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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二章 唱反調(下)

許迎心里琢磨,漕幫和青幫這些人,一見面就被人迷,上次是被人在火把的火油里做了手腳,這次不知道又在哪被人下了迷藥。許迎本不想攙和這些江湖恩怨,可如今大白天在繁華的蘇州城,一下子死這麼多人自己說啥也月兌不了干系。官兵說到就到,到時候跟這些人攪在一起更沒法解釋。到時候要麼落草為寇要麼亡命天涯。

徐老天冷冷一笑,看許迎的目光也非那麼友善,說道︰「老子殺這幫人是為我們白面上的人討回公道,你要保他們命,難不成一伙的?」

一邊的鐵老大嘟囔道︰「徐兄弟,可不能亂說話!」

連亭中那一直不做聲的女子也開口幫著許迎道︰「前輩,晚輩看這位小兄弟不過是不想惹官非!」

「哈!」徐老天大笑一聲,「老子不是不講理的人,老子最不怵的就是跟人賭,小子,咱就一個一個賭過,你贏,老子放了他,你若輸了,老子用棒槌當場打爆他的頭!」

許迎听得心中一凜,用錘子把人的腦袋打開花,看這麼一出幾個月晚上就別想睡好覺。

「徐老兄,小弟是個本份人,不想看兩邊大動干戈,不若如此,我們一次賭過,若是小弟贏了,今日的事便算揭過,若輸了,在下只要帶一個人走!」許迎的目光看著阿蒙,此時她已經被當成和武夷派那對姐弟是一伙的,被人解開了繩子,瞪大眼楮看著許迎。

鐵老大一笑,湊過來低聲道︰「臭小妞可不好惹,你還敢在外面又養了一個,佩服,佩服!」

許迎尷尬一笑,三山五岳的人,不能用常理去揣度他們的心思,這時候他還有閑心跟自己開玩笑。

徐老天把上身的短褂一撩,隔空將骰盅拿在手上,搖晃幾下,發出「當啷!當啷!」幾聲響。

「小子,老子跟你賭,不瞞你說,這幾年來老子逢賭必贏。你若贏,老子立馬就走,若輸,休想從這里帶走一個人!」

他這麼說等于生了許迎的氣,許迎心中打鼓,要是真輸的話阿蒙就要當孤魂野鬼了。也不知道無心老祖那日從夏府帶著一眾弟子離開扔下阿蒙去了哪里。

「別說老子不給你們機會,若是鐵老大不來,老子一個人也收拾了你們,現在這小兄弟要救你們一命,那老子就給他面子,不過阮家滅門的帳,我們白面上的人不會善罷甘休!」徐老天在花娘和路師爺面前走了一圈,此時他們已經軟癱在地,腦子還靈便。花娘用一眾近乎曖昧的目光打量著許迎,熱情如火咄咄逼人,許迎心中有幾分無奈,這群人自己本來就沒什麼好感,若不是不想惹麻煩又看在東王那個莫名其妙的岳父的面子,他不想冒險救人。說不定自己也一塊搭上!

「小子,說吧,賭大還是賭小?」徐老天回到許迎和鐵老大身前。

「小弟……不會擲骰子,不若我們換個賭法!」

「這倒挺有意思,不過老子不賭沒把握的賭局!」徐老天橫道。

「徐老兄,你這可就不對了,跟一個不懂賭的人賭,想穩贏,誰願意當冤大頭?兩個人賭,若不是五五開的勝率,勝之不武!」許迎義正言辭,若徐老天非要跟他賭擲骰子,那他基本就輸了。

