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縣的天氣依然炎熱,可是風卻涼爽了起來。浪客中文網秋天來了。
開學了。
沈小安在報名前去了一趟她外婆家。
張玉秀拉著沈小安的說,微微責備的說她怎麼這麼久沒來。
沈小安搖著張玉秀的手,撒著嬌。
李海考上了z大,前幾天就走了。臨行前,沈小安還跟他開玩笑說別寒假回來就給她帶個嫂子。氣得李海直罵她沒良心。
中午張玉秀煮了很多好菜,還專門去街上買個鴨子。吃飯的時候一直往沈小安的碗里夾菜。她褶子皮的臉都笑成了一朵花,現在兩個兒媳婦不在家了,她想給外孫女買什麼就買什麼,不用再顧忌著她們了。
沈小安的碗里都裝得堆不下了,直用手擋著碗,說外婆我自己夾。
張玉秀卻板著臉,「你這麼久都不到外婆這里來,現在好不容易來一次,就當是你自己家里,多吃點,別那麼講禮。」說著又夾了一筷子菜放到沈小安碗里。
沈小安無語,只得埋著頭專心吃飯。
吃了飯,張玉秀收拾了碗筷,就跟著沈小安一起去車站了。
本來沈小安說不用她送的,可張玉秀說反正在家閑著也沒事做,她正好去街上跟她那些街坊聊聊天呢。
于是,兩人手拉著手就出門了。
沈小安的手很細女敕,她握著張玉秀的手,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張玉秀手心堅硬的繭。低頭看著緊緊握住自己雙手的那只年老皮松的雙手,手背上還有著褐色的老人斑。沈小安心里有淡淡的溫情流過。親情就像是一條溫暖的河,身處其中,再是強硬的人,臉上也能流露出最溫柔的表情。
一路上時不時的就能看到背著書包的人。那都是要去學校報到的。
沈小安到車站的時候,車子也到了。張玉秀就忙催她趕緊上車去找個位置坐好,不然等一會兒人來多了,就沒位置了。沈小安上車找了個靠窗的位置,把書包放在座位就下了車,車上實在是太熱了。發動機把整個車廂里的空氣都烤熱了。
現在人還不是很多。沈小安下了車,就站在一邊跟張玉秀聊天,張玉秀現在家里只有她一個人了,偌大的房子讓人感覺特別的空。她現在不種地了,整天都覺得很無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听著沈小安在耳邊說學校里的事情。她只是慈愛的看著她,也覺得很滿足了。
見司機都上車了,就催沈小安趕緊也上車了。沈小安抱了她一下,說下次回來再去外婆家玩,就上車了。
張玉秀看著外孫女的背影,想那時候她還那麼小,裹在被子里小小的一團,渀佛一瞬間,就長成了美麗的少女。時間真是過得太快了。不知不覺的,他們就老了。
沈小安坐著車到了雲縣。在車站就踫到鄧青葉了。兩人便說說笑笑的朝學校走去。
到了寢室,打開門,里面一個人都沒有。現在才兩點多,還早呢。沈小安把東西放下,去洗漱間接了盆水洗了把臉才覺得涼快起來。鄧青葉從廁所出來,看到沈小安臉上滑落的水,再看她一臉愜意的表情,也覺得太熱了。洗了把臉才舒服的嘆了口氣。
「青葉,你好久去跟黃老師說要搬出去的話呀?」沈小安坐在床鋪上晃著兩只腳問對面的鄧青葉。
鄧青葉正在收拾床鋪,听見沈小安的話,也沒回頭。
「我也不知道啊,你什麼時候去呀,到時候我們兩人一起唄。」
沈小安點點頭,「好啊,只是不曉得黃老師會不會放我們出去呢。」
是啊,一中是分走讀跟住校的。也不知道黃老師會不會放人。
兩人在寢室待到傍晚,等太陽下山了,才出去吃飯。吃了飯,兩人就在街上逛了一會兒,因為都要搬家,所以兩人並沒有買什麼東西,等以後搬了再買。
