,小嘴嘟噥了一下︰「你還好意思說,今天你都不知道我在你外公車上有多尷尬,要不是你之前沒對我坦誠相告你家的背景,我至于這麼糗麼……不過話又說回來,我還挺佩服你的,居然連新聯公司的董事長都不想當,只想當警察,可見你對自己工作的執著,比我對當偵探還痴迷啊……」「這人是火眼金楮嗎?」方惋心里在說,可嘴上卻還是死不承認,也不知她怎麼弄的,額頭上竟真的憋出了一點細汗︰「外公……您模模我的額頭……我是真的不舒服,沒騙您……」果然,邱樟臉色一沉︰「什麼靠不靠譜,全扯淡!你是我的外孫,你當了董事長之後,我會親自教你該怎麼做,你還怕什麼?這是咱家的事業,以前我就跟你說過不止一次,讓你繼承,可你總是說你要當個軍人,你舍不得部隊,現在可好,你已經退役了,當警察了,怎麼就不能辭了這工作呢?我是硬撐著這把老骨頭那麼多年,現在撐不下去了,如果你再不肯,是想讓新聯公司散伙嗎?」「外公,我這……干得好好的,突然辭職,不太好吧。況且,我對做生意是一竅不通,您把公司交給我,那真是不靠譜的……」文焱笑得很勉強,他自己也知道,這理由實在不足以說服外公。「你……你的腰還疼嗎?」文焱低沉的嗓音在她頭頂盤旋著,柔柔地灌進她的耳膜,撥動著她的心弦。文焱是有苦難言,他不是不擔心外公的身體,但他這警察的工作還真辭不了啊。方惋就跟沒骨頭的娃一樣軟弱無力地縮在他懷里,看上去還真是那麼回事。文焱心里不得不感嘆,自己這位妻子確實夠靈活,演戲挺有天份的,連他外公那麼精明的人都騙過了。兩口子在花園的長椅上依偎著,邱樟雖然是長輩,可也覺得自己老是站在兩個晚輩身後看人家親親我我的,不太好意思,于是乎,他就很自覺地進去客廳了,去廚房里看看。老人家只以為文焱不是軍人了,辭掉警察來當董事長,是理所當然的事,他不知道文焱的苦衷,也想象不到文焱還會有什麼理由不肯。說模還真模。邱樟果然將手往方惋額頭上一貼……嗯,確實,有汗,還有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了。「文焱,我們把她送去醫院吧!」邱樟當機立斷。方惋見邱樟是動了真怒,她也收起了笑意,偷瞄著文焱的臉色……先前只是覺得好笑,現在她卻笑不出來了,感到自己的心在隱隱作疼,看他緊緊擰著的眉頭,無聲地承受著外公的責罵,但他清澈的眼眸里那種堅定的神色卻沒有改變。方惋懂了,他不會辭掉工作的。在警察和董事長之間,他選擇的是前者。垂頭看著懷里的小女人,多虧了她即使為他解圍,不然他還在被外公罵。能暫時不用去面對外公說的讓他繼承「新聯」的事,他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氣。以後的煩惱以後再去應付吧。至少眼前坐在這花園里也是挺悠閑的享受。偷得浮生半日閑。文焱記不得是有多久不曾這麼放松過自己了,有閑情逸致在這欣賞花園里的美景。他就像是一根上緊了的發條,難得松懈一下,忽然間發覺自己的腳步原來一直都那麼匆忙,很少有停下來看看周圍,看看花兒是多麼艷麗,果實是多麼豐碩……以前在部隊時忙著訓練手下的兵,忙著搞各種軍事訓練,忙著出任務,現在他暫任警察,還是成天忙東忙西……zVXC。看似是小小責備,但卻是對顯示出她對他的諒解。她懂他不會辭掉工作的。文焱心頭一暖,如同被羽毛拂過,不由自主地顫了顫,大手摟得更緊了。低頭看著她嬌女敕的臉頰……緊致細膩的肌膚幾乎看不見毛孔,長長的睫毛如蟬翼般輕顫著,在眼瞼下方打出一排陰影。小巧的鼻子,微微上翹的鼻尖可愛極了,當他的目光落在她那張粉紅的小嘴兒上,比花瓣還要誘人……咕咚咕咚,文焱竟然會感到一陣口干舌燥,下月復不由得一緊……邱樟左瞧右瞧,冷不防冒出一句︰「你該不會是裝的吧?」文焱的母親,邱淑嫻,此刻不在。她和文焱的外婆一起去菜市場了。外公外婆在美國那段時間正是文焱和方惋結婚之前,是文焱剛擔任警察不久那時候。到現在,這兩位老人家都時時刻刻想著家鄉菜,所以今天才會親自去買,回來還會親自做。「唔唔……唔……」方惋的唇被他堵住,熟悉的男人味兒將她包圍,她被禁錮在他的胸膛,腦袋被扣得緊緊的,只能承受著他的索取……她的清甜,是令他愛不釋手的味道,每次一沾上就會情不自禁地想要得更多,更多……「唔……算你還有點良心,知道問問我……我剛才為了你啊,狠狠地虐了一下我的腰,不這樣怎麼能逃過你外公的火眼金楮啊。」方惋慵懶的聲音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嬌噥,軟軟的,很像是春眠剛醒來。這狂野而炙熱的吻,讓方惋難以呼吸,她整個人都被他攪得七葷八素,渾然忘記了這是在邱樟家的花園里,不是在自己家。她的小手不知不覺勾著他的脖子,她也很享受與他接吻的時刻,喜歡他淡淡的煙草味,喜歡被他抱著吻著,這樣她會有種被人珍惜的錯覺……正當兩人吻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前邊一個五彩繽紛的身影一閃,是邱樟來了……這老頭兒可興奮呢,扯開了嗓子喊︰「外孫啊……你老婆說想吐,有沒有說想吃酸東西啊?該不會是有了吧?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