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永貴這天在省委很忙,常飛推行的改革措施,他雖然打心眼里是反對的,根本不想執行,甚至盼望著改革會遭到抵制呢!但由于中央督查得緊,他不得不召開會議,心不甘情不願意地傳達中央關于改革的精神。
會議開得很長,他是西北省的當家人,自然對改革方案中涉及到的很多內容都得在會上進行一番解釋和說明的,省委省政府的領導們听得都很認真,很多人滿心期待著改革能早點實行。
西北在軒轅國來說畢竟是經濟欠發達省份,轄地雖然有三個江南省大,但經濟總量卻連江南省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假如再不改革,再不努力推動經濟社會的發展,西北與東部沿海省份的差距就會被拉得更大。所以,除了黃永貴外,其他所有省領導還是對改革寄予很大希望的。
改革對黃永貴來說,以為是常飛樹立個人威望的手段,所以,即使改革對軒轅國再有利,他都會反對。他知道,假如改革在全軒轅國徹底推行後,整個軒轅國就會象江南省一樣,變成常飛的軒轅國的。然而,他雖然不想改革,但畢竟中央三令五申,對西北來說壓力還是很大的,所以,他只能開會,只能違背自己的初衷,在會上還不得不大講特講改革。
對他這個堂堂的省委書記來說,內心世界已被撕成了很多塊,他都不知道哪一塊是真正屬于他自己的了。很多不想干的事不得不干著,想干的事卻無能為力,只能在心里想想。
他和前世的常飛是有點想像的,少年得志,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大官。什麼人生的閱歷,感悟其實都是空洞的,他們的人生之路太順利了,仿佛能夠做到要風有風,要雨有雨。兩人都很張狂,都目空一切。就象常飛,竟然敢于公開頂撞董總理,甚至在董總理親自向他求婚的情況下,都敢拒絕。董潔懷了他的孩子也不管,他想愛誰就愛誰,明知愛妹妹會遭到社會的唾棄,他也毫不在乎。
今世的黃永貴比前世的常飛也差了太多,前世的常飛是被心中的愛沖昏了頭腦,斷送了性命的。而今世的黃永貴卻為了,與老子黃司令同享一個女人也在所不惜,在快活面前,他可以不顧道德,不顧人性。在情俗面前,他已徹底失去了自我本性。
黃永貴不僅如此,內心世界也被官場撕裂成了無數的碎片。在省委省政府領導面前,他是改革的支持者,在幕僚面前他是面目猙獰的暴君,一心只想著不擇手段地整倒常飛。公開場合,他是愛國者,私底下他根本沒有國家概念,他只要能整倒政敵甚至可以出賣自己的祖國。他沒有真正的朋友,也不想擁有真正的朋友,所有的人都是他利用的對象,他充分發揮爺爺和爸爸的革命經歷給他罩上的紅色後代的光環,把支持他的人當成了他篡位的工具。
他的大老板繼承人的位置已被取消了,但他仍然妄想著自己有朝一日能當上軒轅國的最大的老板,他從來也沒有想過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他當了最大的老板後,對國家是有利還是有害的。
他的思緒很亂,近來,他的大腦象糨糊一樣,他什麼都想干,但卻不知道干什麼才好。和他老子同時和西施時,他很狂放,當他一個人獨處時,卻時常流眼淚。他覺得心頭一直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壓著,使他氣都喘不過來。
常飛太厲害了,常飛太高大了,在黃永貴的心頭,常飛仿佛是無所不能的神仙。黃永貴覺得他根本無力撼動常飛,他和常飛斗只是一種習慣,一種既定的方針。在江南省時,他被常飛救過,又被常飛奪了大老板繼承人的位置。他來西北後,派人抓了若兮,常飛卻能在黃永貴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就把若兮給救了。
黃永貴以為軍隊是黃家的看家護院的,但常飛剛當政,只通過一個會議,就把一半高級軍官抓在了手中。現在普通士兵也對常飛歌功頌德起來,原因很簡單,常飛把私人的錢一下子投了上萬億在軍隊建設上,極大地改善了軍備,而且還改善了軍人的待遇。
黃永貴不知道從哪里入手才能一舉把常飛擊潰,他苦惱,他郁悶,他彷徨。幸虧有老子黃司令的支持,不然,他還真要崩潰了。
就在黃永貴在會上言不由衷地講著大話套話之時,秘書王強進來告訴他,他家中出大事了。
黃永貴在會上講話時,是不能容忍任何人打擾的,秘書進來對他附耳講話,他故意非常夸張地沉著臉,緊擰著眉頭,原本是想裝腔作勢罵人以體現他的權威的,可是听秘書簡單一說後,他的眼皮一下猛地彈開,眼珠子突了出來。他竭力控制著情緒沉聲喝道︰「立即通知有關人員封鎖消息,我馬上就到。」
秘書出去後,黃永貴本想繼續再講兩句話的,可是他喉嚨發干,嘴唇發顫,額頭上被細密的汗珠覆住,想講話卻怎麼也講不下去。參會人員沒有一人知道剛才他的秘書對他講了什麼,但從黃永貴前後的強烈對比中可以猜出,一定出大事了。大家對會議的內容再也不關心了,紛紛在心里猜測起,剛才黃永貴的秘書講話的內容。
黃永貴強忍了一會後,就宣布休會,等第二天再繼續開會。
當黃永貴趕到家時,秘書已派人按照黃永貴的意圖,把黃永貴的家看守了起來。黃永貴到後,看著地上躺著的母親,眼淚一下子抑制不住地「嘩嘩」流了出來。他老婆撲在黃永貴母親的身上早已哭得如秋雨澆淋下的花朵一般,枯萎了。
秘書是接到了黃永貴的老婆洪露薇的電話,詳細了解了情況後,才告訴黃永貴的。秘書是黃永貴的死黨這一點洪露薇是知道的。洪露薇可不想和黃永貴離婚,更不想把黃永貴搞臭,反正死的是黃永貴的媽,不是她自己的親媽,她哭只是哭她自己,才不會哭黃永貴的媽呢!洪露薇也沒辦法啊!在丈夫的前途與丈夫玩野女人這點,她選擇了保護自己的丈夫。所以,在黃司令和西施走後,她趕緊打電話通知了黃永貴的秘書。
黃永貴听洪露薇的哭訴後,就不用再問了,他在洪露薇夸張的哭泣聲中,已得知了黃司令殺他母親的整個過程。
秘書王強一直跟著黃永貴的,他這人陰險狡詐得很,黃永貴的腦子是有限的,但秘書王強卻足智多謀得很,黃永貴的很多主意都是王強替他出的,很多計劃也是王強替他執行的。王強早黃永貴一步得知了真相,他知道如果把這事鬧大,不僅黃司令會被抓起來,就是黃永貴也會受到牽連的,所以,他也只想息事寧人。王強看到黃永貴怔怔地站在那,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只怕他會做傻事。就趕緊對黃永貴附耳道︰「黃書記,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更不能讓人得知您母親來過,必須悄悄地把尸體處理了,一旦泄露出去,後果將不堪設想。」
黃永貴象僵尸一樣站在那,听到秘書王強所說後,他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道︰「你替我處理吧!」
說著,他就徑直向臥室走去。
黃永貴的老婆洪露薇透過籠住眼珠的淚水看到老公向臥室走去後,就站了起來,披頭散發著,邊哭,邊也向臥室走去了。
王強在黃永貴夫婦走後,立即命人把黃永貴母親的尸體用袋子裝起來,放進汽車的後備箱,他親自駕車就向城外開去,想把黃永貴母親的尸體悄悄地掩埋了。