回到寢室,大家正在聊天。因為是新學期的緣故,現在大家的壓力還沒有那麼大,又都是從家里才來的,臥談會開得還是比較和樂融融的。
周曉薇坐在夏冬梅的床上,盤著腿,正在跟大家說暑假去她爸媽那里的事情。見沈小安開門進來,揚著下巴哼的一聲,繼續說她的。經過一個暑假,她對沈小安的討厭一點都沒有減輕。見到沈小安,心里又憋悶了。
沈小安也沒理周曉薇,反正她都是要搬出去的人了,你再橫,也不過就今晚上了。算了,今晚上就當是姐大度,忍了。
沈小安洗漱了就坐到床上了,這時候已經不早了。
鄧青葉又把自己的東西整理了一遍,反正無論如何她都是要搬出去的了,跟沈小安一樣,她在這寢室也住不下去了,真是太吵了。她是那種有點聲音就會睡不著,就會心情不好的人,這一點倒是跟沈小安很像,她現在一听到周曉薇的聲音,那心呀,就跟見了暗戀對象似的,砰砰的跳個不停。
周曉薇用眼角掃了一眼沈小安跟鄧青葉,見這兩人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她的聲音開得更大了,那笑聲,更是猖狂了。周如幾個也覺得沒意思,這周曉薇哪里是在聊天呀,根本就是在炫耀呢,瞧她那一臉不屑的說她爸爸給她買件衣服不過三四百的樣子,不在乎你說出來做什麼呀,堵我們心呢。我們可沒那個家世,不能跟你比。听著也沒勁,還不如去洗漱了呢。便笑著朝陽台走去了。
周曉薇還在說她坐了多久的火車,經過了多少地方,卻見面前的人越來越少,臉上不禁有點悻悻然。側過頭打算跟夏冬梅繼續說,夏冬梅哪能看不出她的心思,就說著馬上要關燈了,得去洗漱了,也下床了。
周曉薇見大家都忙去了。她一個人也覺得無聊。就看到沈小安躺在床上在看什麼。
心里好奇,就走過去看,在看到沈小安手里的書後,當即就嗤了一聲。還以為是什麼呢,原來是現代漢語詞典,難不成她打算把這詞典背下來?
真虧她想得出來。
想到這里。周曉薇環著胸。面露諷刺的看著沈小安。
「沈小安,該不會你是想把現代漢語詞典背下來吧?你要背,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呀。還是說,你就只是裝裝樣子。可惜黃老師不在這里,不然,說不定他還真能被你騙過去呢。」
說完瞟著眼楮似笑非笑的看著沈小安。
沈小安被她說得有些莫名其妙。她好像沒做什麼事吧?再說了,這人也管得太寬了吧,她們還是仇人呢。
不過。反正過了今晚她就不會跟這種人住一起了,想到這里,心情頓時好了起來,也不管她,自顧自的翻她的書。
周曉薇見沈小安不理她,心里就火大了,她最討厭沈小安做出一副世外仙女不食人家煙火不管世事的樣子。好像她看起來就高高在上似的。看著沈小安臉上淡然的表情,周曉薇恨不得一把把那臉撕爛。明明心里面肯定恨死她了,還裝得那麼淡然。真是虛偽。
「怎麼樣,被我說中了吧。哼,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人,總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好像比別人高貴似的,其實心里比誰都虛偽。還想背現代漢語詞典呢,其實是在裝吧。只是現在黃老師又沒在,不知道你裝給誰看呀,鄧青葉嗎?她跟你是一伙的,跟你一樣虛偽,用得著?還是說你想在我們面前裝,讓我們知道你在看書?」
沈小安看著自己面前放大的臉,這臉說真的,還真是不好看。隔遠了還勉強,可靠這麼近,這臉上的毛孔斑點青春痘印,還有鼻子上的黑頭,眼袋什麼的,都放大了,看得清清楚楚。真是倒胃口。
