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鳳飛飛便接到宮人傳來的口信,南宮天葳有令,命她和小楠一並參加今夜宮里的酒宴。
「孟公公,您知道是什麼酒宴嗎?」鳳飛飛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奴才不太清楚,只知道宮里今日有貴客,各個宮的嬪妃娘娘都要參加,皇上怕鳳姑娘悶得無聊,所以讓奴才捎來口信,讓姑娘也一並去。」孟公公笑著點頭,眸底閃爍的狡黠精光令鳳飛飛感到不安,總感覺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待孟公公一走,鳳飛飛便去了清心殿,遠遠地便看見蘭貴妃拿著一把竹帚正在打掃院落,看見鳳飛飛來了,女人眸底閃過一抹溫柔笑意︰「鳳姑娘兩日未來,本宮還以為你是出宮了。」
「前兩日有些事情牽絆住,所以沒空來給蘭貴妃請安。」鳳飛飛欠身行了禮。
「本宮都說過了,日後在我這兒沒那麼多講究,禮數都免了罷。」蘭貴妃擺擺手,秀眉輕蹙。
「蘭貴妃,你知道瑤貴妃和皇後娘娘的關系怎麼樣?」鳳飛飛話峰一轉,突然問道。
她的話一出,秋若蘭眸底閃過一抹錯愕,大概也是沒有料到鳳飛飛會突然問到這樣的問題,稍稍猶豫了片刻,她才緩緩出聲︰「在本宮的印象中,這兩個人倒是很少有交集,雖然皇後娘娘平日里過于犀利,可是瑤貴妃生性溫和,若真是遇到什麼事情,瑤貴妃也會先低頭,所以還從未听說過她們之間有什麼沖突。」
听蘭貴妃這麼一說,鳳飛飛心底又驚又疑,不過有一點卻是更加確定,今天瑤貴妃口中提及的那個人一定是皇後娘娘無疑,如果那女人真的要害皇後娘娘,她究竟是想怎麼做?這一切一定與那個叫雪兒的婢女出宮之事有關。
就在鳳飛飛與蘭貴妃聊天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有人遠遠的望著自己,不由將眸光投望向院門外,只見一名身著輕紗羅裙的年輕女子遠遠地朝這頭探望。
「鳳姑娘,你還是趕緊走吧!一會兒碧蘿公主把這事兒告訴皇後娘娘,你麻煩就大了。」秋若蘭秀眉輕蹙,顯得有些擔憂。
「那個人是皇後娘娘的長女碧蘿公主?」鳳飛飛微微一怔,這位公主上一世她是听說過的,她和親嫁去了吳孜國,嫁給了自己的表哥,可最終卻死在了異國。
「嗯,你快走吧,她已經看見你了,不論任何人問起,你就說是迷了路……」秋若蘭的聲音很輕很輕,同時還不忘抬起手來指向遠處,就像是在給她指路似的。
鳳飛飛能夠明白蘭貴妃的好意,只好配合著望向蘭貴妃手指的方向,同時頻頻點頭。
……華麗分割線……
傍晚時分,宮里的公公送來華麗衣服,金釵步搖,婢女丫鬟三五成團的將鳳飛飛圍在梳妝鏡前,細細的梳妝打扮。
鳳飛飛腦子里滿是疑惑,不明白這些人到底唱的又是哪一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心靈手巧的丫鬟們拿著雪白的凝羊脂,百花凝淬而成的精油在自己雪白的肌膚上反復的涂抹,看著她們為她描眉畫眼,精心打粉。
差不多一柱香的時辰,在丫環們的精心裝扮下,銅鏡里映照出一位容姿絕色的女子,烏發如墨,膚若凝脂,眉若遠黛,眸若清泉,雲髻霧鬟,明月珠鐺,搖曳生輝,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清麗的飄逸氣息。
鳳飛飛冷冷的睨了一眼自己身上這襲金絲銀線精繡而制的華麗禮袍,怎麼總覺得今兒個晚上會發生什麼事?心底莫名蒙生出一股復雜情愫。
等一切都妥當了,孟公公也先行告退︰「奴才先告退了,鳳大人還在外面等著見姑娘。」
「鳳大人?」鳳飛飛微微一怔,一時未想明白孟公公指的人是誰,不過很快腦子便專過來了,月兌口而出︰「孟公公指的是我們西鳳家的二爺?」
「應該是。」孟公公笑著點點頭,在鳳飛飛疑惑的眼神中退出門外。
很快,鳳慕文蒼勁高大的身體露出個頭來,看見盛裝打扮的鳳飛飛,鳳慕文眸底閃過一抹異色,原本國色天香的鳳家大小姐,打扮一番後更加漂亮了,猶豫雨後春筍,清新的令人眼前一亮。
「二爺?真的是你……」鳳飛飛見到熟人,不由開心的高呼出聲。
「大小姐……」鳳慕文的臉色透著幾分復雜情愫,鳳飛飛很快便注意到了。
「二爺,您這是怎麼了?是……有話要對我說嗎?」鳳飛飛敏銳的反問道,她能夠感覺到鳳慕文欲言又止的模樣,一定是有話想對她說。
「是……是有件事情想告訴你。」鳳慕文吞吞吐吐︰「皇上昨日宣我進宮談了點兒事情。」
「是……關于我的?」鳳飛飛清澈的水眸劃過一抹異色,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情和今日這一連串的事情都有關聯。
「沒錯。大小姐,怎麼說咱們東鳳和西鳳兩家也是親家,其實……老夫一直希望你能夠嫁給我們家做媳婦,不過皇上開了聖口,大小姐是有福之人,所以這門婚事老夫不敢強求。」鳳慕文的聲音壓得很低,不明不白的說了一大串,鳳飛飛反倒更懵了。
「二爺,您到底要說什麼就直說吧……」鳳飛飛深吸一口氣,靜靜地凝對上鳳慕文深邃的眸光。
「大小姐鴻福齊天,皇上要封你為貴人,昨日老夫捎信去梨都東鳳……」鳳慕文輕嘆了口氣,失去了這麼漂亮一個兒媳婦,他心里也同樣有些舍不得,只是就算他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去爭皇上看中的人。
「什麼?我……我絕不進宮!」鳳飛飛秀眉緊蹙,眸底閃過一抹異色,皇上要封她為貴人?這件事情什麼時候問過她的意思?就這樣找西鳳家的二爺便決定下來了!
鳳飛飛語出驚人,她這後一句讓鳳慕文差點跌破眼楮,驚得眼珠子瞪得跟銅鈴似的,嘴巴也張得大大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行,我得去見皇上。」鳳飛飛只覺得頭腦一陣發熱,她略施小計引得皇上下旨召她入宮,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惹出這樣的麻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