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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五靈劍訣

易凡府,藥浴澡間。

熱騰騰地蒸氣之中,彌漫著濃郁的草藥香氣,令人心身不由放松起來。倆人光著,享受著藥浴,身上隱隱感覺一股酸痛,卻也明白這是治愈傷勢的必經過程。

易凡嘴中含了支雞腿,艱難地咀嚼著。未過半響,他一口呸出殘骨,‘噗通’一聲,在池中激起圈圈漣漪,來回蕩漾。

「我要吃排骨。」易凡鼻子翹得老高,擺出一副大爺模樣,等人伺候。

雨靈爭望向池底那緩緩下沉的雞骨頭,面色一抽,似感惡心,抱怨道︰「你這人怎麼那麼粗俗,難道還不能動?」

易凡感應周身,五指微彎亦是不能握緊,搖頭嘿嘿地笑了起來︰「沒呢!不過我想應該也快了。要是下回你出手還是那麼重,我一樣要你伺候。」說著,張大嘴巴,靜靜等待排骨的到來。

雨靈爭冷笑︰「我看下回直接把你打殘算了,反正罌粟那小丫頭平日閑著也是閑著,我想要她照顧你一輩子,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手里夾著一朵椰菜花,便往易凡鼻孔送去,剎那像是爆出來的鸀色鼻毛,頓時澡堂傳出一陣瘋狂大笑,爾後便是一通怒罵聲響。

雨靈爭忍俊抽蓄,直到易凡求饒才為他解下鼻孔中的椰菜花,笑問道︰「對了,都過去半年了,你難道一點都沒有感覺道神息?」

易凡橫眼怒瞪道︰「沒有,我每日夜晚都打坐吐納,仍是一點也沒感覺到神息所在。」

這半年來,他白日和炎嘯羽、雨靈爭二人對戰練功,夜晚則靜心吐納,感應天地氣息流動,可模索了半年,一身武技可謂是一日千里的提升,然而內息修煉卻總是止步不前,又或者是說,從沒有開始過。

這時候,突然外頭傳來腳步聲響,越走越近。還未見人,便听外頭那人大笑道︰「老遠就听到你們鬼吼鬼叫,在鬧啥呢?」門開了,炎嘯羽大笑走入。

兩人連招呼都不打一聲,紛紛喝道︰「快關門,冷啊。」炎嘯羽脖子一縮,想不到兩人會有此反應,立馬關上木門,爾後寬衣解帶。

雨靈爭一臉倨傲,笑道︰「炎大哥,你來的正好,今兒個我可是比你先到,今後不準在說我貪睡。」

「我哪像你,我今日可是被易巧工請了過去。」說著一口酒嗝打出,濃濃酒氣飄了出來,炎嘯羽繞繞頭,大手一攤,手里舀著三枚戒指︰「喏!這就是他要我送來的。」

易巧工本名易鋤,乃是易氏族中很是了得的封印師父。此人對封印一類術式極有天賦,同是也精通煉器。為此,他一心鑽研其道,修為雖然不高,但在外名聲卻與易天吼屬是伯仲,神州土上許多大能手里用的兵器,多都是出自他的手中。

相傳,一代至寶吞天戒,當年共有八位易氏的封印天才聯手將混元吞天蟒的魂魄封入戒中。八人依序打出封印,卻難抵御混元吞天蟒所釋出的無上威勢,在打出封印後,紛紛爆體斃命。而易鋤便是八人中的其中一人,幸虧前人已經承受大部分的攻擊,方才留住他的性命,但他修為還是被深深打落兩個階位。

輾轉百年過去,難延笀命,眼下他已是油盡燈枯,就待那日微笑睡夢,不覺淪為一塵黃土。

看著黑、赤、碧三枚戒指,易凡審問般地朝炎嘯羽問道︰「說,你喝了多少?」全碧延城的人都知道,易巧工所釀的酒可是碧延城第一好酒,聞那一身酒氣,想必定是喝了不少。

炎嘯羽嘿嘿笑了笑,連忙舀出一個竹罐,倒滿兩個杯子,道︰「別說我不夠意思,我可是死求活求,才求到這麼兩杯,你就先打打牙祭,將就將就。」

經半年相識,雨靈爭貪睡,易凡貪吃,而炎嘯羽則是好酒。听他說起這番話,一點說服力也沒有,反倒令人生疑。

其實在來的路上,炎嘯羽心中也是糾結萬分,看著手里那一壇子買也買不到的美酒,深怕對不起兄弟,又怕委屈了自己。思索片刻,仍是暢飲下肚,那一刻他才知道,在美酒面前,情義二字似也不是多麼重要。

兩杯伴隨良知泛起所剩的殘留物。炎嘯羽知道雨靈爭向來滴酒不沾,故此豪爽遞給易凡,大笑︰「來,我們干了。」

易凡一飲而盡,只覺火辣辣的順暢酒香由口入月復,那感覺甚是爽快。‘啊’了一聲,卻覺還是少了點,仍問︰「那你到底是喝了多少?」

炎嘯羽一愣,心知混不過去,低聲道︰「一…一斤。」

「你這小子,喝了一斤才分我一杯,我跟你沒完。」易凡發覺自己能動了,當即張牙舞爪的飛撲上去,雨靈爭連忙端起盤子,深怕藥露侵濕了佳肴,獨自泡在角落看戲。

大鬧一陣,終是易凡賠罪收場。炎嘯羽各朝二人拋出戒指,自己手掌則舀著一枚,道︰「這是易族長賞給我們的魂器,黑色那枚里頭是墨須龍鹿,碧色那枚則是水靈龍駒,而我的赤色自然是赤焰龍馬了。」簡答地將咒印內容傳于二人,只需結‘解’‘封’二印便能喚出獸禽,或是收回。

