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近他們幾步之外,年華失了控的發出吼叫聲,俊美的臉龐除了深沉的恐懼和擔憂,再閃耀的光芒都失掉了風華,就像黑夜里的星星,被烏雲遮蓋住之後,除了無奈的消黯,再沒有閃爍亮眼的可能。
沒有人回答了,沒有一個人回答他……
除了壓抑的呼吸,除了沉重的嘆息,沒有任何一個人回答他。
眾人的沉默,無疑是給了年華最為沉重的打擊。
抬頭望去,‘手術中’三個大字,尤其刺眼。
「砰!!!」冷不防的,年華掄起鐵拳,像陣狂風一樣飄到左璽傲的跟前,揮拳的速度猶如光束,快到令人捕捉不到,厚實的一記鐵拳揮在左璽傲同樣俊美的左臉上。
「我跟你說過什麼?左璽傲,我跟你說過什麼?」年華雙手揪起如一灘爛泥似的左璽傲,咬牙咆哮。「我要你好好待她的,我要你別傷害她的……」
他怎麼會這麼蠢?蠢到把樂子交給他?!
他以為,他真會好好待樂子的,既然舍不得放手,那他肯定會好好待樂子的。
可是現在,他才發現他錯了,錯得很離譜。
他相信誰,也不能相信他左璽傲……
左璽傲的眼神閃動了一下,之後便歸于死寂,低垂著頭顱,紫眸中染滿了濃濃的悔意和空洞的蒼白。
一顆心,痛得連喊疼的力氣都沒有……
血,仍是好多的血,她了無生氣的躺在血泊中,嘴角邊殘留的是那抹笑嫣……
他想救她,他想幫她,可是最終,除了站在這里,他什麼都做不了。
什麼,都做不了……
年華看到左璽傲這模樣,妖冶的紫眸中火光閃動,揪住他衣領的雙手不斷收緊,勒住了他的呼吸。
蒼白的俊顏漸漸的被勒得脹=紅,呼吸隱隱受窒,胸口上下起伏的厲害,氧氣卻是有出無進。
一只縴細的手掌,扣住了年華的手腕,稍稍用力,他的額際便冒出了冷汗。
「我們左家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外人來管?」左玫瑰此時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嘴邊旋著冰冷的弧度,目光冷寒的直瞪年華,縴細的五指一收縮,然後用力的甩開,左璽傲便月兌離了年華的控制。
年華低頭看了眼自己紅腫的手腕,唇角上揚的弧度與左玫瑰極其相似,紫色的瞳孔中充滿了陰鷙的令人心驚的憤怒。
右腳剛往前一跨,一襲白色休閑服的北堂楓橫空站出,以手擋住了年華,眼神嚴肅且嚴厲。
「你們都不能冷靜一點嗎?年華,你現在興師問罪有用嗎?難道詠樂就能馬上醒過來的嗎?!」
一語,使得年華頓住了身形,緊握的拳悄然松開。
北堂楓看出了他態度的軟化,拉住他的手臂,往走廊的長椅上按。
「靜下心來等,我們要相信醫生,也要相信詠樂……」要相信心軟心善的她,絕不會這麼殘忍的離我們而去。
年華剛坐下沒幾分鐘,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面戴口罩的護士從里面走出。
「病人流血過多,血庫儲血不夠,需要盡早補足血源,你們中有誰是AB型血?」
AB型?年華的眼神黯淡了,他並不是。
「我是AB型,抽我的,趕緊抽我的……」好像現在才回過神來的左璽傲,捉住護士小姐的白袍,急切的怕漏掉什麼,連珠帶炮的說道。
「好,請跟我來。負責抽血的護士會先給你做個測驗,沒有傷風感冒或者遺傳病,血液很健康的話,他們會給你進行抽血。」
左璽傲靜靜的听著,跟著護士小姐的腳步,走向另一個病房。
幾分鐘後,測驗結束,左璽傲躺在病床/上,強壯的右臂上正插著針頭,暗紅的血液順著軟管流向血液安裝袋中。
400CC抽滿之後,負責抽血的護士按照慣例交待了一些注意事宜之後,正準備把他右臂上的針頭拔下下,誰料,他竟阻止了她。
「再抽400CC……」他怕,會不夠用。
「不行。一個正常人一天只能抽取400CC的血液,如果抽多了,你隨時可能會因失血過多導致昏迷,更嚴重的,你可能就得進手術室了。」听回答,護士很敬業,她絕不答應他這種荒謬的要求。
可踫上的是左璽傲這種倔牛,護士小姐再不願意,也只能妥協。
「我能挺住,你快點抽,少廢話……」左璽傲左手扣住護士的手腕,面色看起來略顯灰白,但那雙紫色眼眸中所迸射=出來的寒意,以及渾身上下所散發的恐怖氣息,令護士害怕的咽了咽口水。
這人也太強悍了吧?剛抽完400CC的血液,按理說,也得頭暈一會吧,可是他的眼神,看起來真可怕。
迫于左璽傲的‘婬、威’之下,護士小姐違反了救死扶傷的醫院條例,換了一套全新的針頭插=進了左璽傲的左臂。
又是十分鐘後,400CC抽取完後,護士小姐妥善的放在托盤上,交給另一個護士。
轉身之際,看見左璽傲掙扎著要起來,一時情急,捉住了他的手臂。
「你現在不能動,得躺下來休息,最好是喝杯熱牛女乃……」
他置若罔聞,手掌撐在病床邊沿,借力使力的站起來,雙=腿打都哆嗦的欲往病房外走去。
護士好意的伸手去扶左璽傲,誰知,他竟不領情,用力有些過猛的拍開護士的手。
「啊……?你這人怎麼這樣?」護士看著被打紅的手背,氣得直跳腳。
可左璽傲直接無視她,步履蹣跚,一步一停的走出病房,之後又沿著走廊上的牆壁,吃力的走到手術室外。
「臭小子,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左玫瑰迎了上來,攙住他的右臂,有些困難的走到長椅前,讓他坐下來休息會。
「沒事,剛抽完血,有些頭暈而已。」左璽傲扯了扯唇角,想露出一抹安撫的淡笑,豈料,實在是笑不出來。
聞言,左玫瑰打量似的緊盯著他瞧,一點都不相信他只是有些頭暈,而已。
左璽傲已經懶得去避開她探究的眼神了,一雙眼楮疲乏的睜著,一瞬都不眨的緊盯著手術門,唯恐錯過一丁點的手術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