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木都,七雄府。
廳里一男童蹲在椅凳上,對著桌上七盤糕點風雲殘卷,大快朵頤。放入口中未嚼上兩口便吞之下肚,看似滿足,嘴里卻是不斷抱怨︰「傲哥,你府上的雪花糕做得還沒我那的好吃,還有這豆沙糕也不怎麼樣。」
鐵木傲躺在床上咬牙切齒,無可奈何,淡聲道︰「居然如此,你回你府上吃去,跑來我這湊什麼熱鬧。」
鐵木壁雙眸靈動,眨巴下眼楮,又吞下一塊雪花糕,嘿嘿笑了起來,含糊道︰「不行,汗升哥說你發神經,所以就讓我來看著你,說是有我在,你的病不敢發作。對了,傲哥,你有沒有覺得那里不舒服?」
鐵木傲氣怒心道︰「好你個雄老三,既不可憐我,反倒背後捅我一刀。」
他滿是郁悶,氣弱地嘆了一口道︰「少主,你別听三哥瞎說,他才發神經呢,沒事的話你就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鐵木壁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道︰「傲哥,我知道你心里面委屈,搶不到那頭墨須龍鹿,我又何嘗不是覺得無趣。但方才長空哥出手確實是重了些,回頭我會好好和他說說的。」
想來又是一陣氣怒,鐵木七雄從小一起長大,親如手足,以鐵木長空的實力,只需壓制便可,絕無必要出手將他打傷。
而方才鐵木壁開出一斧,就算被長槍擋出使得打偏,但二人距離之近,他大有機會一拳將易凡活活打死。可他沒有這麼做,顯然也是站在鐵木長空一方。
想到此處,鐵木傲更是難過,背過頭去,不願多說。
鐵木壁年紀雖小,但看人還是頗為透徹,見他面色黯然,便解釋道︰「傲哥,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大哥,我誰也不偏誰也不幫。方才那家伙拋出吞天戒時,我便已經瞧得清楚,可最終我不還是開出一斧麼?」
一事過去,多說無益。鐵木傲淡淡道︰「多謝少主為我出頭,但這事我不想再談了。」
這時候,一名下人跑了進來,恭敬道︰「少主、七少爺,易少俠與姓炎那小子,在外頭求見。」
鐵木傲心中怒火頓時燒了上來,還來不及開口。只見鐵木壁神色饒有興趣,大喜問道︰「墨須龍鹿也在嗎?」
「在。」
鐵木壁貪玩大笑︰「那快請他們進來,其他人快去準備糧草。」
鐵木傲啞口無言,還以為這小子要奉茶請客,想不到竟說準備糧草,顯然對方能如他眼底的除了墨須龍鹿外,就連妖農傳人也不夠資格。
鐵木傲郁悶無比,簡直都快氣炸了,卻只能壓抑忍耐道︰「少主,這好歹也是我的宅院,你就不能在下人面前給我點面子?」
鐵木壁呵呵傻笑︰「神經,我家傲哥才不會那麼小氣。」
鐵木傲氣急攻心,方才傷勢未愈,經此一說,頓時又有股想吐血的沖動。
過了片刻,眾人一聚花園湖亭處。
易凡哥倆客氣行禮,鐵木傲擺頭不理,心知他們來意,再加上剛才一事,自然沒個好臉色。鐵木壁則瞧都不瞧兩人一眼,發亮的眼楮直盯鹿獸,嚇得墨須龍鹿低聲鳴叫,大大的身體躲在易凡身後,甚是滑稽。
炎嘯羽開門見山︰「鐵木師兄,請念過往師徒情誼,交還寶刀,好讓師父他老人家,泉下能夠安心。」
鐵木傲勃然大怒,一掌拍碎面前石桌,氣氛剎那僵之極點,喝道︰「你比我還晚入門,憑什麼你能傳承無鋒,而我卻什麼也沒有。師父定是受你蠱惑,才決意如此。我心知師父最忌手足相殘,我留你一命不說,只是舀回我應得的東西這有什麼不對了?」
強詞奪理,見炎嘯羽膛目結舌,不善其辯。易凡當即喝沖一句︰「邱前輩武功蓋世,豈會受人蠱惑,你蠻不講理,挖墳取刀,毫無悔意還在這振振有詞,若邱前輩泉下有知,他作何感想?」
鐵木傲忍無可忍,繃緊拳頭,赫然就要朝易凡打去。剎那炎嘯羽凜然擋在易凡身前,鐵木壁則是把他拉了回來,平淡道︰「有話好好說,別嚇著墨須龍鹿。」
話是這麼說,鐵木壁還是清楚易凡身份,撇去妖農傳人不說,單是易氏族人,這就不是鐵木氏能夠招惹的人物。
鐵木傲自知沖動了,怒瞪罵道︰「我等家務事,何事輪到你這外人來插嘴。」
炎嘯羽轉身看著易凡,微笑道︰「易凡,這是我門之事,還是讓我來處理吧。」
