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桂蘭听在耳底,卻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水眸側睨向身旁的大哥,只希望大哥能夠鼓足勇氣,在鳳老夫人面前表白自己的心意,雖說機會渺茫,但好歹也能讓鳳飛飛了解他的心意。
金鐵蘭高大粗獷的身子僵滯在原地,面無表情,粗嘎的喉嚨不規則的律動幾下,似想說什麼,最終卻依然沒能吐出來。
鳳飛飛看看祖母,再看看鳳家二夫人,倒是先開口回應了︰「祖母,鳳兒不嫁人,鳳兒要一輩子陪伴在祖母身旁。」
當她那句不嫁人說出口時,鳳老夫人和戚紅桃臉上驟變,不過當听見鳳飛飛後面跟著所說的那句話時,鳳老夫人和戚紅桃相視一眼,只當鳳飛飛的話兒不過是孩子氣,忍不住由內會心的笑出聲來。
「鳳兒,傻孩子,女兒家大了終歸是要嫁人的,把你嫁給西鳳家的公子,也算是自家人,祖母也能放心了。」鳳老夫人緩緩地抬起手,輕柔地握上鳳飛飛的柔荑。
一旁的戚紅桃也忍不住出聲表態了︰「鳳家大小姐盡管放心,雖然咱家老爺活到四十開外的年紀才入內閣,但是兩位犬子卻都還算得上爭氣,相信不假時日,也都能夠功成名就,一定不會委屈了大小姐。」
鳳飛飛知道他們是誤解了自己的意思,經歷了上一世,她早就看淡了所謂的功成名就,靳格蘭若是不入內閣也不會認識婉如公主,或許她也就不會枉死。
「祖母,二夫人,鳳兒不想嫁人,請你們不要逼我。」鳳飛飛清冷的水眸閃過一抹不悅,將柔荑輕輕地從鳳老夫人手里抽出。
听見鳳飛飛的回答,鳳府大堂內除了金家兄妹的內心暗暗松了一口氣,其余人的臉色幾乎都凝重到了極致,特別是鳳九天,鳳家二夫人不計較鳳飛飛的過去,千里迢迢親自從京城回來提親,這是何等謙恭的態度,可他的寶貝女兒卻如此不給面子,讓西鳳家二夫人下不來台,也讓他的顏面掃地。
「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由你一個女兒家胡來。」鳳九天氣不打一處來,冷喝一聲,也讓大堂里的氣氛頓時陷入到緊張氣氛。
鳳飛飛只覺得委屈,爹爹哪里能夠懂得她心中的苦楚,不過眼下這個節骨眼上,她也不方便在戚紅桃面前與爹爹頂撞,這樣只會讓事情越變越糟。
「女兒累了,先回房休息。」鳳飛飛恭敬的行了禮,清冷出聲,淡淡的丟下這句便朝內庭後門的方向走去。
望著鳳飛飛拂袖離去的清冷背影,鳳九天氣得拳頭緊捏,目光凝向鳳老夫人的方向,皺緊眉頭抱怨出聲︰「娘,她這般任性,都是讓您給寵出來的。」
鳳老夫人同樣眉心蹙成一團,滿臉歉意的望向戚紅桃︰「二夫人,您別放在心上,鳳兒這孩子性子是倔,但她也是舍不得我這把老骨頭,晚一些我去她房里看看就成了,二夫人千萬別放在心里。」
「鳳家大小姐心慈仁善,又有孝心,這樣的好媳婦打著燈籠也難找,我怎麼會介意。」戚紅桃溫婉的輕笑出聲,望向鳳飛飛背影的眼神確實盛著幾分欣賞之色。
「那就好,那就好……這門親事咱們就說定了。」鳳老夫人樂呵呵的笑著出聲,一旁的金桂蘭又著急了,還有三姨娘柳玉娥,眼底亦閃過一抹異色。
「老夫人,我去看看飛飛……」金桂蘭急切的同鳳老夫人打了個招呼,便頭也不回的追著鳳飛飛的背影而去。
金鐵蘭也想跟著去,可他畢竟是個男兒身,這般冒昧還是顯得有些不合禮數,只好生生的忍了下來,站在立原地。
「祖母,我也去看姐姐……」小楠沖著鳳老夫人和戚紅桃擠出一抹俏皮的諂媚笑容,緊接著也跟著金桂蘭的身後奔向後院。
……華麗分割線……
順著熟悉的青石小徑,鳳飛飛回到院落推開房門,面色平靜如水,雖然這一世她改變了很多事情,可事情發展的方向卻依然不受她控制。
「大……大小姐……」
鳳飛飛推開房門的那一瞬,正看見綠茵在房間里收拾,看見鳳飛飛進來,綠茵顯得有些拘謹不安,怯怯的耷拉下腦袋打了招呼。
「綠……你叫什麼名字。」鳳飛飛差點就喊出她的名字,不過很快卻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
「奴婢叫綠茵。」綠茵的聲音很輕很柔,如同一流暖泉,將鳳飛飛不悅的心情漸漸撫平。
「綠茵,很好听的名字……」鳳飛飛唇角勾起一抹淺笑,聲音也很溫婉動听。
就在這時,金桂蘭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飛飛,你怎麼走的那麼快……」
金桂蘭的聲音打斷了二人的對話,綠茵見有人來,恭敬的行了個禮︰「大小姐如果沒有其它吩咐嗎?奴婢就先退下了。」
綠茵退下了,鳳飛飛的目光回望向金桂蘭,面色淡然從容的輕言道︰「桂蘭,有一件事情我想請你和鐵蘭大哥幫忙。」
「什麼事兒?」
「我……要離家出走。」鳳飛飛的語氣依然很平靜,說出的話卻是讓金桂蘭目瞪口呆,當場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