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陌坐在我身邊，徐堅坐在對面，我簡單的做了介紹，既簡單又謹慎。我知道當時為什麼留下徐堅叫來劉小陌，我只是沒想到自己會不理智到真的這麼做，這種不理智跟示威一樣。可是，我跟誰示威又憑什麼示威呢？
劉小陌這一次還算清醒，沒有把我跟她的事情放在太陽底下，只是順著我和徐堅的話題簡單的跟上幾句，作小鳥伊人狀，溫柔的跟假的似的。徐堅也依然那樣，遇見陌生人總有種放不開的味道，主要還是听我說。而我，因為腦袋充血做的決定沒法安安穩穩收場，話題自然少了一些，又怕觸及自己的傷疤，又怕讓徐堅有所體會，又怕他一點體會也沒有，沒幾個來回酒就醒了。
「那，我先回去了。」劉小陌打破嚇人的沉默開口說。她起身穿了外套跟徐堅道別。
「時間不早了，就散了吧。」我說。
徐堅說好。
我們三個出了門，我攔了一輛車，劉小陌坐進去，轉眼消失在黑暗里。我跟徐堅站在原地，我也想給他攔一輛車，我確實沒法開車了。
「走走？」徐堅開口問我。
「好。」我先是一愣，然後回答。
我想讓他看出點什麼，又怕把握不好分寸，徒增事端，所以現在有些後悔了。這事誰也不怨，就怨我，好好的我干嘛讓他倆見上一面。
「她是不是？」徐堅問我，倒沒往下說，但我知道他要問什麼。
「是。」我只能說。
我倆兩個大男人沿著下半夜的人行道朝山頂的方向走，街上沒什麼人也沒什麼車，徐堅穿了皮鞋的腳步聲就特別的大。
「那初青呢？」還是問我。
我這次沒回答。我又想又怕，這麼矛盾，怕他問我這個，可也希望他問。我知道他一定會問的，這是必然，要是我我也問。
等到了山頂門口，店里的燈還亮著，想來章小偉還沒走。
「進去坐坐嗎？」我說。我走在前面，一只手已經拉開了門，徐堅猶豫了一下走進去。譚韻然和裴晶晶已經走了，章小偉正在打掃，听見門上鈴鐺聲音說打烊了，回頭一看是我們，趕緊跟我打招呼︰
「大哥，回來了啊。」
「恩，給弄兩杯咖啡。」
「不喝了。」徐堅插嘴道。
我和徐堅坐在吧台的高腳椅上，章小偉給我弄了一杯咖啡，給徐堅一杯甜牛女乃，就繼續干活去了。
「她是我同學，高中去了加拿大。」我說。
徐堅沒有即刻看我，喝著溫溫的甜牛女乃。半杯下肚，他把杯子放在吧台上，輕輕的放下去，沒有一點感**彩。他抬起頭看著我。我不知道他的眼神說明了什麼，也不知道身處他現在的位置，應該想些什麼。透過昏暗的燈光我看見他，他不說話。我不確定，也許他想听故事。
「我是愛初青的，這一點我對誰都這麼說，而且確實是這樣。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她，我願意照顧她一輩子，願意和她在一起待上一輩子。」我沒說完，看見徐堅轉動了仍套在指頭上的戒指，不知道是做給我看的還是無意的，但被我看在眼里。
「劉小陌，她跟初青不一樣。」
我再沒有往下說，我和徐堅就這麼坐著，章小偉也沒有過來給我續咖啡。時間重的跟隕石一樣，打在地板上 的響。
徐堅臨走的時候說她倆都是好女孩，希望我不要傷害她們，他說他什麼也不會說，只是希望所有人都只受到最小的傷害。他說有什麼需要他幫忙的可以找他，他盡力。我不知道這事對他有什麼價值，我也不知道他現在是怎麼看待初青的又是怎麼看待我的，不過我想現在的我在他眼里應該不是什麼好東西了。
這事對他有沒有什麼影響，他戒指還沒摘下來，我不相信如果我真的跟初青分手他會重新回到初青身邊，所以我想他說這些只是因為在這個場合應該說這些吧。
不然他能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