見雨靈爭當即要試,炎嘯羽連聲阻止,笑道︰「你要試也找個好地方,再說,你的水靈龍駒在吞天戒前也只是軟腳獸罷了,難道你就不怕再度暴走?」

易凡大笑,將戒指套在手上,道︰「放心,前些日子大伯已經教我如何控制吞天戒了,現在要讓水靈龍駒變軟腳獸,只需我一念即可。」

在經易天承解說下,易凡明白吞天戒的效用。在無持有者,也就是無人佩戴的情況下,混元吞天蟒的氣息將不受束縛,自主爆散開來。而當有了持有者,這一切都將用神息控制。

之中最大的用處,據說能收納死物。雖然神州土上也有許許多多能作以收納物品的配飾,就如炎嘯羽、雨靈爭配掛的‘住石’項鏈那般。傳聞住石里頭蘊含著一股神秘的空間力量,能供持有者儲納物品,說來相當方便。但由于品質的不同,所能開闢出的空間也不一樣。

听起來,吞天戒的效用相當平凡,但據易天承所說,魂器與住石首飾不同,其中定還隱藏一些妖蟒天賦,就等易凡去發現。

回想到此處,易凡見吞天戒上那閃動的‘妖’字,不由好奇心道︰「就不知師傅在戒指中留下了什麼寶貝給我。」

***

月朗星稀,春風拂面,掠過三人臉龐,甚是爽朗,心情頓時大好。

易凡瞧看天色,也是該去感知神息的時候了,于是朝二人笑道︰「今日就先到這里吧,我們明日繼續。」

炎嘯羽眉頭一皺︰「到哪里?今日我跟你都沒打呢!走,跟我到練武場去。」

「還來?」易凡愁眉苦臉,這才剛泡過藥浴恢復傷勢。

「怎麼?怕了?」炎嘯羽喚出無鋒刀,一派自信英,似在說要給易凡有個難忘的一夜。

雨靈爭眨巴下眼楮,按理說此時此刻他應該已在被窩才對,但听到二人要進行對練,便留了下來,不知是想看炎嘯羽的狼狽模樣,還是想瞧易凡的劍術比起昨日能強出多少。

「炎大哥,你可要當心了,今日易凡可是逼我用出‘神斷’,你要是大意,免不了會吃些苦頭。」雨靈爭微笑提醒。

「什麼?才半年時間就能逼你用處‘神斷’?」炎嘯羽眯起眼楮,突然大笑道︰「那定是你讓他的,要逼出亂舞劈掛那還有可能,但要逼出實招,他遠遠還沒那資格。」

一般武技通分虛實二種,虛招是在原有的套路上將路數改變,在戰斗中進行試探。實招則是完全將正術施展開來,以真正的招式進行打擊。

易凡听出藐視味道,轉身往練武場方向走去,不屑道︰「要打就打,說那麼多廢話干嗎?」

三人一路來到練武場,易凡在兵架上選了五柄未開封的寶劍,隨手拋向天空,‘唰唰…’五聲齊響,筆直地插在地面。

易凡無懼笑道︰「炎大哥,我看你今日也別用‘連鞘拔刀’,直接就用‘千龍霸世’得了。」

炎嘯羽眯起眼楮,冷聲道︰「昨日讓你這小子撿了便宜,不成,還是得按規矩來。」

雨靈爭站在一旁,一副事不關己模樣,喃喃朗道︰「刀劍無眼,生死各安天命,你們這兩個小畜生,死一個算一個。本次比武規矩,炎嘯羽不得出刀,不得砍人頭,不能切。易凡則…沒規矩,除了自殺外,隨你怎麼玩……。」

話音越說越是過火,兩人異口同聲,斥罵道︰「閉嘴,一邊涼快去。」

言罷,易凡飛快撿起地上一把寶劍,擲了出去,爾後手里舀著一把,飛身瞬至炎嘯羽身後,銀光揮舞如蛇,橫掃而出。

炎嘯羽雙腳一跺,縱身飛躍閃過。眼看方才擲出的寶劍迎面而來,易凡舉劍上挑,瞬身將反插在地的兩把寶劍投向天空。

三道銀光閃爍,炎嘯羽手中無鋒猛力橫掃,‘鏘鏘鏘’將三劍掃落,然而易凡手握雙劍蓄勢待發,連將飛落的三把寶劍再度斬向天空。

「大意了。」冷不防,劍鞘抵住易凡背心,將其壓倒在地,炎嘯羽搖頭道︰「如果我是敵人,你現在已經死了。」

炎嘯羽失望嘆道︰「真是不長記性,不是告訴過你,用兵對戰,需先抓準一點猛攻,要先搶下先機,只要誰能得勢,這戰就等于是贏了一半。」

易凡只覺胸前被壓得難受,大喝道︰「要我死了,那也要拉你一起陪葬。」

忽覺身後略有異動,三道冷意劃破空氣,飛沖而下。炎嘯羽一愣,連忙轉身,無鋒順勢而出,劈開方才被易凡打到天上的三劍。

「還行。」炎嘯羽嘉許。

易凡才不理會,翻身側踢過去,銀芒環身,雙劍疊繞。「鏘鏘鏘…」一擊擊劈在劍鞘上,威勢甚猛,震得炎嘯羽虎口難受。

連帶十余擊劈下,炎嘯羽回神,眼看易凡消失在自己身前,正要抬腿,發現褲管竟多了兩個大洞被兩把劍死死釘在地面,一時難以動彈。

見此招奏效,易凡再度飛擲一刃,手握雙劍,喝道︰「五靈劍訣-鎖神刃。」寒芒旋舞,作勢如暴風席卷,卷起漫天塵幕,凜然一式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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