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焱來到市刑警隊已經有幾個月了,他的辦案能力和敬業精神是沒得挑剔的,局子里的人都對這位年輕的刑警隊長刮目相看,起初也有不少人是不服氣的,但是進過這幾個月的實踐證明,文焱比他們想象中要優秀太多了,有人敬佩,當然也就會有人不屑,有褒獎就必定會存在爭議。
隊里有八名警員,加上文隊長,一共是九名。今天出任務派出去了七個,還有兩個在留守大本營。這是個輕松的差事,在同事還沒帶抓人回來之前,他們只需要在辦公室里看看文件資料,吹吹空調嘮嘮嗑,一手香煙一手涼茶,這一天的功夫就能消磨過去,比起在外邊烈日炎炎下執行任務的同事們,他們倆算是特幸福的。
這人吶,一閑下來就會感覺無聊,無聊就喜歡找人說話,說話就難免八卦……
文焱被小歐逗得哭笑不得,這小子就是愛演,不過嘛,說實話,文焱表面上跟人不熱絡,但他跟小歐還算相處得不錯。他的嚴厲,小歐早就習慣了,知道他沒惡意,也不是看不起手下,小歐覺得這就足夠,幾個月相處下來,小歐膽子大了點,不像原先連玩笑都不敢跟文焱開,現在處得自然多了。
「別謙虛了,快點說!」
「我說兄弟,你有沒有憋得慌啊?這閑得久了就想出去溜溜,抓抓小混混也好啊,對吧?」建州說這話的時候明顯有幾分不甘。
惦記文焱的人,比他自己想象的多,就在他辦案現場的附近,停著一輛黑色商務車,車里的人盯著的目標就是文焱,他們不是每時每刻都在監視,因為怕引起文焱的警覺,他們監視的時間很少,並且十分小心謹慎。
「對了,頭兒,我們真不管方家被盜的事了嗎?你不是說那案子有蹊蹺嗎?」小歐擺出一副虛心受教的表情。
建州一听,深有同感︰「就是嘛,以前咱抽的什麼煙啊?現在咱抽的是八塊錢的紅雙喜,以前我老丈人過生日我給買幾千塊一瓶的酒,可上個月他老人家生日,我就買了一瓶五百多的酒送過去,晚上回家我老婆把我罵個狗血淋頭,說我小氣,我憋屈啊,誰讓咱遇到那個文焱呢,一塊臭石頭害大家沒油水撈,這苦日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zVXC。
另外一位警察聞言,扁扁嘴︰「你咋還沒明白這局勢呢,今時不同往日了,以前咱們在外邊去抓人還能撈到不少油水,現在你看看,哪有什麼油水可撈啊?上一任隊長毛大志在的時候我們就已經開始勒緊褲腰帶兒了,後來他成了植物人,換新的隊長上任,我還以為咱的苦日子到頭了,結果……唉,這位文隊長簡直就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連郭局都拿他沒辦法,我們還能怎樣啊,出不出去都沒啥油水撈,我還不如在這室內吹空調呢!」
文焱的話是沒錯,句句在理,實際上他猜得八九不離十了,方家這幾天可算是不清靜,林雲芝和方奇山幾乎天天都吵架,最痛苦的莫過于五歲大的鬧鬧……
文焱橫了小歐一眼︰「我是一純爺們兒,什麼少女懷春,連比喻都不會,你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嗎?」
「噓……兄弟,小聲點兒……」這人回頭往門口看看,沒人,這才接著小聲地說︰「我听說文焱的老爸以前是首長,我估模著文焱是關系戶來著,家里背景硬,咱這些話也就背地里說說,可別讓其他人知道,否則,要是傳到文焱耳朵里,指不定給咱小鞋穿!」
「學我?來一段兒瞧瞧。」
「嫂子?」文焱心里一動……方惋麼,她會想他?她罵他還差不多,那天晚上吵了幾句之後連續冷戰幾天也沒說上三句話,也不知道她還要氣多久。
「頭兒……」
建州一听,八字眉動了動,八卦精神來了︰「你還知道啥,說出來听听,反正閑著也沒事。」
都踐明位。「阿嚏!阿嚏——!」文焱連續打了兩個噴嚏,鼻子微紅,耳根發燙,不由得說了句︰「不知道誰在惦記我呢!」
小歐一听,來勁了,湊過臉來,嬉皮笑臉地說︰「頭兒,準是嫂子在想你……」
「是!」年輕的聲音恭敬了許多,低垂的眉眼里露出點點精光,似乎真是受到了啟發……
「嘿嘿,我知道不多,很有限。」
「哈哈哈哈……你牛,服了!比你上次學的還要搞笑!」
這刑警隊里傳出陣陣笑聲,倆年輕人聊著聊著不知怎麼就扯到文焱身上了,先前的歡快也少了幾分。
