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慎重的討論後,師兄弟幾人決定去青草谷走一遭。一來可以拖延一下與短刀交鋒的時間,青草谷元嬰修士理論上是不可以進來的。當然短刀不是普通的元嬰修士,說不定就能進入青草谷前來追殺他們,所以他們幾人必須不能掉以輕心。二來可以踫踫運氣,說不定就能獲得什麼大機遇,真的能避過這場劫難呢。
雖然幾人經過了j ng心的準備,但他們清楚的知道,如果真的和短刀真刀真槍的干起來,他們幾人能夠堅持一會兒就不錯了。以斯得c o的觀點認為,如果他們的四象陣能夠擺出第三層,就足以立于不敗之地。可四象陣的第三層是最後一層,連陣法天才封義勛都沒有勘破,更不要說完美地施展開了。殊知,一般的陣法型元嬰修士,想要看懂元嬰級別四象陣,都是非常困難的事情,封義勛七天就能悟出四象陣的第一層,簡直已經是逆天過了頭了。
四象陣一層比一次難,甚至兩個月過去,封義勛連第二層陣法都沒有悟透。這一方面確實是四象陣難度增加,另一方面他最近其他的事情比較忙,沒有太多時間參悟四象陣。
為了給青草谷做準備,四人足足忙了一個月,以至于封義勛都感到心力憔悴,是許艷背著他進入青草谷的。
這一個月中,四人共花了四十五塊靈石,每人口袋里只剩一塊靈石,以備不時之需。利用這段時間,幾人新增了一些法器法寶,各種用途的符,還有一些便于攜帶的陣法器具。其中符和陣法器具花費最多,這主要是因為,之前,四人是準備盤踞在洞府內,等待短刀來攻擊,幾人借助洞府內的各種禁制死守,說不定有一絲可能能守住。可現在既然要出去尋找機遇,原來有許多死守的手段就顯得沒有用了,一些進攻x ng的符,一些布置方便,可攻可守的陣法則更為實用。
這其中最忙的人就是封義勛了。由于他具有相當高的陣法造詣,時常運起魔念縱橫,用靈魂本體和三百六十跟觸角同時進行推演,這是他陣法造詣高得出格的根本原因。事實上,修煉過魔念縱橫的人一般都很容易成為陣法高手,因為他們到一定境界以後,可以用靈魂觸角分別來思考。但並不是觸角越多思考的就越快,這要看觸角的分布結構,和修煉者所消耗的靈魂之力。三百六十根觸角,完美的靈魂結構,使得封義勛每個觸角都能使思維速度增加一倍,三百六十根加起來,他的推演速度簡直無以倫比了。
可實際上,真要達到這樣快的推演速度,恐怕就是最高級別的四象陣第三層也可以在須臾時間內推演完成。封義勛的靈魂之力不斷被j ng氣漩渦吞噬,他所能使用的靈魂之力少之又少,因而他根本無法同時催動三百六十根觸角,最多驅動起十幾根來。
即便是這樣,封義勛依然感到十分吃力,他驚喜地發現,如果長期這樣耗費心神的話,自己說不定有可能會掛掉的。
想到這里,封義勛不但沒有感到失落和沮喪,j ng神反而變得越發亢奮起來。
若是能死在自己最擅長的陣法推演之中,總會勝過碌碌無為,最終被食人魔們吃掉的下場吧?若是能死在令後人驚嘆的禁制杰作中,總會勝過被食人魔符號奴役,丟失自己的心智吧?若是能死得稍微有一點成就感,總會好過永遠被別人利用,永遠當一名腐生蟲吧?若是能為保護身旁的其他三人而死,總會好過看著幾位好友、知己、愛人,被短刀折磨致死,然後自己也成為他的寵物,從此渾渾噩噩地生存在呆滯和悲哀中吧?