易凡點頭,明白自己毫無立場,便帶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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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嘯羽手握刀柄,冷聲道︰「師兄,還是用刀客的方式來解決吧。」
「你憑什麼自行決定?」
鐵木傲之前便與其有過一戰,上回贏得僥幸,若再打一場,對方必會小心應對,勝算可說是微乎其微。
鐵木壁正舀著糧草逗弄墨須龍鹿,這頭牲口一見有得吃,主都不認了,登時小跑上前。鐵木壁心中大喜,越看鹿獸越是喜愛,突然說出一句︰「就再賭一場吧。」
易凡驚訝的‘啊’了聲,猜出其意,連忙擺手道︰「這回可不行,你們休想打我小黑主意。」
鐵木壁大為失望,心念一動道︰「不然這樣,要那凶巴巴的大哥贏了,你只需把墨須龍鹿借我玩三天可好?」
鐵木傲咬牙忍耐,見少主興致勃勃,即便他身為鐵木七雄,也只能順從其意。眼下就看易凡願或不願,但這一戰似乎是必不可免。
易凡陷入沉思,此事對炎嘯羽極為重要,而對賭又是兩個人的事情。見鐵木傲面色似乎不願,但在鐵木壁開口後卻又流露一絲為難之色。
想著把墨須龍鹿借出三日也不是說決然不可。因此易凡趁牠吃得忘我時,當下小聲偷偷地應了下來。
鐵木壁大喜笑道︰「真噠?那實在太好了,傲哥,你要是輸了,小心我讓大伙三天不和你說話。」說著便不再理會,跑去逗弄墨須龍鹿去了。
炎嘯羽模不著頭緒,手握無鋒,冷道︰「你怎麼說?」
「無所謂了。」鐵木傲已被逼得退無可退,當即拔出腰上佩刀,那刀黑身白刃,刃下層次鋸齒,出鞘時,磨聲尖利刺耳,猶如猛虎怒嘯,氣勢威不可言。
下一刻,兩人說戰就戰,鐵木傲刀光縱橫,向炎嘯羽接二連三的攻去,每一擊皆是驚心動魄。刀鞘交錯時,刺耳虎嘯連呼不斷。炎嘯羽刀不離鞘,作守不攻,面對四面八方的攻勢,仍舊縱容不迫,反倒鐵木傲面色凝重,似一心想要盡快了結此戰似得。
鐵木傲越戰越勇,刀勢宛若狂風暴雨,星火交錯,似致命獠牙,緊咬對手不放。
炎嘯羽則固守一方穩如泰山,每招每式都與鐵木傲正面踫撞,令人觸目驚心,不由蘀他捏了把冷汗。
轉眼間兩人過招百余回合,鐵木傲百刀行雲流水,氣勢滔滔,卻是點到為止,不敢妄攻。豈料炎嘯羽也是如此,時而還放出破綻,似要引對方猛攻一記似得。
突然間鐵木傲縱身跳出三丈,在空中猛然擲出虎嘯。炎嘯羽心中一顫,萬想不到他會舍棄兵器,卻也從中看見一絲機會,嘴角微微上揚。
炎嘯羽趁勢揮動無鋒,‘鏘’地聲,一舉將虎嘯彈飛開來。豈料在他將注意力放在虎嘯的同時,鐵木傲如閃電般飛掠而來,持鞘側定,一棍揮出。
冷不防,炎嘯羽痛吼一聲,扶住右肋,顯然已經中招,怒喝道︰「身為刀客,豈能隨意棄刀。」
炎嘯羽橫刃側打,卻見鐵木傲並無趁勝追擊之意,連身奔向落刀處,冷聲道︰「哼,少天真了。」
話一斷,鐵木傲收刀入鞘,壓低身子,作勢拔刀,右腳奮前一踏,渾身氣勢猛烈爆起,一股冰冷刀意如狂風席卷而出,淡道︰「拔刀式-意風屠。」瞬間,銀芒閃爍,空氣波回蕩漾,塵幕卷舞,漸漸化出一刃白色氣環,那刀氣越走越快,直逼炎嘯羽。
易凡目瞪口呆,想不到鐵木傲實力如此驚人,倘若早前在與自己對戰時便施展這等實力,他早就死的不能再死。見刀氣逼人,他不住著急喊道︰「炎大哥…。」
「砰」的一聲大響,塵霧飄飛,將炎嘯羽整個人完全覆蓋起來,誰也見不到幕中情況,只覺方才剎那好像有道銀芒閃爍。
半響,塵幕顯淡,隱隱能看見里頭有一道人影,正側彎身子,不知為何,只听其內發出一聲︰「連鞘拔刀-氣刃三式。」
話才剛落,塵幕當即斷成三截,猶如被利爪拍下般。炎嘯羽面色頗為狼狽,忽然暴喝一聲,那被斬出的三道氣刃頓時染上一層烏黑色彩,騰空回旋飛速融在一起,展成五丈氣刃,飛沖而去。
鐵木傲見其氣勢,暗叫不好,手中虎嘯連鞭狂舞,那空氣頓時欲裂,漸漸畫出一個斬字,喝道︰「鞭刀氏-斬魂歌。」一聲吼出,斬字瞬間飛出。
「轟」兩招對撞,氣勢如虹,但那斬字堅持不上片刻,便被氣刃貫散。
鐵木壁見狀,身形如雷,飛沖至鐵木傲身旁,一把將他推開,然後手中巨斧往地上一插。‘鐺’地聲,氣刃撞上巨斧,當即斷成兩截,干淨利落,橫飛到鐵木壁身後,炸出兩口土坑。
鐵木壁指罵道︰「不出刀都有如此實力,你都蛻凡三階了,也太欺負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