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這麼想著,卻早忘了,駱詠樂差不多是他自己抱上樓的。
「臭小子,你說什麼?」故意?什麼叫故意?臭小子擺明了是看不起她。
左玫瑰的小宇宙在滋滋的燃燒著,跳起身,怒目圓瞪著左璽傲,真恨不得現在就上前踹他一腳。
他也不想想,陪著他們逛了一整個上午的百貨超市,她的腳早就宣布罷工了,現在又連續爬了六層樓的樓梯,就算體力再好的人,也會喘氣的好不好?她的反應,純屬正常。
左璽傲眼一斜,隨後收回視線,未發一語,懶得跟她一般計較。
「哼!!!」左玫瑰冷哼一聲,她更懶得跟他一般計較。
駱詠樂無奈的看著他們兩個,搖頭失笑,完全適應了他們倆個因為一兩句話就能吵起來的性子。
…………
傍晚六點左右,駱媽先回到家,看到回門的閨女和女婿,趕緊打電話給老伴,讓他下班的時候順便去菜市場買些好菜帶回來。
七點半,準時開餐。
正方形的餐桌上,駱爸和駱媽坐在一起,左璽傲與駱詠樂坐在一起,而年華則坐在他們倆個的對面,右邊是左玫瑰。
「啊……阿姨做的菜真香,色香味俱全,好想吃……」左玫瑰看著沒有動筷的眾人,故意說道。
長輩沒有動筷,她這個客人晚輩更不好動筷。
駱媽一听她這麼說,馬上就夾了一筷的辣炒魷魚絲放在她的碗里,熱情的招呼她︰「大姑子,餓了的話就趕緊吃,別客氣……」
「阿姨,你叫我玫瑰就好了!」大姑子?好奇怪的稱呼,左玫瑰華麗麗的囧了。
「好好好……」
駱爸看到左璽傲還沒有動筷,便出聲招呼︰「女婿,還不吃?」
很自然的稱呼,可說的對象是左璽傲,偏就生出了那麼幾分的別扭來。
氣氛有些冷場,駱媽拍了拍駱爸的大=腿,用眼楮瞪他。
駱詠樂此時出聲,化解了空氣中沉悶的氣息。「爸,你別老光顧著喝酒……」
「沒事沒事,今天是個值得高興的日子,我女兒回來了,喝上兩杯當是慶祝……」駱爸豪爽的拍了拍胸口。
聞言,駱詠樂眼中冒出淚花,咬唇低頭,不想讓人看見。
可一直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的左璽傲和年華,卻沒有錯看。
左璽傲伸出右手,握住她垂放在腿上的手,將自己的體溫過渡給她。
另一只手,卻拿起小酒杯,敬駱爸︰「爸,我敬您一杯……」
這一聲爸叫下來,把駱爸和駱媽的不自在都驅走了,駱爸樂呵呵的伸長手,與他的酒杯相踫。
年華看到他們一家其樂融融的模樣,從心底里升起一種,自己是個外人的想法。
拿起桌上的酒杯,悶聲悶氣的仰喉猛灌。
猛吃飯的左玫瑰看見了,撇了撇嘴,暗道︰這個人有病!把白酒當開水喝……
「年華哥,你也少喝點,別喝醉了,難受。」終是忍不住,駱詠樂皺著細眉輕聲勸道。
年華握著酒杯的手一頓,眉間苦澀更添,又喝了一口,模糊不清的回說︰「我的小樂子結婚了,我高興……不用擔心,年華哥的酒量很好!」
駱詠樂微微一嘆,酒量很好個鬼,等到晚上肯定會頭痛。
她心里這麼想著,完全沒有發覺年華剛才所說的話里有兩個字,很令人遐想。
左璽傲的臉色已經變了,很難看。
我的小樂子?雖然早猜到他們的關系匪淺,可是沒想到,居然好到這地步。
我的,這個專屬詞不是只屬于他的嗎?為什麼年華可以這麼自然的就說出來……而且,他的老婆也沒有反駁。
由此可以證明,他們兩個經常這麼對話,他們習慣了。
心里堵得慌,很不舒服,體內升騰起怒火,他無法阻止。
那種酸酸漲漲的感覺,他以前從來都沒有過,可是現在,很強烈。特別是在接觸到,她緊張蹙眉的望著年華,擔憂的眼瞳中完全沒有他的影子。
雙手有些壓制的握成拳,左璽傲默然的拿起桌上的酒杯,仰頭,一口全干。
灌得太急躁,白酒的辛辣穿滑過食道,像火燒般的難受,卻始終都沒的將那股酸感掩蓋。
胡亂想象,這並不是他的作風。又不得不承認,現在因為她的一個眼神就變得胡思亂想的人,就是他自己。
「你們兩個孩子是怎麼了?把酒當成水啊,不要錢的喝……」駱媽看不過去了,把左璽傲和年華各橫瞪一眼。
年華喝得有些懵了,皺眉打了一個酒嗝,紫眸仍是清晰的把駱爸面前的未拆封的啤酒打開。
滿滿的一杯子,一口就喝得精光。
此時此刻,除了酒,再也沒其他東西可以麻痹他的神經,他的思緒。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今晚,就讓他任性一回,故意在她的面前醉倒,再多貪念一次她眼神之中所盛載的憂心吧。
…………
一頓飯吃完,左璽傲和年華已經喝得酩酊大醉,醉醺醺的倒在餐桌上,兩人的嘴里都在念念叨叨,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好端端的,這兩個孩子是怎麼了?喝得這麼多酒,明早起來還不頭痛死?」駱媽一邊收拾碗筷,一邊不滿的嘀咕。
隨即,又推了推有些困意的駱爸,大聲的道︰「快點弄兩杯醒酒茶,睡覺之前讓他們喝下。」
駱詠樂蹙眉看著完全沒有了意識的兩人,無奈的嘆一口氣,求助似的看向駱媽。
她一個人,實在不能分身,同時照顧兩個醉漢啊。
駱家的公寓太小,根本沒有多余的客房,左玫瑰吃完飯之後,就回了左宅。
「你先扶你老公去房間,我和你爸會照顧好年華的。」知女莫若母,她的心思全表現在臉上,駱媽一眼就看出來了。
過了大半輩子的人,她又怎會看不出來,年華這孩子還沒有放下呢?!
罷了也罷了,就讓好好的醉一晚吧,明早起來,應該就會看開一點的。
「嗯!」駱詠樂點頭應好,雙手撐住桌子的邊緣,有些吃力的站起身,伸出一只手從左璽傲的腋下穿過,咬牙使勁,步履蹣跚的走向她以前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