徐老天想了想︰「說的不無道理,既然是賭,就要給對手機會,不然江湖上的人會說老子以大欺小。不過老子不怵,你說賭法吧!」

許迎就等這句,徐老天心里沒底的賭局,氣勢上也弱了幾分,既然讓自己開這賭局定賭法,就當仁不讓爭取十成穩贏的把握。

許迎蹲下,從地上抓起幾枚小石子,握在手里,許迎心里有數,是八枚,把拳頭攥緊亮在徐老天眼前。

「我這手里有幾塊石頭,徐老大就猜猜我打開來,是單數,還是雙數?」許迎笑道。

徐老天還沒說話,鐵老大卻嘿嘿一笑,道︰「小兄弟,這太容易了,你可別當徐兄弟眼瞎!」

徐老天也冷哼一聲道︰「老子眼不拙,不用猜單雙,明擺著告訴你,是八塊!」

許迎心說人總有托大的時候,這就好像擲骰子你讓他猜大小,他非要買豹子,一樣的賠率以為自己會按常理出牌?當下運起真氣在手心,這可是檢驗自己內功的好機會,想握碎一塊石頭難,但這麼多小石子在手心,互相摩擦擠壓,擠碎便容易了許多。徐老天看到許迎暗自運手勁,心說不妙,他到現在才看出來許迎有內功,照理說內功深厚的人都善于調息,而許迎完全是普通人的呼吸節奏,他以前听說武功到化境便與常人一般,心中一驚,難道許迎是那絕世的高手?他不知道許迎半吊子的內功等于是白撿來的,至于最基本的調息還沒學。

許迎捏這些石頭,頭上也冒汗,這些石頭比他想象的要硬的多,原本還想暗自捏碎,現在看來隱藏也隱藏不了。「啊!」許迎大喝一聲,幾乎把半身的真氣凝聚在手心。「嘩啦!」許迎手的縫隙散出不少的石頭末子,許迎這才松口氣張開手,放在嘴邊一吹,石頭末迎風而飛。

「徐老兄,你猜錯了,一塊石頭也沒有!」許迎笑道。

徐老天收起了張狂,抱拳行禮道︰「在下眼楮的確是拙了些,有眼不識泰山,許老弟,你贏了!」

許迎暗說一聲慚愧,贏不贏主要看會不會耍詐,好在今日這一詐算是過關。「徐老兄也是位好漢,言而有信。在下救這些人不過是不想多生事端,令江湖上的朋友難做!」

徐老天黑著臉走到亭子下面,看著被捆成一團的青幫左護法,怒道︰「雖然帳可以日後再算,但仇不得不報,許兄弟,在下要失禮一次了!」

徐老天抬起腳,一腳猛踏在左護法的胸口,左護法當場噴出大量的血,一命嗚呼。許迎身體一顫,雖然最近攙和了不少的江湖恩怨,但還是第一次有人亡命,死相還是如此恐怖。

而殺人對于這些江湖中人來說只是平常小事,面不改色。

「許兄弟,後會有期,勸你也趕緊帶著小娘皮快走,這幫人可不會記你的好!」徐老天說完,與鐵老大一群人帶著那對姐弟匆忙往山下去了。

見這群人走遠了,許迎才過去準備扶阿蒙,阿蒙竟然自己站了起來。

「你沒中迷藥?」許迎驚訝道。

「沒……沒有,我閉了呼吸,師傅教過我!」阿蒙羞羞答答說道。

「那還不趕緊下山?」許迎感覺阿蒙雖然看著挺老實柔柔弱弱的,實際上鬼心眼很多,又被她蒙了一次。

此時花娘說道︰「許小哥為何這般著急,不如先救救花娘我。」

許迎看著花娘嫵媚多情的臉龐,心說這事麻煩。救,可能惹來麻煩,不過不救,旁邊還一個死人,官兵來了會牽涉到自己,麻煩更大。

「放心,許小哥,奴家不會把你包養小妾的事告訴冷大郡主,若是你願意,奴家也可以與你親近親近!」

雖然誘惑力很強,但許迎心說消受不起,正要問如何救治,阿蒙把一個水囊遞到許迎面前。

「干嘛?」許迎接過水囊,莫名其妙問道。

阿蒙一臉委屈道︰「這是井水,灑在她臉上,會刺激她經絡,過會便能移動!」

許迎苦笑一聲,阿蒙不會是無心老祖留在自己身邊的一個眼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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