這一個月里,封義勛制作了各種便于攜帶,布置方便,攻守兼備,別出心裁的陣法陣旗。到了最後,為了方便大家快速布置復雜的陣法,他甚至發明了一種可以瞬間布置下陣法的符,許艷去符制造廠去定制,卻因為符太過復雜而被趕了出來。
封義勛在研制出陣法以後,將陣法內容告知斯得c o,斯得c o用法力將各種陣法做成陣旗,使用時將陣旗和一些其他陣法器具埋在地底深處,或是擺在四周,或是擺在其他地方,這樣,簡易的陣法就布置成功了。他把布置陣法的器具放在儲物袋中。
到了最後,斯得c o儲物袋里裝滿了各種感知型防護禁制,各種干擾五行運轉型禁制,各種減速型禁制,各種物理防護型禁制,各種靈魂守護型禁制,各種幻術式禁制,各種結界式禁制,等等等等。
斯得c o最近也很忙,他的陣法天賦也是極高的,只不過他年齡還小,又不像封義勛這般變態,所以只能制作陣法陣旗。他甚至都來不及去賣一些陣法,其實他是舍不得賣,封義勛設計的這些陣法,個個都是j ng品。
這個月中的一天,斯得c o對封義勛說︰「今天不要再制作陣法了,咱們干點別的。」
「干什麼?」
「我听說你的食人魔符號,里面靈氣快用完了?」
「嗯…」封義勛沮喪地沉吟起來。
「咱們去弄點靈氣吧。」斯得c o說道。
「怎麼弄?」
「殺人。」斯得c o平靜地說道。
封義勛沉默。以前自己都是被動地,被逼去吞噬修士的身體和靈魂,可現在,斯得c o提出,為了弄些靈氣,自己要主動去殺人,那自己和真正的食人魔又有什麼區別?
「我選中了一些結丹修士,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好人,還有,一些食人魔也是同時修煉魔尊吞噬術和練氣法門,你吞噬他們也可以獲得大量的靈氣的。」斯得c o向封義勛建議道。
封義勛搖了搖頭,他實在一時還接受不了。
斯得c o急了︰「封義勛,我看錯你了!以前我一直認為,雖然你修為最低,可那是因為你的功法難,你本質上不是個懦弱的人!可今天我才明白,你就是個孬種,你看到那天的法官恃強凌弱,殺死那名女修,你難道沒有為他們不平嗎?雖然他們是恐怖分子,你我也差點喪身其中,可紅胡子對你的侮辱卻是有目共睹的,難道你就這樣軟弱,沒有一點報復之心嗎?」
斯得c o繼續說︰「在羅雲門里,還有很多像紅胡子那樣,橫行霸道,專門欺負弱者的修士,我們的大敵,短刀上人,不就是這樣嗎?我們殺死他們,他們無辜嗎?不,他們罪有應得!封義勛,你到底去不去?你要是不去,我就自己去狩獵結丹修士,然後把尸體帶回來給你!」
封義勛被「把尸體帶回來給你」這句話給傷到了。一直以來,他都認為,自己可能連一個食人魔都不算,自己只能算是一只腐生蟲。一個不能以自己意志行事,一直被人脅迫,一直被人壓制,這樣的人,連食人魔都不算。
封義勛已經吞噬了不少人,可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食人魔,那是因為,自己每次食人渀佛都是迫不得已,自己從來沒有以自己的意志來食人,這樣的人,不算食人魔。
可在別人的眼中,自己早已經是個不折不扣的食人魔,就連曾與他生死相許的許艷也是這樣認為。
斯得c o繼續說道︰「今天,我邀請你去狩獵結丹修士,是我對你的一個請求,我請求你,卸下你的偽裝,做一個不折不扣的食人魔吧。為了與你做伴,我要成為一名獵魂人。」若是封義勛有心情的話,一定會認為斯得c o主動提出殺人,還要先把自己摘得干干淨淨,擺出一副憐憫大義的樣子。
「卸下偽裝,做真正的食人魔?」封義勛重復著這句話。
「對,食人魔,獵魂人,我們是最佳搭檔,我們是天生一對。」斯得c o說最後這句話時自己也有些尷尬,可他見封義勛沒有絲毫反應,卻不由得有幾分慶幸。
封義勛回想著自己吞噬修士的一幕幕,自己其實不完全是被迫而食人的,也有那麼幾次,是自己的決定,他幽幽地說道︰「昨r 我因被迫而食人,今r 我因懲惡而食人,明r ,我就會因缺乏靈氣而食人。咱們此行的目的,既然是去收集靈力,你又何必把話說得這麼冠冕堂皇,裝作正義凜然的樣子。」
獵魂人眼神一亮︰「這麼說來,你同意了?」
食人魔依舊不語,就算做是默認了。
想到自己今天終于淪落成了食人魔,封義勛不禁有些感慨。當初自己因為不願做食人魔,而被動地吞噬了若干修士,後來在徐常的脅迫下,又吞噬了九名結丹修士,後來自己又要主動地吞噬短刀,只是讓他跑了。再後來自己修煉弄y n訣,徹底擺月兌了食人魔符號的食人誘惑,甚至在一次審判中為了挽救危局,催動食人魔符號,又吞噬了不少人。
現在想到自己今天終于要主動出去覓食了,不再做被動食人的腐生蟲了,心中萬分復雜。這復雜不是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滋味,而是真的太復雜,索x ng不去想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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