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飛飛留在太行山,時光飛逝,眨眼已經過去了一年半的光陰,其間她不止一次思念家中的親人,可是礙于與夜長歌之間的約定,她還是忍住了。
坐在樹下用鵝卵石擺算著八卦五行,一陣微風吹來,夾雜著淡淡榆枸葉的香味兒,鳳飛飛唇角勾起微勾,含藏著淡淡笑意出聲︰「小楠,今日又用榆枸葉煮鳥蛋了麼?」
「姐姐,你的鼻子可真靈。」小楠從大樹後鑽了出來,笑嘻嘻的朝鳳飛飛奔來,一年半的時間,小娃兒長高了不少,腳下的步伐顯得更加靈敏了。
鳳飛飛凝望向小娃兒那張俊逸粉女敕的小臉,清澈的水眸閃過一抹異色,看面相而言,小楠的面相之中竟然帶著帝王之氣,雖然五官輪廓還略顯幼稚,可是眉宇間那股氣勢卻是不容人忽視,難道是她學藝不精看花了眼?
鳳飛飛不由對小楠的身世產生了好奇,沖著他招招手︰「小楠,過來,咱們姐弟倆坐下來聊聊。」
「好勒,來了!」小楠在鳳飛飛身側的青石上一坐下,樂呵呵盯著她的眼楮道︰「姐姐,咱們聊什麼?」
「聊聊你的身世……」鳳飛飛輕笑道︰「把你的左手拿過來讓姐姐瞧瞧。」
小楠先是一愣,不過很快便將左手遞給了鳳飛飛,鳳飛飛臉上的趣笑褪去,細細地打量起小楠手中的三大紋路、五大線紋和八大丘,從先天的運相看來,確實出生富貴,再拉過那小子的右手瞧瞧後天的運相,這一看不得了,確實帝王的命格。
鳳飛飛驚詫的抬起來,細細的將小楠的面部再打量一番,前額飽滿、日角龍顏、奇骨貫頂、雄姿杰貌,雖然年紀不大,可是這五官輪廓卻是真真實實的。
「姐姐,你看出我的命怎麼樣了麼?」小楠玩笑似的嘻嘻笑著。
「你小子的命不錯,有出人頭地的一天。」鳳飛飛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卻是沒有將話挑明。
「真的?可日日窩在這山里頭,到哪一天才能出人頭地呀!姐姐……不然你去找師父說說,放咱們下山小玩幾日……」小楠擠眉弄眼的對著鳳飛飛懇求道。
「你自己不是能下山嗎?那些機關暗道什麼時候也難住你了……」鳳飛飛白了他一眼。
「姐姐你有所不知,現在的機關暗道可不比往日,自打咱們上山後,師爺就把那些機關暗道全都升級了,這一年多來你倒是跟著師爺一心修練,可就苦了我……」小楠頓時如打了霜的茄子,整個人都蔫了下去。
「哦?」鳳飛飛驚詫的睜大眼楮,這一年多來她倒真是專心致致的跟著夜長歌學習醫蠱之術,每天接觸的都是草藥醫書,夜長歌偶爾也會教她一些破陣之法。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小楠,你先退下去,我有話和鳳姑娘說。」
「師……師爺……」小楠嬌小的身子微微一顫,不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有沒有被師爺听見,怯怯地耷拉著腦袋應了聲︰「是--」
鳳飛飛也跟著起身,恭敬的欠身行了禮,溫婉出聲︰「夜師父找我有事兒?」
「鳳姑娘,你上山的時日也不短了,能教的我也都教給了你,這些足夠你用來實現自己的願望。現在……到了你該下山的日子,走吧!」夜長歌淡淡地道,璀璨如星辰的眸底卻是劃過一抹異樣。
鳳飛飛微怔數秒,突然想起了什麼,開口問道︰「我真的可以下山了?那小楠呢?他可以和我一起走嗎?」
「你為什麼要帶他走?」夜長歌狹長的鷹眸眯成一條細縫,透出的精光卻不容忽視。
「他不應該屬于這里,你早就知道的,不是嗎?」鳳飛飛帶著疑惑的反問道︰「為什麼小楠會有帝王之相?你一直都沒有告訴我,小楠的身世到底是怎樣的?」
「你的悟性倒是不錯,除了醫蠱之術,竟對佔候之術也有所頓悟,讓我現在已經開始後悔……教了你這麼多。」夜長歌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狹眸依然只露出一條細縫,讓人猜不透他這句話究竟是認真的還是玩笑。
「看來我猜的不錯,小楠的身世真的不簡單。」鳳飛飛秀眉輕蹙,顯得有些意外,她和小楠雖然沒有血緣關系,可是這麼多個日日夜夜的朝夕相處,情感上早就像親人一樣了。
「不要太高估自己,鳳姑娘,你若是真覺得自己看得準,倒不如替自己看一個,看看你天生又是什麼樣的命數?」夜長歌意味深長的低沉道。
鳳飛飛還從來沒有研究過自己的命數,目光不由投向自己的左右手,左手代表天生的命數,右手代表的是後天的運數,當她的眸光落在自己左手的地紋上時,不禁心頭喀 一下,地紋代表的是生命線,而她的那條生命線壓根兒就看不見。
再看看她的右手,鳳飛飛的水眸不禁睜得更大了,若說從她左手的手相來看,她應該是個不存在于這世上的人,可是從右手的手相看來,不僅三大紋路清晰、五大線紋和八大丘也生著與常人有異,清亮為鏡的青石上映射出她的五官輪廓,兩眼細長,眼尾上翹,內有真光.在相學里這種長相被稱為「鳳頭」,貴不可言。
最重要的是,她這樣長相的瓜子臉,再配上如天鵝般細長的頸項,再配上高亮光潔的額頭,相術中稱為有「日角堰月相」,乃是有母儀天下的命格。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鳳飛飛其實對相術的研究並不深,這一年多來她主攻醫蠱之術,佔候相術八卦之說略知皮毛,這一刻也被弄糊涂了。
「人的面相手相隨時隨刻都會發生變化,鳳姑娘不必死鑽牛角尖來為難自己,下山去吧!」夜長歌輕描淡寫的一句帶過。
「可是……我還欠你兩個條件。」鳳飛飛是個守信用的人,當初答應的事情她一直都記得,只是這一年半來,夜長歌都未對她提出第二個條件。
「那就繼續欠著吧,到了該還的時候,我自然會向你討要回來。」夜長歌唇角微勾,竟漾著一抹溫柔的淺笑。
鳳飛飛臉上的表情僵滯,上山這麼久,她似乎還是頭一次看見男人露出這般溫柔自然的神色,驚如天人,俊美絕倫。
「其實……夜師父,你笑起來很好看,平日里應該多笑笑。」鳳飛飛盯著夜長歌俊顏的臉,淡淡道︰「小楠說你是天下第一美男,這話確實不錯。」
夜長歌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怔,大概是也沒有料到鳳飛飛突然之間會迸出這麼一句話來,舉止莫名變得有些拘謹起,不自然的潤了潤嗓子,淡淡道︰「你下山去吧,過段日子我和小楠會去找你。」
他也要下山?鳳飛飛內心不由又是一陣驚詫,她曾經听小楠和醉雲提起過,這麼多年來,夜長歌從來沒有下過山,這一次……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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