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青到底也沒說今天是什麼日子,那我就更不知道了,我這人原本就粗心大意的。
「你知道不知道我剛才去見誰了?」
「誰。」
「薛雨亮。」
「他找你干什麼。」初青將嘴里的紅酒咽下之後說。
「估計意思是說再不會來找麻煩了,反正我是這麼會的意,你不是又找人弄他了吧?」
「沒有。」
這頓飯吃的不爽,本來挺好的氣氛被薛雨亮破壞了,如果沒有那個電話,如果沒有找我出去的話,我老婆現在肯定高高興興,紅酒就不會那麼難喝了。我是說如果。
自打從老家回來以後我就對初青再沒有什麼熱情了,是內心深處的不是表面上的,就好像我心深處埋葬了很久的什麼被什麼喚醒了。表面上我感覺我還是沒有什麼變化,不知道在初青那里是不是什麼也沒有覺察。我模模糊糊的感覺其實自己真正愛著的是劉小陌,但是我不確定,我這個人比較三分鐘熱血,有時候熱度褪去以後我就會對一度痴迷瘋狂的東西冷漠。我很清楚自己,即便冷漠是個貶義詞,我深信沒有用錯。我還不能確定我跟劉小陌之間到底是什麼,是真的愛她,還是當初沒有得到而現在失而復得的興奮。我很清醒的告訴自己,我跟初青不是因為沖動,我們在大學一起那麼長時間,我是經過了考慮才會和她走上紅毯的。我是堅信不移我有多麼愛初青。這件事對我來說是件大事,關系到我的人生我的未來,所以我要謹慎處理。換一個角度來說,就算我喜歡劉小陌而不是初青又能怎麼樣,我不可能再變了,我已經習慣了現在的這種生活,我很清楚現在的我如果沒有初青會變成怎樣。
我坐在單人沙發里想這些問題,不開燈。窗簾是拉開的。我偶爾抬一下眼看看窗外飄著的鵝毛大雪。初青收拾完餐桌以後進來,她也不開燈,打開了音響,最先听見的是Dido的《HereWithMe》,但轉而關了,換上了另一張CD。
「什麼歌?」我問。我听的出是周杰倫的歌,但我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我和初青很少听這種音樂。
「楓。」初青把音量調整到剛剛好的大小。
「風?」
「楓葉的楓。」
「你怎麼也開始听這種音樂了?」
「超市听到的,感覺還可以,就買了一張,」初青解釋說,「只是偶爾換換口味。」
只是偶爾換換口味。
我這人總是神經兮兮的,有時候一件很小的事情就讓我變得很傷感,因為此,初青還曾笑話我說我具有藝術家的特質。怎麼辦呢?沒辦法,這就是我的命吧。不過還好,我總能很快的自我調節好,有時候把自己喝醉,有時候只需要睡一覺,一覺以後所有煩惱就煙消雲散了。
早上我起的很早,初青沒有喊我,也沒有鬧鐘的提示,我自然而然醒了。收拾了一下去山頂。
「起這麼早干嘛?」
「下雪空氣好,我出去慰勞一下呼吸系統。」我出門的時候這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