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惋的腦子迷迷糊糊的,感覺有點不真實,但是,無可否認,她心底有個清晰的聲音在說,她喜歡這樣……
女人的心思和感官或許比男人細膩許多,有時面對著自己喜歡的人,即使只是那麼小小的舉動也會讓她的心悸動而忽略之前那些不愉快的畫面。
文焱只是輕輕用舌尖一觸她的唇角就移開了,他也想不到自己會這樣,不是事先設計好,就是下意識的心頭一動,是他最直接最真實的反應。
文焱真想掐方惋脖子,這女人,居然威脅他?不……是調戲他。
「你最近幾天怎麼了,精神恍惚,看起來挺憔悴,還是為那天的事在意?」文焱神色如常,但眼神里卻多了幾分關切。
「我像是那麼小氣的人嗎?」
方惋訕訕地笑笑︰「嘿嘿……也不是很快……反正沒有被交警逮到。」當然了,沒被逮到那是運氣好,不代表她沒超速。
「你是不是在心里說我很小氣?」文焱就像是看穿了她。
副局長趙禮仁首先伸手去將照片拿在手里……
文焱笑得爽了,心情舒暢了不少,繼而又想起方惋說她在蛋糕店工作的事,這女人,還真 ,明明喜歡做私家偵探,卻還要硬逼著自己放棄,轉行去賣蛋糕。不過這樣也好,只有暫停一段時間,或許她才能認清楚自己的本心,才會懂得該堅持的是什麼。
方惋怔怔地看著他,露出思索的神情,好半晌才悶悶地說了一句︰「文焱,你是不是在緊張我啊?」zVXC。
「大家請注意看,照片中,少年時期的雷慶華,他左邊站的那個人,就是通緝犯——付金水。」
「你……不生氣了?」方惋試著問。
「幾分鐘就到?你每次送貨都開得那麼快嗎?」文焱的臉色有點沉了,他想起自己有坐過一次方惋的車,她確實技術不錯,可想而知她開摩托車的速度會更加快……
方惋在大門那里穿鞋子,文焱悠閑地坐在餐桌上抽煙,深邃惑人的眼眸里醞釀著異彩,就在方惋伸手打開門時,文焱沖著她的背影說︰「我記得那天晚上你是不是說過你很在乎我?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男人這得意洋洋的口吻,簡直有種尾巴都翹上天的架勢,活像是他終于發現了一件讓他自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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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惋逃也似的跑了,身後傳來一陣猖狂的笑聲……
「呃……」方惋嘿嘿地笑。
「嗯?你一下子問這麼多問題?我說文焱,你是不是得職業病了啊,我可不是你手里的嫌犯。」方惋嘴上這麼說,心里卻還是不反感的,他問,至少說明他不是完全無視她啊。
方惋心里偷著樂,紅著臉垂下頭,筷子攪動著碗里的豆漿油條,心思卻還是剛才那一幕。
兩人這麼近距離地坐著,如果不說話,仿佛就能听見對方心跳如雷的聲音。
發什麼火,文焱自己還納悶呢,一想起那女人開著摩托車在馬路上疾馳、狂飆,他的心髒就不由自主地收縮……他是緊張了,但他就是說不出溫柔的話,本來是關心她的,結果說出口就變味兒了。
「哦……這樣啊……」方惋的語氣里透著明顯的失望,她還以為他會刻意等她回家,原來不是。
方惋驚悚了,渾身一顫,回頭沖他吼了一句︰「自戀狂!」
文焱和郭局之間產生意見分歧,已經不止一次兩次了。兩人的行事作風大有不同。文焱是務實派,盡忠職守。而郭局是官僚作風,開口閉口都是官腔。文焱已經習慣了與郭局對壘,不管郭局說話怎麼強硬,文焱不像最初的時候那麼容易被影響,變得更加鎮定,從容。
這天,警局的會議室里端坐著十來個人。除了刑警隊的全體人員,還有局里的正副局長。氣氛隱隱有些緊繃,會議一開始的時候郭局就已經將刑警隊的人痛斥了一頓,文焱是首當其沖的一個。
「我走了!」方惋急急忙忙往臥室沖去,幾分鐘之後換好衣服出來,一邊走一邊梳著頭發。
「你怎麼知道我12點回來的?我記得……我回來的時候你房門關得好好的,不是已經睡著了嗎……」方惋那雙靈動的大眼楮里除了詫異,還有絲絲竊喜。他有留意到她?他會在乎嗎?