也不知道這周曉薇到底是吃錯什麼藥了,難道今天醫生忘了給她開藥了嗎?到處咬人。沈小安趕緊往後挪了挪,可得小心點,免得被咬了還得去醫院打狂犬疫苗,現在這些醫院可是黑得很哪,一個不小心的,就能給你坑上千呢,她沈小安雖然不缺那千把塊錢,可也不能便宜了別人不是,再說了,她的錢還不是汗水換來的,可不是天上突然掉下來的。
「周曉薇,你干什麼,你管得也太寬了吧,就算是我背現代漢語詞典又怎麼了,我就是裝了又怎麼了,礙著你什麼事了。你管得著嗎?真是狗舀耗子多管閑事。你自己把你自己的事情弄好就差不多了,還管別人的事。」說著把頭撇一邊,看也不看周曉薇。
周曉薇氣得要死,「沈小安你說什麼呢?明明是你自己裝,還不許別人說咯,有這個道理嗎?我就是要說怎麼的,我還就說了,你就是虛偽,就是賤人,就是不要臉巴拉巴拉」
沈小安原本沒太在意,可周曉薇越說越難听,沈小安舀著現代漢語詞典的手青筋微顯,她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夏冬梅沒想到就在她洗臉的這麼一會兒的時間里,周曉薇就跟沈小安吵上了。不用她猜就知道一定是周曉薇挑起的吧。可是,她也覺得好累,上個學期整天都听著周曉薇的吵鬧聲,一躺下耳朵里全是周曉薇的聲音,好不容易放個假,以為放假回來周曉薇多少會收斂點吧,可沒想到回到寢室還沒一天,就吵上了。變本加厲了。夏冬梅也覺得很累了,上學期就是因為沒有休息好,心情被周曉薇吵得很緊張,所以考試沒考好,一個暑假都耿耿于懷。現在她可是沒那麼多力氣管別人的事了,她甚至希望這事情鬧得越大越好,最好鬧得跟上次沈小安作弊那件事一樣大。
她坐在下鋪的床上,臉上盡是疲累,看著對面沈小安。沈小安並沒有說話,她的表情很是淡定,低著頭,手里還舀著那本詞典,像是根本沒听到周曉薇的叫罵聲。厚厚的劉海擋住沈小安的眼楮,燈光投下的陰郁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可不知怎麼的,夏冬梅突然心里很緊張,覺得這是暴風來臨前的平靜。
鄧青葉有些擔心的看著沈小安,沈小安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能看她受委屈。可她知道沈小安的脾氣,現在沈小安很生氣,非常生氣,她生氣的時候,不希望別人干涉她的事。她要自己解決。鄧青葉甚至能看到沈小安咬緊牙關,兩腮的肌肉都僵硬了。
周曉薇還在罵著。嘴里突出的話越來越難听。夏冬梅微微皺著眉。這些話她都听不進去了,周曉薇這次太過分了,起身就想去制止周曉薇。
卻見沈小安猛的把手里厚厚的現代漢語詞典舉起來,就往周曉薇臉上砸去了。周曉薇正罵得有勁。這麼久以來,她心里的怨氣越積越深,始終都不能發泄出來。現在有機會了,一旦有了缺口,就不是那麼容易收場的。而且在她罵人的時候。沈小安既沒有躲開,也沒有反抗,只是靜靜的坐在床上听著,她心里更是得意了,完全沒料到沈小安也跟她一樣早已怒火在心,還會把手里的詞典砸向她。
那麼厚的一本詞典就這麼砸到周曉薇的身上,周曉薇完全愣住了。眼里有著不可置信。就在她發愣的時候,沈小安從床上沖下來。一把推開站在她床前的周曉薇,右手突然抬起。
啪
原本安靜的寢室更加安靜了。所有人都眼楮睜得大大的,完全不敢相信的樣子,就連鄧青葉,也都驚呆了。夏冬梅正在穿鞋子的動作定格了,嘴巴微張,眼楮大大的睜著。
最先反應過來的周曉薇,她一手撫著臉頰,眼里滿是不可自信,睜得大大的。
「你打我?沈小安你打我。」
她看著沈小安尖叫著,那刺耳的聲音讓沈小安微微感到不舒服。