商務車的窗簾全拉上了,里邊光線陰暗,依舊是那個聲音低沉的男聲先開口︰「BOSS說讓我們暫時不要動文焱,先想辦法拉攏他,你有在安排嗎?」
一位警員正在模仿文焱說話的表情神態,把旁邊那位給勾起了興致︰「建州啊,你小子學得還有幾分像啊,尤其是聲音,別說,我要是不看你的臉,乍一听還真以為是文隊。來來來,你再學學郭局!」
「……」
「這算什麼,小菜一碟兒,我還能學你,你信不?」
小歐佯裝受傷的樣子苦著臉說︰「頭兒,你嫌疑我了,你是我的偶像,你居然嫌棄我……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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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頭兒,你剛才那表情好像少女懷春。」小歐說完就趕緊縮脖子,生怕文焱又敲他腦門兒。
「瞧著啊,來 !」這叫「建州」的警員果真張開就來了一段郭局習慣的官腔,惟妙惟肖的神態和他夸張的尾音,可把人給逗得樂呵了。
鬧鬧縮在房間的角落里,看著爸爸媽媽吵得那麼凶,他卻不能像別的小朋友家里使用眼淚為武器來阻止父母吵架,因為那樣會讓他被林雲芝打得很慘,他只能滿含著淚花,抱著玩具熊在角落里瑟瑟發抖。
文焱和小歐在車里監視著目標的動靜呢,他工作的時候幾乎是不會分神的,精力高度集中,可這幾天他時不時會晃神……
「你躲有用嗎!」文焱說著就抬手給了小歐一下,只不過是做做樣子的。
另一個年輕的聲音說︰「我已經跟試探過文焱,估計,這個人比較難搞,刑警隊的人都說他脾氣又臭又硬,剛正不阿,他啊,可以說是一個異類,連請他吃頓飯都難,想要誘他加入我們,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看仔細啦!」
別以為男人就不八卦,其實也都比女人好不到哪兒去。不過,有些人是純粹八卦,其中具有不少虛假成分,並且會傷人,不過流言始終是會隨著時間淡去的,但有種「八卦」卻是具有更強更深的殺傷力。
「嗯?」
「如果BOSS要你做的事情都很容易,那就說明你對BOSS沒有了利用價值。剛才那種喪氣話,我不想再听到。不管文焱有多難拉攏,只要是人,就一定會有他的弱點,總會有什麼東西是他需要的,如果金錢不能打動他,那就給他送去女人,如果女人不能打動他,那就給他送去男人,如果男人不能打動他,那就給他送去字畫古董,好酒好茶……呵呵,世間萬物,我不信文焱沒有他需要的某種東西,只要你能找到他需要什麼,那你就抓住了他的軟肋,成功了一半。你在警局里幾乎每天上班都能見到他,有的是機會。」
文焱若有所思地抿著唇,好一會兒才說︰「方家被盜的現場,以我們以往辦案的經驗來看,確實有些疑點。屋子里已經被翻得亂七八糟,如果是小偷想盜走值錢的東西,那為什麼放在偏廳里的佛像卻還在,那東西是純金的,除非這小偷的眼力差到無下限了才會放過這麼大塊肥肉。很可能是小偷的目的不是為財,而丟的東西應該是林雲芝不想讓人知道的。不過現在林雲芝已經主動銷案,不予追究,我們只是憑著經驗和直覺來判斷案子有蹊蹺,那是不夠的,我們沒有證據說明那案子到底哪里不對勁,既然失主都想息事寧人,我們也只能任由她了。」
「方奇山,你別再跟個女人似的唧唧歪歪行嗎?我的事,不用你管!」林雲芝指著方奇山的鼻子罵,之前還罵了許多難听的話。
方奇山給她氣得渾身發抖,怒視著眼前這囂張跋扈的女人︰「你以為我喜歡過問你的事嗎?我是不想眼睜睜看著這個家被毀!我跟你,怎樣都無所謂,但是我要為鬧鬧著想,你也是鬧鬧的母親,難道你就不為兒子想想嗎?你以為紙能包得住火嗎?以前你沒丟那個東西,也許你還能再撐一撐,現在,你丟了什麼東西,讓你吃不下睡不著?我不是傻子,我知道那一定是能讓你這輩子都翻不了身的東西,是可以摧毀整個香域集團的罪證!」
方奇山的一頓怒吼,讓林雲芝呆了一呆,神情微微一愣,隨即越發火冒三丈,猛地抓住方奇山的衣服使勁撕扯︰「你神經病!你敢這麼說我!我要跟你離婚,我要離婚!」(今天傳了一萬六更新,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