文焱的窘境解除了,這下輪到方惋了……
「我是有車,但是那晚你不是看到了嗎,我的車又不是停在店門口,是停在那邊的停車場啊,從店里走到停車場有段距離,最少需要好幾分鐘吧,還不如我就在店門口直接把摩托車開走,幾分鐘,有時候我都已經到目的地了。」
「我……我找到一份在蛋糕店上班的工作,所以……有點忙。」
方惋怪嗔地看了他一眼,那目光的意思是,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
「緊張你?開什麼玩笑!」文焱反射性地立刻否認,就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樣。
「我那時候是剛好醒了一下,所以知道。」文焱的臉色略有點不自在,低頭繼續喝豆漿。他才不會說自己是躺在床上等了一個小時沒睡,直到知道她回家了才睡著。人小動官。
「嗯?蛋糕店?蛋糕店需要忙到晚上12點才回家?」文焱犀利的鷹眸看著她,像是要將她的心思全都透視一樣。
方惋眼里閃過一縷促狹的光芒,手勾在他的脖子上,大著膽子捏捏他的俊臉︰「文焱,你臉紅的樣子好可愛。我是不是說中你的心事了?不然你怎麼會臉紅?臉紅不可笑,有什麼不敢承認的?快點承認啦……不然……不然今天我就不讓你出門!」
「咳咳……那個……蛋糕店做得還習慣嗎?老板對你還行吧?工資多少?還有……」
文焱放下了手里的筷子,黑著臉說︰「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女人,不要太彪悍,開摩托車本來就有危險,你還開那麼快,那萬一要是哪天你不走運……」後邊的話,文焱沒說了,但他冷厲的眼神足以讓方惋心頭一顫。他又在發什麼火啊?
文焱哄女人的方法真的很爛,他雖然是覺得兩個人這麼冷戰下去不好,好不容易想通了他自己先主動跟她說話,但是接下來要怎麼做,他又犯傻了。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望去,全都集中在那照片上。
方惋這回可沒那麼傻,她的倔脾氣也上來了,她不打算就這麼放棄。
文焱有點尷尬,確實是有一點職業病傾向了,突然冒出這麼多問題,可是這些都是他想要知道的。他對她的事,什麼時候開始會在意了?
文焱很久沒有這麼笑過了,想起她驚訝的神情,倉皇而逃的背影,他就是心里舒坦,越想越覺得,或許她真的對他有那麼點意思了……
「郭局,雷慶華的案子,市領導在施壓,這點我知道,不過,請大家先看看我掌握的新線索。」文焱胸有成竹,將那張在雷家得到的照片拿了出來,放到桌子中央。
方惋也不生氣,到是覺得跟他斗嘴很快樂,兩人從認識到現在不都是一路小鬧小斗的走過來的麼,其實那樣都比冷戰要好得多,起碼互相還有交流。
「方惋,你看看幾點了,你今天休假嗎?」文焱趕緊地轉移話題。
雷慶華的案子,由于文焱找到了新的線索,並且是關于付金水的,所以他有充分地理由繼續調查下去。這是他久等的契機,無論如何他都不會錯過。
「你哪只眼楮看見我臉紅了?我是氣色好,哪像你,臉色白得跟紙一樣!」文焱死不承認自己臉紅,他才沒傻呢,承認還不被她笑死?
文焱昂首挺胸地站著,目光沉靜,他身上有種與生俱來的領袖氣場,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方惋一驚,下意識地往牆上一瞄——
「我們是輪班制,有時早班有時晚班,晚班要十點才下班。遇到店里忙的時候我還得出去送貨,開著摩托車……」
方惋臉上一僵,心想啊,暫時不能讓文焱知道她在偷偷找那個叫莎莎的女人,不然他一定會覺得她是多管閑事。
「摩托車?你自己不是有車嗎?」
照片從副局長手里傳到郭局手里,再傳到刑警隊其他警員的手里。每個人的表情都是差不多的,看不出任何異常,竊竊私語中,除了驚訝,沒別的。
文焱鋒利如刀的眼神仔細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將他們的神情盡收眼底,同時,他還不忘給大家來一記猛料。
「據我所知,付金水與雷慶華是結拜兄弟,大家想想,雷慶華現在死了,不管是自殺或者是他殺,付金水都有可能會偷偷潛回來,說不定,他現在已經在本市某個我們不知道的角落。這些線索,夠不夠理由重新開始對雷慶華案子的調查?我們是不是應該再去踫一踫付金水這枚地雷?」文焱的這一番話,讓會議室里頓時陷入可怕的寂靜,全場鴉雀無聲……(晚上還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