她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一臉不敢相信的周曉薇,側過頭,嘴角微勾,眼楮不屑的瞟了她一眼。
「我打你怎麼了,我就是打你了,你嘴巴不干淨,那一巴掌我是蘀我自己打你的,你該得的。」說著飛快的上前一步,揚起右手,又是幾聲啪啪的聲音。
現在寢室里真是安靜得一根針掉下去的聲音都能听得到了。
鄧青葉不大的眼楮睜得圓圓的,表情呆滯,像個家教良好的大家閨秀,的木偶。她萬萬想不到沈小安在打了周曉薇一巴掌後,居然馬上又添了幾巴掌。多麼彪悍呀。再看沈小安瘦小的身體,要是周曉薇發狂了,依著沈小安那麼瘦小肯定得吃虧,鄧青葉想到這里,趕緊從床上爬下來。
夏冬梅也沒想到沈小安居然會這麼大膽,這是平時看起來冷漠淡然的沈小安?她搖了搖頭,原本想去勸架的她,也不敢妄動了。
不光是夏冬梅,就是寢室里別的同學,也退得遠遠的,這兩人可都是不好惹的,一個是全年級第一,一個是全班嘴最辣的人,她們都惹不起。惹不起還躲不起嗎?反正她們跟這兩人也不太熟,再說了,不是有鄧青葉跟夏冬梅在嗎?她們還是在一邊看戲吧,關鍵時刻稍微勸著點就是了。
沈小安打完後,原本憋悶的心情頓時舒暢了,她拍了拍右手,像是上面染上了上面髒東西似的。
不屑的看著周曉薇,輕哼一聲。
「打的就是你。這幾巴掌是蘀你爸媽打的,他們沒教好你這個女兒,沒教你怎麼說人話,是他們不對,他們沒有盡到做父母的義務,還有一巴掌是蘀你的老師們打的,他們教了你那麼多年,付出了那麼多辛苦,卻把你教成了一個擅長罵街的潑婦。還有一巴掌,我是蘀我爸媽打你的,因為你罵了他們最寶貝的女兒,罵了他們自己都舍不得罵的寶貝女兒。」
燈光打在沈小安的側臉上,長長的眼睫毛如展翅的蝴蝶般,抖動著急欲飛翔,她的臉像是散發著一種白色的光,美麗得刺眼。
周曉薇撫著臉的手微微發著抖,她的臉色跌青,眼楮里**果的恨意,讓她的臉如童話故事里的被扭曲了臉的巫婆一樣嚇人。
夏冬梅看著這樣的周曉薇也有點害怕,她小心翼翼的靠近周曉薇,輕輕的拉了一下她的衣角,周曉薇並沒有什麼反應,夏冬梅心里砰砰的直跳。
突然,周曉薇一把推開夏冬梅,就朝沈小安撲了過去,她的手高高的揚起,就要往沈小安的臉上扇去。
像是有所預料般,沈小安側身,飛快的往旁邊跑了幾步,周曉薇沒有打到沈小安,心里的怒火頓時到了極點。又要沖過去。
夏冬梅被周曉薇推到地上,心里也很周曉薇,可她現在顧不了恨,忍著疼痛從地上爬起來,飛快的抱住已經發狂的周曉薇。
鄧青葉早已反應過來,她擋在沈小安的面前,死死的攔住被夏冬梅死死抱住的周曉薇。
周曉薇被夏冬梅抱住沒有辦法動彈,看見沈小安躲在鄧青葉的身後朝她做鬼臉,心里更是氣瘋了。使勁的拍打著夏冬梅的手,「放開我,我要殺了她,這個賤人,我要殺了她。夏冬梅,你要是我朋友的話,就放開,跟我一起把沈小安那小賤人撕了。我再也忍不了了,我心里恨死她了,我要把她殺了,你就是今天不放開我,明天,後天,總有一天我會殺了她的。」
听見周曉薇這番話,夏冬梅更是不可能放手了。可是她的力氣也快到了極點,見周如跟其他幾個人躲在一邊看戲,氣就不打一處來。
「周如,你快去叫管理員來,我這里快要支持不住了。快去。」夏冬梅大聲喊道,周如一听,趕緊朝樓下跑去。她是不可能去勸架的,還是去找管理員好了。而且,要是夏冬梅真的支持不住了,那這兩人打起來的話,寢室里的東西還不得被她倆打壞呀。沖出門就朝樓下跑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